第一节：朋友真情r
这伍千元钱你先花着，是我为你专门准备的。白水说着将钱推到尤天北面前。r
我不能老是花你的钱，我有！你知道我留了一点小金库，准备急用，现在正好派上用场。r
那点钱能干啥？你不交给英姐了吗？这是给你零用的。r
你也挺困难的，女儿上学还要用钱，无论如何我不能再花你的钱，我已经……再说，你借给我那些……尤天北说快说不下去了。r
不要那样婆婆妈妈的，过去不是这样啊！r
是啊，过去不是这样的，现在才体会到钱的重要。当初不如狠捞一把，成个真贪官也好，免得羊肉没吃上惹了一身臊……唉！r
别这样，只要我有饭吃就有你的，不为别的，我爱你。说着，白水把手伸过来握着尤天北那双冰凉的手。r
别这样，我现在……这个样……r
不管你是啥样我都是一样的，只怪我没福气，这一生跟不了你，想为你做点事也做不了。你走了几个月我的心都不知到哪去了，唉！白水说完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
我在看守所也天天想，但又是……唉！那时我成了罪犯，没人看得起……尤天北说着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说：现在虽然出来了，但还不知咋样，说不定还要进去。你说……r
我说过，虽然我们做不了夫妻，但是好兄弟，你就是我的好大哥啊！我们虽然没有做过对不起谁的事，但是……我就是爱你！爱是没办法的事，这辈子只好藏在心里了。白水说完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双眼看着尤天北：给你说实话吧，自你被抓起来之后，说啥的人都有，关心你的人也不少，我都不想听。我只想过一件事，如果那时英姐不要你了，我就要，我和你过一辈子！如果我们都老了，我就掺着你到散步、聊天，给你做好吃的，侍候你，让你天天高兴，愉快地活着……。自那以后，我就从每个月的工资中扣下三分之一来单独存着，是为你存的。这点钱就是那里边的，你不花我也不会花的！r
我欠你太多，感情上的，还有……物质上的。我想我这一辈子是还不清了，唉……！r
别说这些，人生总会出点事，没这事就有那事。没啥，一挺就过去了。只是……只是受罪了……你啥都不欠……白水说着，泪水就从眼匡里流了下来。尤天北递过纸巾，白水握过他的手，仍凭泪珠子往下掉。r
也没啥，就是想……尤天北不知说啥好，眼匡里泪花花不停地转动着，但没掉下来。r
别的也没变啥，就是瘦了好多。白水一边擦泪一边说。r
是啊，我别的啥也没有了。党不要我了，职务没了，工资也没了，女儿也因此被部队那些势利眼整转业了，剩下的只有一点点精神。如果这点精神没有了，尤北羽就没有了。r
我看中你的也许就是那一点点精神。以前我说不清爱你的是什么，总觉得有些特别，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精神，就这东西！r
也许吧，一个人要是没有一种精神作为支撑点，活着也只是活着。有人说我犟，实际不是犟，就这一点点精神。在监狱里我之所以还活着就，就靠这。祖朋没这东西，所以死了。r
你不知道，你在里边受罪我在外边也在受苦，心里苦啊！啥消息都没有，急死人了……白水抹了一下眼泪又说：这下好了，还是那样子，没变！党员，职务，工资，这些算个啥？都不要看得太重，人好着就行了。r
可是……可是我干了一辈子啊？以后……？r
没啥，还有我呢，如果英姐不养你我养你。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农村找个地方——没人的地方，开荒种地也能过下去的。你的战友泽元不是也说过‘只要我有一个馒头就有你尤老哥半个’，这话我也挺感动的。r
是的，也许不至于落到那种境况。但这是真话，我相信泽元不是说来好听的。她养不养我不知道，但她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也许有好多想法不好意思说，我对不起她让她吃苦了，让孩子也受苦了……唉！也许……现在不是时候吧？刚进看守所时情绪非常不好，象天塌下来一样。后来想通了，到农村去也好，几十年白干了也没啥，至少还可以种地，哪里来那里去倒也干净。陶渊明不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么？那场景也许不错。只是你这城里长大的人恐怕受不了那种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