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再抓r
寒枫正在狮河市明宛路她的那个小杂店打点着。小杂店虽然不如几年前那个“金色海岸娱乐广场”气派,但也只能如此了。她没想到自己那么没本事,几十万拿到手上不经几番折腾,就变成了离了婚的丈夫的了。而丈夫也不那么仗夫,拿了钱一溜烟没了。就象钻进了地狱,只有鬼才找得着。没招,第二次上当。开始几年她还耐心地等待着和丈夫的第二次握手,但几年过去,丈夫仍不见影,好像仍在地狱。她好不容易从银行弄来的那笔钱就这样成了泡泡,一会儿便没了,债务是她的。r
当初从艺术学校毕业被分到小学教孩子们唱歌,本来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但‘开放改革’一来,她也便开放改革了,和丈夫下了海搞了个歌厅,她和丈夫在当地成了歌星——实际上是不是歌星也没法说。小地方的星和大地方的星虽然是有区别的,但总是成‘星’了。因为成了‘星’所以红了,钱也就源源不断地进了丈夫的口袋。后来丈夫发了,人也走了。留下她和女儿可怜巴巴地在一起过生活。r
后来运气又一次闯入她的怀抱,但在她的心灵上轻轻地摸了一把又离去了。r
老明成了她的朋友,尤天北也又成了她的朋友。如果只是朋友也没那么多的麻烦,因为只是朋友。关键是那位丈夫听到了肖息又回来了。然后和她达成一个协议:他将在新迪市的“金色海岸娱乐广场”百分之五十的股分转让给她,并和她完成第二次握手。二百万的股份五十万收购,当然占了便利,何况还可重归于好。没想到那个“金海岸娱乐广场”的生意却一天不如一天,最后只好关闭了事。五十万的股份就象沙漠里的水,蒸发了。r
于是,她便进了检察院,被折腾了十多天。r
这会儿她正在忙于生意,见牛星和汪明走进店来,她视而不见,仍招呼着客人。郎心和汪明倒也给足了她面子,在一边耐心地呆着。r
该说的都说完了,没说的了,我要做生意。待客人离去她说,很平静。r
你还有没交待的,请你去检察院说清楚才算完,把店关了跟我们走一趟吧!郎心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r
你们还想抓人?贷款我已还完了,房子你们也拿走了,跟你们有啥关系?语气还是那么平静。r
你涉嫌行贿!难道你不清楚吗?汪明狠狠地说。r
行贿?我连吃饭都成问题,行啥贿?她翻了他一眼说。r
这里说话不方便,影响你做生意。郎心态度比刚才好了一点。r
不去是不行了,于是她给姐姐寒力打了电话,让她帮着看管女儿,然后关了店门,上了车。印有检察院那辆桑塔纳在狮河市街道上拐了几道弯,便上了去沉县的国道。r
车在急速地行驶,春天的风从车窗闯了进来,热乎乎的。车外的田野已是一片绿色,麦子已有了麦蕙,正在扬花,粉白色的小花挂在正在灌浆的麦蕙上,麦田便成了一片粉白,在春风中左右摇曳,如海浪一般掀起阵阵波浪。美景如画,暮色如诗。r
寒枫没有心情去欣赏夕阳下大自然的风光,她把玻璃窗摇了起来,将和煦的春风挡在了玻璃窗外。她怕风,由其是春风。春风虽然好,有香气,但比其他季节的风更容易把皮肤吹黑。黑了就不美,黄皮肤的人和黑皮肤的人想法是不一样的,黄皮肤的人喜欢皮肤白,越白就越好看;黑皮肤的人喜欢黑。非洲人就喜欢黑,且越黑越漂亮。寒枫喜欢白,她认为白就是美。这些年来,就是靠着这张好看的白皮肤支撑着空荡荡的内心世界,也支撑着她自己的那个‘门面’。因老公离去自己没钱而造成心态失衡又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不那么十分牢固的自信。她的人生如今虽然步入人老朱黄季节,但可喜的是她那张脸还那么嫩那么白,弹性还没完全消失;身材还是那么苗条,与年轻时唱歌跳舞那会儿差不多,挣得了不少男人们的回头率。所有这些,自然得益于好的自我保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