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挺不好意思的，周路说：“不用理他们。”说着便在前面带路。
“这里就是山脚下了？”凌云问。
“是，但其实距离真正的山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开车过去大概得十分钟。”
“哦。”凌云点头，心想那要是走过去还是有些远。
似乎在猜测凌云想什么，周路看了她一眼说：“有时间陪你去爬峨眉山吧！”
“呵呵，今天肯定来不及了。”凌云道。
“这会儿肯定不行，今天还是有机会的。”
凌云一愣，“呵呵”笑着，没有回应。
走了一会儿，周路看看时间说：“回去吧，估计也快吃饭了。”
两人进门，刘处长对着周路起哄：“闻到饭香回来了？我还说不要给你打电话，你都有秀色可餐了，还吃什么饭啊？”
“所以我回来让你们都有机会对着秀色啊！”
吃饭的时候大家一致要求把凌云安排在周路身边，周路笑而不语，等同于默认，凌云推辞不够，只能坐下。
席间大家又免不了各种玩笑，周路趁着间隙对凌云说：“不用理他们，尝尝这些农家菜，很不错的。”回过头又悄悄对凌云说：“我特意让他们安排在这里，就是想让你尝尝的。”
凌云投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继续淑女地吃着。
餐后，送省上督察组的人先走，周路抽空问凌云：“你急着回去吗，要没什么事情我陪你上峨眉山？”
“呃……”凌云看看四周，犹豫着：“这，合适吗？”
周路轻轻说：“那就下次有机会吧。”
凌云颔首，抱歉的笑笑。
送走省上的客人，何宇也过来和周路道别，周路点点头，嘱咐凌云：“有空再来玩！”
回去的路上，何宇说：“周主任对你很好哇！”
“是吗？”凌云接道：“峨眉这些人对您也很好啊，一直陪着好像都不用上班似的。”
“我们好多年了嘛，都是朋友了。说实话，我走到这里比回家陪的人都多。”何宇就是这样，只要恭维到位，总能喋喋不休的把话题缠绕在自己身上，凌云低头偷笑。
回成都后凌云告诉金磊：“我跟何宇去峨眉山见到周路了。”
“你们去找周路的？”
“不是，是在峨眉山偶遇。我们过去的时候他陪着省上的督察组也在峨眉山。”
“这么巧啊？”
“是啊，头天晚上在同一个饭店吃饭，无意间碰上的。第二天他还安排我们一起吃了饭。”凌云简单说到。
金磊听了神秘兮兮地探过脑袋，说：“何宇是不是很惊讶？”
凌云笑：“你就关心这个啊？”停了下又开口：“他是有些没想到，还问我怎么认识的。我就说跟你一起在成都吃过饭。”说完还问金磊：“这么说没问题吧？”
“没问题阿，本来就没问题。”金磊毫不在意地说道：“不过何宇应该很高兴能有机会和乐山市上的人搭上关系吧。”
“应该是吧。”凌云想了想说：“不过他也没特别上赶着，估计知道是你的关系，他可能也撬不动吧。”
金磊撇撇嘴没说话。
过了几天，王纪平到了成都。在成都呆了几天，处理了一些分公司和办事处的常务，便带着凌云奔赴达州，推进之前和杨局长谈的项目。
成都到达州的路弯曲漫长，车上王纪平问凌云：“目前对四川整体感觉如何？”
“您是说四川省还是四川公司啊？”
王纪平笑着回答：“都行。”
凌云抿嘴，跟老板开玩笑不能太过，便说：“怎么说呢，只能说我在的这段时间一切正常吧。”想了想仔细道：“王志刚金磊他们有条不紊的推进着产品和业务，有了前一次的教训，想必他们在产品上也比较谨慎，没听说有什么大的变动。就是人手上他们还是觉得不够用，老让我更公司打申请，希望增加人员。业务方面金磊整天跑着，顺着中标项目也拓展了一些其他业务。签了几个合同，还都比较规范！”
“至于何宇，主要也是在联系他峨眉山的业务，上次还带我去过一趟，当时也都打电话跟您汇报了，没什么新鲜的。”
王纪平点点头，又问：“你觉得这边缺人手吗？”
凌云认真想想说：“按说应该也够用。这边主要是中标项目和何宇的业务。但何宇的业务产品主要责任在华科，他们只是偶尔配合，应该没问题。”
王纪平：“嗯，和北京差不多的研发人员只做了一个省的量，产品也只是调试修改，有什么不够用的？虽说这边对产品时间上要求的都比较急，但也不至于不够用。让他们自己克服，合理安排。别有点问题就叫苦叫累提要求。”
凌云点头，记了下了来。
到了达州，教育局从杨局长、刘局长以及其他几个凌云不认识的局长都出席接待了王纪平，场面自然比凌云独自一人过来时热烈得多，自然酒也没少喝，晚宴结束的时候，王纪平已经有些醉了，开始和他们勾肩搭背、喋喋不休地表达着情义。很难相像平时那么温文尔雅的人，喝酒后会是这么一副样子。这还不算完，他们又拉着王纪平不让回去休息，非得去唱歌或者打牌。王纪平醉醺醺的也不想打牌，便随他们去ktv扯着嗓子吼了一通，回酒店已是凌晨两点多，凌云看着步履踉跄的王纪平，不由暗暗乍舌，心想这么一对比，这些天来自己的日子过得还是要幸福一些。
第二天早晨凌云也没起床吃早饭，王纪平更是在凌云十点多钟洗漱完毕打电话过去时还迷迷糊糊在床上躺着。问了问凌云时间，王纪平让凌云下楼帮他买点吃的回来，说自己马上起床。
凌云拎着不早的早点敲开王纪平门的时候，于华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了。
看见凌云，于华说：“我一大早打你房间电话，你怎么没在啊？”
凌云一愣：“不可能啊，我电话没响。”
“怎么不可能，你看看我手机还有拨号记录呢。”
“那你肯定打得晚，我就刚刚出去给王总买早点啊。”
于华似笑非笑：“要不你就是没在自己房间。”
“没有啊，我一直在自己房间的。”凌云依旧认真解释到。说完突然意识到于华是在开自己和王纪平的玩笑，不由责怪的看了他一眼，没再搭理。——这些男人，不管是谁和谁，只要是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一起工作，都能给你往男女关系上扯，这个社会怎么就这样了呢？凌云心里愤愤然！
帮王纪平把早点放好，凌云用目光征求王纪平的意见，自己是走是留？王纪平看了她一眼，说：“我跟于华聊会儿，你去准备下给局领导的资料。”
王纪平习惯单独和这些人谈话，凌云知道这是在支开自己，答应一声，回了自己房间。其实凌云很想留下来，看看王纪平怎么和别人谈业务，因为自己确实太菜鸟了，很多时候都词不达意或者无话可说。但王纪平这样安排，她也没有办法，只能照办。
过了一会儿王纪平打电话让她拿几份资料过去，凌云过去王纪平接过资料，拿起其中的一份交给于华，说：“等跟杨局长刘局长沟通完了，还是麻烦你帮着推进。”
于华点头：“只要两位局长点头同意，后面的工作我来做没问题。”说完便和王纪平凌云告别走了。
关上门，凌云看看王纪平，问：“您怎么安排的？”
王纪平：“已经约了刘局长先谈谈，他马上过来，我跟他谈完再根据情况看。”
“哦，那我还是先回房间？”于是，凌云又回去自己房间。
王纪平再喊凌云过去时已经是中午，只见他一边收拾包一边说：“中午刘局安排吃饭，这就走吧。”
凌云随手拎着包，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便接过王纪平的包，问：“又吃啊，昨晚不是刚吃完吗？”
“昨晚是局里统一安排的啊！今天刘局长安排。”
这有什么区别吗？还不都是公款请客！凌云撇嘴暗想，也感慨于王纪平和他们的熟悉，又问：“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刘局这边没什么问题，只要杨局长吩咐，他做就是了。”
“那挺好的。”
中午吃饭时间比较短，加上昨晚大家都喝多了，估计很多人还没缓过劲来，况且他们还都有睡午觉的习惯，这顿饭算是吃的比较正常。王纪平和刘局长又交流了一些想法，王纪平说已经约了杨局长，下午去他办公室详谈。刘局依然表示，只要杨局吩咐了，他这块没问题。
饭后各回各家，凌云对王纪平说：“以前我过来刘局也说只要杨局同意，就可以做。虽然没有像这次面对着您表态这么坚决，但意思是一样的。但事情也没怎么推进，是不是杨局那里有什么问题啊？”
既然王纪平先约刘局谈，凌云想那肯定是王纪平和刘局的关系比杨局更好，才会如此的，是以想着提醒王纪平一声。
不想王纪平坚决地摇头：“杨局那里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总之等我下午去见了他再说吧。”凌云一听，王纪平这又是独自去见人的节奏，既然如此，那带自己过来干什么？不过腹诽归腹诽，也不能够说什么。
下午凌云还在房间睡大觉，王纪平已经砰砰砰敲门，说他已经回来了。
凌云赶紧起床过去，问王纪平：“见了杨局了，怎么说？”
“没问题，杨局说晚上叫上几个科室的负责人和分管领导一起说说这事。”
“听着这意思，晚上又要一起吃饭。”
“对，我说了晚上我做东请他们一起，让他们帮忙订地方，你联系于华，等他订好了地方，告诉我，我好一一通知。”
“好的。”凌云答应着。又问：“那今天事情就能定下来吧？”
“应该问题不大，不过杨局也说了，要过一下会，他也不好独自定，过了会就是大家的意见了。”
“哦，那别又出问题啊？”凌云担心道：“别这么一说又给推得没踪影了。”
王纪平笑着说：“看来你被推怕了啊。不会的，杨局说明天就过会，我这次也等着完全定下来再走。”
“那好那好！”凌云欢快的点头，压力突减不少。这个认真的孩子都快自己把自己压垮了。
晚上杨局果然叫了刘局长和几个科室负责人大家一起吃饭，于华也在列。另外还有几个也有其他几个和王纪平都很熟悉的晚上没有其他安排的局领导。
一个副局长和王纪平善意的开着玩笑：“王总啊，我们一般只有接待省厅厅长才会连着两个晚上出现这种阵容。”
王纪平忙满面笑容道谢。
趁着这个气氛，杨局开口说话：“王总是我们这里出去的精英，也是我们的重要客人，更是帮我们在北京办了不少事情。这次王总过来也是想要更好的为我们提供服务。今天你们两个相关科室和王总他们多沟通多请教，有什么问题都说清楚。咱们几个也听听，好给些意见参详参详。”
老大发话了，其他人忙表示任由王总吩咐。
凌云看着，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好像什么都没说，但似乎又所有问题都点到了。这就行了吧，这次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吧！凌云心想，也跟着轻松了许多。、
晚宴依旧热烈。加上杨局之前的话退助，气氛更胜昨日。几乎每个人都来和王纪平凌云喝酒，同时表示感谢他们来达州。弄得凌云一阵错觉，好像不是他们求着对方办事，而是对方求着他们在办事一样。
不管怎样，凌云也不敢怠慢，忙以更卑谦的姿态应对。
第二天凌云和王纪平等着局里的消息，直到中午于华才打来电话给王纪平，说好像上午的会没开成。
王纪平忙打电话给杨局，还不能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只是问道：“杨局，您昨天说的上午过会，现在没问题吧，我要不要下午去局里签合同，正式推进？”
杨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挂了电话王纪平道：“杨局说上午政府那边临时通知开会，咱们的事情下午上会。”
凌云心又悬了起来，别出什么意外啊。王纪平也有些心不在焉，但好似也没太在意，只说等着下午的结果吧。气氛有些凝重，凌云开玩笑道：“今天没人请管您吃饭了。”
“杨局倒是说安排人来陪，我推了。吃吃喝喝也累。”王纪平笑着说：“没人管我们自己管自己！”
凌云也笑着回应：“原来您也累啊，我还以为您乐在其中呢。”
“我恨不得天天喝粥吃面条。”
好在好事并不是很多磨，下午凌云他们就得到消息，他们的项目在局办公会上通过了。
听到这个消息凌云连念了几声“阿弥托佛”，问王纪平：“那是不是可以去签合同了？”
“对，明天去局里具体谈合同。”顿了顿又说：“你知道我具体得到的消息是什么吗？”
“什么具体得到的消息？”凌云迷惑。
王纪平也不卖关子，说：“先是刘局给我打电话，先说通过了，然后告诉我说杨局在会上提出来了，但当时没人表态，他第一个表示这是好事情，对整个达州教育管理是一个很大的推进。然后大家才表态通过了。接着杨局长给我打电话就只说已经通过，可以正式推进具体工作了。接着昨天晚上吃饭的几位老熟人都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在会上顶力支持我们的项目，向我表示祝贺。”
哦？王纪平这番话里可谓内容丰富。凌云一时间没理明白，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王纪平说：“我就告诉你一个事实。你好好悟悟看能悟出些什么来。给你以后做业务做个参考。”
这里面内容确实丰富，凌云相信王纪平说这番话也是别有深意。只是一时半会儿自己还想不透彻，只能听出这表面的意思，几个人都在跟王纪平表功而已！不过事情能够推进就是好事情。凌云也很兴奋，问王纪平：“今晚要不要庆祝一下？”
王纪平笑：“于华早就安排了，还邀了其他几个熟人。”
“那今晚又是一场恶战啊！”凌云感慨。
“没办法，做业务就是这样。”
什么时候不用这么拼命喝酒了，那该多好啊！凌云异想开天。
第二天一早王纪平和凌云到了杨局办公室，一起谈合同的事情。
杨局把相关人员叫到场，一一作了吩咐。凌云拿出合同范本给他们看。大家看完后分别提了些意见，王纪平安排凌云马上在笔记本上作出修改，然后又打印，再议。
基本忙了一个上午，把合同细节敲定。
王纪平在合同上签了字，杨局最后说他们过一下法务，没有问题后就盖章返给他们，大家都没意见。
正事谈完后王纪平表示自己要先回成都去，留下凌云等合同，请杨局他们多加关照。几人都表示没问题，让凌云有事直接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