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星北,殊城和林致懒得回家,索性又去了山顶。r
山间夜凉如水,头顶繁星点点,一时天地静谧。r
她就在山的另一侧。r
想起这,原本清晰的思绪又开始凌乱。这时手机响了。殊城拿起来一看,连初。r
她的声音里和往常一样透着让人心悦的感染力,“殊城,你在干什么呢?”r
“没什么,和林致喝了两杯。”r
“他在你旁边?那我不和你说了。”r
“为什么?”r
“你不知道我和他不对盘啊?他现在是不是一脸不以为然地瞧着你?”r
殊城瞥了一眼,还真是。他不由低低笑了一下。r
林致瞧着他渐渐柔和的侧脸线条,表情更加不以为然了:什么还要查清楚?分明就是想方设法给她找借口罢了!唉,人果然只愿相信自己想相信的,连殊城这样的人也不例外。r
电话那头连初完全可以想象出林致现在的表情,她冷冷哼了一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r
“最迟后天吧。”r
“不行。”r
“怎么?”r
“明天必须回来!”r
殊城微微顿了一下,低低“嗯”了一声。r
连初还想和他肉麻两句,可碍着林致在旁边不大方便,只好说:“那我挂了。”r
“好,早点睡。”r
“殊城,”她叫住他,过了一会,低声道:“三个字,你知道吧?”r
殊城唇角微弯,低声道:“知道了。”r
挂了电话,林致问:“听说你把杏雨南亭买下来送给连初了?”r
“是。”r
“你还真是……让人说你么好?你这老婆本来胆子就大、人又聪明,你还一下把她捧那么高,小心翅膀硬了越发收不住缰绳。”r
殊城笑道:“倒是听你第一次说她好话。”r
林致没好气地说:“这算什么好话?女人嘛,知情识趣就行了,找个那么厉害做什么?自找麻烦!”r
殊城道:“知情识趣的女人很多,你怎么非瞧上一个不懂事的钟灵毓?”r
林致一下被噎住,拿眼瞪着他。r
殊城笑着说:“我要是还瞧不出你们俩曾经有一段,那岂不是傻子?”r
林致又噎了噎,道:“算了,懒得管你们夫妻俩的事了,反正一对人精,互相内耗去吧。对了,我准备把公司结束了。”r
殊城不禁一惊,“好端端的,为什么结束?”r
林致自嘲地笑笑,“什么好端端的,去年公司卷进那个债务危机大伤元气,要不是你撑我一把早他妈清盘了。我家老头子还真说对了,我还真不是做生意的料。”r
“意外而已,做生意哪有一次不翻船了,以后谨慎点就行了。”r
林致摇了摇头,“算了,这个我也干腻了,我在省经贸委找了个缺,大概下半年就去上班了。”r
殊城愣了愣,没想到当年林致从政府部门辞职经商,现在又要回去,“那公司你准备怎么办?”r
“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买家,不行就拆开来卖了。”r
殊城考虑一下说:“要不我接下来吧。”r
林致怔了怔道:“你考虑清楚了,公司现在可不比你当年在的时候。”r
殊城笑笑道:“行了,别废话,就这么定了。”r
于是两人价都没谈就把这事定了下来。r
第二天,殊城回到别墅。才进门,连初便一下子扑过来勾住他的脖子。r
殊城略略偏头躲了躲她太过热情的攻势,连初顿时怒了:“居然躲我?!我就亲、就亲!”r
说着把他压在门上狠狠蹂|躏。r
殊城无奈道:“好了老婆,让我先进去再好好亲热好吗?”r
“不行,先让我检查检查才能进门。”说着她凑近些用力闻了闻。r
“干嘛?”r
“老实说,是不是回桐城会二奶去了,怎么见着我忒不热情?”r
殊城笑起来,“不错,我老婆也会疑神疑鬼了。”r
“那是,自从我当上高档消费场所的CEO才发现,现实很堕落、男人很脆弱。”r
“要怎么证明我的清白?”r
“亲亲我,亲亲我就知道啦。”r
殊城低头吻她。r
她喜欢他的吻,无比浓烈而又无比温存,让她心悸而又让她心安。哎呀,虽然现实很堕落,不过这个男人还是很顽固地爱着她的。她开心地笑起来。r
他轻轻在她耳边说:“三个字。”r
她“噗嗤”笑道:“三个字。”r
“对了,你这满手白粉的干什么呢?”殊城问。r
连初笑哼哼:“包饺子呢。”r
他怀疑地看着她:“是吗?我去看看。”r
殊城洗了手走进厨房,连初果然大张旗鼓在那儿包饺子呢。不是绞好的馅料和现成的饺子皮,而是自己和面、擀皮、剁馅。r
殊城笑道:“行啊你,以前没见你会整这个。那个确定没忘记放盐吧?”r
她瞪他:“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懂不懂?告诉你,吃过我的饺子的没有不叫拍手称绝的。”r
她曾经在一家东北饺子馆里打过工,包饺子算是包够了,这门手艺也算专业水准了,今儿就让殊城好好感受一下她贤妻良母的本质!r
殊城脸上的笑容却微微敛了敛。r
“发什么呆?快来帮忙。”r
“这个你得教我。”r
连初兴奋了,终于逮着殊城不会的东西了,不容易啊!r
“过来瞧着,有个绝简单包法,先这样……”r
连初的饺子确实做得不错,她用的是东北最独特的 “一煸二煨三入汤” 做法。先将肉馅煸炒,然后熬了鸡汤慢煨,随着汤汁浸入馅体,饺子馅慢慢变得嫩滑鲜美、香而不腻。r
连初煮好了,盛了一大盘,又配了两个味碟端上桌来。r
如果她昨天没有出现在那家咖啡厅门前,那么这盘水饺无疑会是殊城吃过的最好的珍馐美味。r
可此刻他吃在口中却只是食不知味。r
她、他、还有那个小女孩,是否也曾这样围桌而做、笑语晏晏?r
那个杜庭貌似开着一家普通的咖啡厅,可来往的人却十分可疑。虽然调查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但他的背景绝不会如表面上这么简单。真该死,那个混蛋到底想干什么?连初又知道多少?!r
他们的联系其实并不频繁,上一次联系是几个月前。r
连初曾经说:“我和他现在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殊城,我对不起你,我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个了,所以我不会失信。”r
他还是相信她这话的,可这并不表示她心里就没有别人!r
连初看着沉默的殊初,眸光不禁微微一黯。r
晚上,殊城洗了澡走进房间不禁微微一楞。r
只见连初躺在床上,却没在被子底,而睡在被子上,然后把被子对折拉过把自己严严实实包起来。r
殊初失笑道,“干嘛,躲猫呢?你还小是吧?”r
她闷声哼哼:“我是一个大饺子。”r
殊城唇角愈弯,“这么大一个一顿可吃不了,让我先看看是什么馅的?”r
说着他上前一把将被子拉开,然后,顿住。r
只见她蜷在丝缎的被面上,散着发,裸着光洁修|长的双腿,身上穿着一件已经洗得微微泛白的浅蓝色男式衬衣。r
这件衣服……r
殊城抚向袖口,轻轻摩挲着:那里绣着一个小小的“初”字。r
那是他们第一次分别时她送给他的。r
她得意洋洋地把手里的衣服抖给他看,他仔细一瞧,原来她在袖口不显眼处用相同颜色的丝线绣了一个小小的“初”字,还绣了一个小小的圆框把字框在里面,乍然看去煞是有模有样。r
“看不出我老婆还有这手啊,还会绣花呢。”r
她抹汗道:“累死我了,别看就这么点,费了我几个小时,又是描又是画的。”r
他一把将她抱起:“那我怎么舍得穿?”r
“这是我从家里唯一带出来的东西,”连初说:“殊城,这些年我们一直在一起。”r
他一下子堵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