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灿小心翼翼接着说：“所以，林诺才那样对你的，在大学期间。”
凌云叹了一口气：“你不是说林诺的事情让他自己告诉我吗，干什么这个时候又多起嘴来了？”
刘灿急道：“他要是愿意说，我肯定不会多这个嘴。我就是看着你们俩这样觉得实在是闹心，说清楚不就行了吗？”
“那你告诉我这些想要干什么？”凌云问。
“我觉得林诺还是一直喜欢你的，而你也没忘了他，你们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啊？”
“当年都不行，现在就能重新开始了？”凌云苦笑着想：我已经没了当年的狂热，不可能再去追着他了，他也许也已经不一样了。
“可是现在，当年的障碍都没了啊。你不会是嫌弃他的条件不够好了吧？”
“刘灿，我还不至于那么现实。而且他应该也不至于到吃不起饭，养活不了自己的地步。”
“那就行了，我觉得你们是可以在一起的，看着你们四年走来，我真心希望你们有个好结果。”
凌云苦笑着说：“你当是自己圆梦呢啊？”
“别管是谁圆梦，好不容易没有了任何阻止你们在一起的障碍，难道还要这么互相折磨，有必要吗？”
凌云道：“怎么叫没有障碍了，他母亲还是他的母亲，他的家庭还是他的家庭，他们那个时候有那样的想法，不代表着现在就会不同。难道我还得像货物一样去让她们再评估？”
“你不能这么想。”
“那怎么想？还有当年不管是什么原因，林诺连试都没有试过就断定了我的不合适，你觉得我还又有什么必要非得跟他一起？”
刘灿叹口气：“真是复杂，你们自己定吧，我是真的不管了。”
是啊，听完刘灿帮助林诺的解释，凌云不是不能体谅林诺的不易，但是，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人，他会连试都不试一试，就放弃吗？如果真是这样，你可以从开始就选择不喜欢，或者不接近，而不是一边玩着****的游戏，一边说着我不能伤害你，我是为了你好，我也很痛苦！
总之刘灿的话非但没有解开凌云的心结，反而让她更加伤怀！
带着这样一种情绪，凌云去了大同，又从大同去了四川。
当然因为方海宁出差在外，凌云没有见到他，只是联系安排后软件升级工作后，便赶在方海宁回来前匆匆离开，她怕自己看见方海宁的时候，会忍不住问起刘灿说的事情。
四川这边，乐山的软件安装调试工作在凌云在北京的时候就已经完成。凌云想起周路说等她回四川会告诉她什么事情，一边想着最近是不是流行大揭秘？一边拨通了周路的电话。
电话里周路的声音显得很高兴，问凌云：“回来了？”
凌云笑道：“我到四川不能叫回吧？”
“去而复返就叫回。”周路道，又问：“在哪儿呢？”
“按你的说法，还没回到，在准备回的前夕。”
“哦，那打算什么时候真正回呢？”
凌云答：“两个小时以后。”
“你在机场吗？”
“对，从大同飞过去。马上就起飞了。”
周路马上说：“刚好我今天没事，去接你吧。”
“啊？不用吧，已经让成都公司的司机接了。”
周路道：“让他们回去，我去。”
“有喜事吧，路哥？”凌云问：“兴致这么高。”
周路呵呵笑着：“接到你就知道了。”
凌云看他盛情难却，便打电话让成都的同事不去接她。
把航班号和时间发给周路，凌云想：是有什么大喜事呢，难不成周路要升官了？
飞机基本准点到达。看见周路的时候，凌云觉得他整个人都充满的喜气，站在那里，远远的冲凌云挥着手，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凌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感情外露的周路。
走上前后，周路接过凌云手中的行李，问：“累不累？”
凌云笑着应道：“还行。”
跟着周路往停车场走去，凌云问：“你自己开车的？”
“我开到机场的。”周路边放好行李边说：“不进城了，带你去郊区吃农家乐，行吗？”
“行啊，没问题。”凌云反正不怎么挑剔，接着问道：“你把司机扔哪儿了？”
“让他去成都自己玩了。”
“那人家不奇怪你干什么去了？”
“我说了去机场接领导啊。”
“哈哈，我也充当了一把领导。”
周路笑答：“你比领导重要！”
凌云嘿嘿笑着，问：“对了，现在可以说有什么好事了吧？”
“不着急啊，一会儿慢慢说。”周路一幅神秘的样子。
凌云撇撇嘴，吊什么胃口嘛？
周路在一个古香古色的院落门前把车停下，凌云探头看看：“这个地方不错啊，有点江南园林的感觉。”
周路边往里走边说：“这个地方最好的地方在于所有的餐座都是露天的，但你除了自己的桌子基本看不见其他的桌子，除非你可以去寻找，不然会以为整栋庭院中，就只有你自己一桌人吃饭。”
“这么牛啊。那着地方的空间利用率一定不大。”
“空间利用率我不知道，但是生意是真的很火，不提前定好来了肯定没地方吃，提前定也得至少一周时间。”
“啊？那你怎么定的，你肯定没提前一周定啊。”
周路笑了笑，神神叨叨的说：“山人自有妙计。我掐指一算，咦，小凌今天要回来，就提前订好了。”
“得了吧，信你才怪。”
跟随着服务员曲曲折折七绕八绕，一路上果然之间穿梭其中的各色人员，而不见餐桌。拐过一个小竹林，服务员侧身让过，周路率先走过一个青藤倒挂的门，进去再往里走，绕过同是绿色植物有意无意搭成的屏风，才是一片不大的草坪，草坪上是一个长方形刚刚适合两个人坐的餐桌，面对面放着两把藤椅。
凌云惊叹：“这个老板太厉害了，设计出这么一个别具一格的地方。光着一路走进来，就让人欲罢不能了。”
跟在后面进来的服务员这时候小声说道：“这是按照二位的要求，特意安排的餐桌，请问是点餐还是由我们来配餐？”
周路闻言道：“就配个两人餐吧。”
“请问是否需要饮酒，饮酒的话倾向于喝什么酒？”服务员又问。
周路以目光示意凌云道：“喝点吧，咱们两个人来点干红或者干白？”
凌云想了一下说：“行，要不就干白吧。”
周路点头，冲着服务员道：“干白。”
服务员颔首，递上一个绿意盎然的册子，说：“那我先按照您的酒水给您配餐，这是酒水单，您看看具体喝哪种？点好后按铃叫我。”说完走了出去。
凌云看见服务员一转身就没了人影，继续对周路称奇：“这个地方肯定价值不菲。这么大地方，餐桌安排的这么稀疏，服务员这么训练有素，你说咱俩今天得花多少钱啊？”
周路失笑，边看酒单边说：“没让你请客啊，您担心什么？”
凌云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就是感慨一下。正因为不让我付钱我才敢说这话啊，要是我付款，我肯定特谦虚——哎呀，没什么，这个地方也就环境好点，有些特色，其实没什么了。”
周路哈哈一笑，问：“喝什么？”
“随意，我也不懂。”
“那我就随意点了。”周路说着伸手在桌子底下按了按。
凌云探头往桌子底下看，问：“你按哪儿了？怎么没听见响啊。”
“我们的呼叫器在桌子底下，是为了保证您用餐的桌子上只有您需要的饮食。”是服务员解释的声音。
凌云忙坐正：“那没听见声音啊。”
服务员笑道：“您这边不会响，这边按了之后，会直接传到我们身上携带的这个设备上。”说着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给凌云看，同时说道：“这个像手机一样，可以响也可以震动，公司要求我们必须放在震动上，一面响声影响客人用餐。”
“还有这么高科技的东西啊！”凌云惊讶。
“是的。”服务员笑着说：“一般第一次来的客人都会比较奇怪。”
说话间周路已经点好酒水，服务员确认后又问：“酒菜应该在20-30分钟准备好，是直接上来，还是等您呼叫？”
“直接上来吧！”周路说道。
服务员答应后退了出去。
凌云啧啧称赞：“还真是，瞧瞧人家这服务，都够奢侈的。每一个细节点都关注到，而且是一步一步的询问你，到这一步问下一步，既不多出现也不少问话，怎么培训出来的啊？”
“这很难吗？”周路问。
“当然不容易啊。”凌云道：“你看她每个步骤都应对得体。从来不会主动出现在你眼前，也不会因为忘记了什么专门进来问，都是在做一件事情的过程中询问下一步的需求，不让你厌烦，也不会因为一口气问了你一堆问题让你犹豫着怎么回答。每次都只让你做一个小小的决定。这种细节的到位，不是简单的培训就能做出来的，他们肯定有严密的细节规定。你想想，她们每天遇到的客人千差万别，每个人的反应肯定也不尽相同，要每一个都做到应对自如，滴水不漏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确实不容易了。”周路道：“不过你也不简单啊，居然从这个几个细节，就看出这么多东西，厉害！我就没这么多的感悟。”
凌云道：“那是因为你认为你享受到的任何优质的服务都是理所当然的，是以就少了感受普通大众心情的机会。换句话说，就是被惯的。”
周路笑，不说话。
凌云左看看右看看，又问周路：“你说这个地方全是露天的？那冬天怎么办？冬天坐外面也太冷了吧。”
周路说：“这里冬天不营业的。”
“啊？那他们老板一年少挣不少钱啊。”
“他其他季节赚的已经够了。”
凌云继续撇嘴：“那我觉得这儿就得更贵了。”
周路接着笑，还是没说话。
凌云又摸摸桌子，看看下面的按钮，说：“刚来的时候那姑娘说是专门按照咱们的需求安排的餐桌，难不成每一桌都是客人订完后现收拾的？”
“这个就属于你的意会了。”周路笑道：“你把他们看得太厉害了。服务员那么说的意思是根据你的要求专门帮你选了这么个地方。他们这里呢，大大小小适合各种类型的桌子都有。不管是情侣约会、朋友聚会、商务宴请基本都都能根据你的需求安排好地方。要是现布置场地，那可就大费周章了，哪个老板都不能这么做。”
凌云斜着眼，看着周路，拉长声音开玩笑道：“路哥，你很了解这里啊？感觉像是你开的。”
周路笑笑道：“我常来。”
凌云笑着看着他说道：“以前没听你说过啊，看来是经常偷偷跑来约会哦。”
周路直笑不语。
很快酒菜上桌，服务员安安静静的布菜倒酒，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周路端起酒杯：“欢迎归来！”
“谢谢。”凌云说着，跟着周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凌云道：“路哥还不能说你的秘密吗？”
周路笑道：“过了今天就不算秘密了。”说着给凌云和自己分别倒上酒。
凌云点头道谢，歪着脑袋等候他后面的话。
周路面上带笑，微微停顿了一下说：“还记得上次让你在公园茶馆等我，我在包间和人谈事的事情吗？”
凌云点头。
“局里要提拔一个副局长，我那天找了一些相关的人。”
凌云脸上立即呈现一幅灿烂的笑容：“这么说，已经有好结果了！该给你道喜了吧，周局长。”说完举起了酒杯。
周路轻轻和她碰一了一下杯子，笑着承认：“还得感谢你，你帮我打了一次很重要的掩护。”
凌云想肯定是他见什么人不想让局里的人知道，但是有什么必要一定要自己来掩护呢？但是在这个时候，这些敏感的话凌云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告诉自己，所以也不好打听，只笑着说道：“哟，那看来我也是有功来的。”
周路又举起杯：“对，你的功劳大大的。”
这个时候，谁也不会破坏气氛，自然酒到杯干。
凌云又问：“您刚才说明天就不是秘密了，什么意思啊？明天正式任命吗？”
周路点头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的。”
“呀，那今天还麻烦你来接我，陪我吃饭，别耽误大事啊。”
“怎么会，明天一早赶回去就是了。”
凌云想想，又道：“那肯定很多人也都知道这个消息了吧？”
“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了，而你还不知道，所以我特地亲自来告诉你啊。”
这话就肯定不是真话了，不过凌云听着还是很高兴。
“太让我受宠若惊了。”凌云说道：“周局长，真心祝贺你啊！”
周路道：“你别叫周局长，这么一叫，我今天就白来了，还是叫路哥吧。”
凌云笑笑，从善如流陪着周路喝酒。
借着这件的事情，两人频频举杯。
周路是真的高兴，几乎每次都是一大杯酒直接灌下去，纯粹的喝酒，而不是拼酒。
凌云不想扫了他的兴，加之之前心里的郁结之气，同样来者不拒。
一瓶酒很快下肚，周路又按铃叫了第二瓶，凌云想要制止，没能制止了，周路就说了一句话：“小凌，我是专程来跟你喝这顿酒的，你不知道我推了今天晚上的多少人情。”
凌云便也由着他去了，周路是喜上眉梢，凌云也想，就借着这酒，把自己这些天的愁，给浇走了吧。
两瓶酒喝完，凌云就有些晕晕乎乎了。
结账的时候，凌云说：“今天是路哥的喜事，我来结吧。当个您庆贺。”
周路霸道地推开她：“你坐下，抢什么抢。”
凌云笑了，好吧，这个男人展现豪迈的机会就留给意气风发的男人吧。
两人出了门，凌云问：“你还能开车不，关键时候可得小心啊！”
周路静静看着她：“你说的对，开回城里可能真有些麻烦。”
凌云道：“要不，你给司机打个电话？或者打车？”
周路示意凌云看看左右只亮着路灯，不见车辆的马路，说：“这儿能打到车，你等到明天早上吧！”
抬起手腕看看表，又说：“明天我要早点回去，司机应该已经睡下了，算了，就不打扰他了。”说着征求意见似的看着凌云：“开到城里有些远，路况也复杂，但我知道前面不远就有个假日酒店，你，今晚住酒店，行吗？”
凌云迟疑着，拿不准周路这么说是不是有些什么意思，但看他这个样子，酒后驾车，这个节骨眼上万一出点什么事，确实不好办，自己喝的也有些多，这车也不能随便开，只好点点头。
周路依旧温和的微笑着，给凌云打开车门，缓缓发动车辆，慢慢开进了夜幕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