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主意，凌云便不动声色，先看看他们几个怎么说。
果然，听见周校长的话，王志刚附和着说：“周校长一直都很支持我们，给了我们不少便利，这次的事情我们一定想办法尽快解决。”
凌云皱皱眉，这是要把对方摘清自己揽事的节奏。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同舟共济共同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吗？王志刚这是什么意思，你自己都焦头烂额呢，这会儿充什么大头？
金磊看凌云皱着眉，赶紧说：“我们自然会尽力来解决这事情，但学校这边还请周校长也多帮我们说说话，别一起做了这么久的事情，最后还都弄得不高兴。”
周校长听了金磊的话，继续打着官腔：“学校这边只要你们通过省上的验收，我们对产品不会有太多的意见的。”
凌云听到这儿，接口说：“周校长，当时你们这边提出修改省上的内容板块跟省上相关部门报备没有？”凌云自然知道他们肯定什么报备都没有，但也不能不问，总得开始不是。
周校长回答：“不是我们要求的修改啊。是王总金总说可以给我们量身定做的。”
凌云方才问题一出，看见王志刚他们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这会听见周校长的答案，脸更黑了。
凌云没在意，接着说：“难道不是你们提出要修改的吗？”
“这个，只能说是双方同意的，我们也不知道还要取得省上的同意，以为你们什么都处理好了。”
凌云笑笑，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接着说：“省上的问题我们想办法去处理。但学校是不是也能帮我们做个证明，不管证明是你们要求修改或者是同意修改都可以，这样我们也好跟省上有个说法。当然，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解决问题。”
周校长看似沉吟了一下，说：“这个事情本来不难办。如果在省上验收之前给你们出个证明那没什么。可现在验收不通过，要学校出证明就是说明学校要承担这个责任，只怕不好办。”
这个周校长倒是推得干净，凌云又看了那四川三人一眼。王志刚目光闪烁，避了开去。金磊犹豫了一下，说：“周校长，您能想想办法吗？不然这事情也不好处理。”
周校长悲天悯人地叹口气，说：“老金啊，你要之前先提这位凌小姐的要求，那没问题。可现在真是不好办啊！”
凌云也有些火，这人怎么只管拿钱，其他什么事情都不办呢？你一个副校长，出个证明都办不到？
压了压火，凌云直接道：“那周校长，之前我们这边虽然没和你们签合同，但对内容修改是谈过另外的修改费用的，这个钱学校会认吧？”
周校长似乎没想到凌云说话这么直接，愣了愣说：“这个得你们先通过省厅验收后再说。”
也就是说，到时候能不能收回钱还两说。凌云听到这，狠狠地看了着王志刚、金磊、于益华三人一眼，没再说话。
气氛沉闷地吃完饭，送走那两位。凌云他们四人坐回饭桌，都没说话。
这一番下来，凌云又气又笑，好好一件事，怎么让这几个人办成这个样子？有心骂人，自己的身份又不对，而且那三位还在她面前充着前辈呢。不骂吧，又觉得这几个人实在欠骂，一时反而不好说话。
沉默良久，还是金磊开口：“小凌，这个周校长也有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凌云斜了一眼。
“他毕竟不是正校长，有些事情可能真不好办。”王志刚缓缓说。
“拿他拿钱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他是副校长，做不了主呢？”凌云反问道。
几个人无言以对。
王志刚愤愤开口说：“谁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拿了钱就应该想到要做事，没想到的事情不代表不能做。”凌云淡淡地说。
金磊也忍不住了：“总不能逼着朋友办他不能办的事情吧？人家帮了忙还不落好，总不能不讲哥们情义吧？”
凌云怒道：“他拿你们当哥们了吗？你们跟他讲哥们情义，他跟你们讲了吗？哥们连个举手之劳的小忙都不能帮？又不是要他去省厅说话，是让他出个证明而已，而且这证明还不是假的，是与事实一致的证明，怎么就不能出？”
几人不说话了。
凌云又说：“我是替你们提出的要求，就怕你们不好说话。是在帮你们想办法，你们反倒是怪起我来了？你们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吗？”
王志刚嘀咕着：“不是在等王总来解决么。”
凌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王总也不是谁他爹，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办成所有的事情。”这都什么人啊，出了问题不想着解决，不去积极想办法，就知道推等脱，还不愿意去求人，自己惹的麻烦，还等着别人去擦屁股，怎么这副德行？
实在看不过眼，凌云撂下一句：“这次不管怎么做，公司肯定都会有不小的损失，还不知道王总打算怎么处理呢。”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便收拾衣包，走了出去。
回住的地方后，凌云照例跟王纪平打电话，说了饭桌上发生的事情。王纪平说明天一早他会赶过来，到时候再看怎么处理。
第二天，凌云得到王纪平的航班信息后，让王志刚安排人去接机，凌云自在酒店安排好房间等着。
等接着王纪平，凌云才知道，那三个人全都跑去接机了。估计是预计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想赶紧弥补，想在王纪平面前先为自己说说话。凌云讥笑着想，早都干嘛去了。
王纪平到房间随意梳洗了一番，便先把凌云叫了过去，并让那三人去楼下咖啡厅等着。
凌云看着那三人不情不愿出去，忍着笑说：“他们告我状了吧。”
王纪平回答也干脆：“对，说你不尊敬客户，客户对你很有意见。”
“还真是一顶大帽子。您信了？”
“信不信的无所谓，说说情况吧。”
“说什么？电话不都已经告诉您了吗？”
“说说你对这事的看法，另外也说说你对得罪客户的看法。”
凌云心想：姜还真是老的辣，他怎么知道我是故意的？遂平息了一下心情，说：“那个周校长一看就是个精明得不得了的人，趋利避害，就是个市侩的老油条，得罪了也不怕，只要有利益，他估计什么事都肯定，有风险那是一点都不担的。”
说完沉默一下，斟酌着语言，说：“而且他们说给了周一笔钱，我也想看看他有没有拿人手短的觉悟？”说到这凌云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说：“当然试的结果是没有，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心安理得？”
凌云看着王纪平的脸色，王纪平面色平静，接了一句话：“你怀疑他根本没拿钱？”
凌云吓了一跳：“我没这么说，我就是说说我的感受。”
王纪平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可怕的，这事不常见，但也少不了，只是只怕永远无法查证了。”
凌云察言观色：“你也认为有问题？”
“你昨天说完我就觉得怀疑了。不过也说不好，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过你昨天那么做没什么错，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怕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王纪平接着又问：“还有什么发现？”
凌云想了想说：“其他的都跟你电话汇报了，就是有一点不明白，他们怎么就非得改软件的基本模块呢？没有道理啊，王志刚一口咬定是客户要求，昨天那周校长又说是他们主动提及的，当然这可能是推脱，不想承担责任。但我就觉得王志刚他们没理由不打招呼就改设计。”
王纪平皱了皱眉，没有说话。随机挥挥手，两人往咖啡厅走去。
当着王纪平的面，王志刚有喋喋不休地开始阐述他那些没想到的理由。凌云听着一阵膈应，耳朵都起茧子了。看看王纪平，明明都知道，也听了很多遍，却依然耐心听着，一点都不打断。凌云叹了口气：涵养可真好！
凌云百无聊赖，索性神游太虚。
突然手机一响，是短信。打开一看，金磊的短信：“想知道王志刚和于益华为什么改设计吗？”凌云抬头一看，金磊笑笑，摸出一根烟，起身走了。凌云想了一会儿，也去了洗手间方向。果然看见金磊在等着。金磊也不客气，开口就问：“是不是百思不得其解，想知道原因？”
凌云看着他：“好像这事跟你没关系似的？”
“还真跟我没关系！”金磊淡定着说了一番话。
凌云听完目瞪口呆，也太不可思议了，就这么个原因，这帮人是弱智吗，那这事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