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村长带回后,张苟的妻子并不打算进屋,只是突然闻得一阵香气飘过就昏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打呼的村长身旁。她起床将衣物穿戴整齐后回了趟家,再回来的时候直接就奔着村长家的库房去了。
乌村上下历来没有过一盏油灯,而且为了保险起见,村里只有张苟家可以留着火折子过夜,其它的火折子傍晚的时候就得全部上交到村长家的库房由王福和李松看管。
在库房里待了不一会儿,张苟的妻子又悄悄地溜进了村长的房间在床边坐下。她将村长叫醒让村长仔细地看看她俊俏的脸。为了让村长看得更清楚些,她拿出一支火折子燃了起来。
村长渐渐清醒过来,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味。他想要下床夺过张苟妻子手里的火折子,却反被张苟的妻子一棒敲晕在床上。火光瞬间就迷了村长的眼。
张苟的妻子在火中狂笑起来。
张苟迅速冲到井边把水桶扔了下去。忽然隐约听见火海里传出的笑声几乎乱了他的阵脚。他亡命的摇着水井上的轱辘,轱辘一时间转得跟陀螺似的。水桶终于上来了,空空如也。他往井里一看,原来水面已经结冰。环顾四周,平时用的凿冰长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火势越来越大,张苟瘫在井边几乎掉下眼泪。突然,他猛地起身从地上抱起一块大石头往井里狠狠地砸了下去。冰面虽然被砸开了,可是水桶却怎么也扔不到水里去。
“杜谋,我需要你的帮助!”
杜谋跑到井边。
他把小狼崽掏出来扔到了杜谋的怀里:“我要抓住绳子下到井里去,你帮我吃着点劲儿。一会儿我在下面拽三下绳子,你就拉我起来!”
杜谋连连点头,他一手抱着小主和小狼,一手平稳的摇着轱辘。
张苟下到井里,整个人都扎进了水里。浑身湿透的张苟使劲儿拽了三下绳子。
杜谋凭着惊人的臂力,很快就将张苟摇了上来。张苟爬出水井径直往村长家冲去。张苟用衣袖捂住口鼻,毫不犹豫的冲进火海。他把昏倒在地的妻子背到安全的地方,又冲进屋内去把村长也背了出来。
张苟的妻子醒了过来,趁着张苟喘气儿的空挡偷走了他身上的匕首。她跪坐在村长身旁,双手紧握匕首把村长的心窝子戳成了筛子。
张苟惊异万分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杜谋跑了过来,叫张苟快找个地方让大家躲起来。
两个士兵进到石头里面,看见丢了魂的王福、李松二人便一人一刀各自解决了一个。
士兵们都涌入到了乌村里,四散开来摆出阵型。一切就绪后,三骑铁骑踏入乌村。后面两骑站定,中间那骑走到士兵们跟前。三匹马皆高大威猛,中间的那匹更是令人触目胆寒。
中间那匹马上的人用面具遮着脸,他轻轻地挥了挥手。
左边马上的人命令所有的士兵:“整个村子不允许遗漏任何地方,找不到人就把村里的所有人都抓起来!”
被嘈杂声吵醒的村民纷纷出门查看发生了什么情况。一位村民透过窗户往外窥探,却被突然闯入视野中的铁骑的一瞥给吓得瘫软在地。躲在床上的妻子也被那泛着淡蓝的马眼吓得不轻。
一位士兵开门进了村民的屋子,见他瘫软在地怎么也拽不起来就干脆给了他痛快的一刀。解决了丢了魂的丈夫,他把被子底下瑟瑟发抖的妻子拖到草亭跟其它的村民集合。
乌村所有的人都傻了眼。乌村三百口,一下就去了三分之一,有的人还眼睁睁的看见亲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们这才真正的认识到外面的“豺狼”有多可怕,像一群乖乖的小羊整整齐齐地排在草亭前方,完全没有了之前拒绝张苟妻子时的那般散乱。
蓝眼宝马跃进草亭,在草亭的中央耀武扬威的走了两圈。其它两骑安安静静地站在草亭两边。
一位被吓得尿裤子的村民直接被士兵砍下脑袋。
村民们惊恐万状。
蓝眼宝马走下草亭,一脚将地上的头颅踏得稀碎,眼珠爆裂,脑浆迸射,载着主人绕着村民打了个转。
“把她带出来”蓝眼宝马上的人终于说了话,用马鞭指着一位肚子滚圆的孕妇,发出的声音像是钝斧砍在肉上那般低沉。
孕妇被拖了出去,跪在地上,目光呆滞。
一柄长剑闪过,血水流出,孕妇的肚子大开,一个浑身涂满鲜血的婴儿呱呱落地。
孕妇这才清醒过来,惊声尖叫着想要孩子把孩子塞回腹中,孩子却突然没了声。孕妇紧跟着也倒在血泊里,双眼紧盯着怀里的孩子。
蓝眼宝马上的人将长剑收入剑鞘:“把这死婴带走。”
蓝眼宝马载着主人驶出乌村。
其余两骑也跟着出了村。
士兵们开始奸**女、烧杀劫掠。
村民们全然崩溃,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
张苟看见村民被屠戮,几乎就要冲出来,却也被自己的妻子一棍敲晕在地。
“我要看着他们所有人一个一个死在我的眼前!”张苟妻子咬着牙嘟哝到。
杜谋悉心地照顾着怀里的小主和小狼崽儿。
终于,所有村民都在张苟妻子的眼前倒下,士兵们就要全部撤出村庄。
突然最后一名撤出的士兵又跑了回来,其惊恐程度不亚于刚刚倒下的那些村民。只见村外飞出一柄长枪贯穿了士兵的胸口,士兵跪了下去,长枪插入地里。死出了一副忏悔的模样。
一直等到天亮,张苟一行才离开被烧成废墟的乌村。村口,遍地士兵的横尸让他们无处落脚,张苟的妻子终于吐了出来。
张苟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踏出了横尸区域钻进了丛林里。
等张苟到了掩藏黑夜人的地方,黑衣人赤裸上身躺在地上,像是自己处理了伤口。经过反复检查,黑衣人确实没有了鼻息。只是让张苟不解的是黑衣人的身体始终是温暖的,并未僵硬。百思不得其解,张苟最终决定将黑衣人的尸体掩埋。他掰开黑衣人的右手,取下手中带血的匕首。他又掰开黑衣人的左手,一粒形似眼泪,泛着鬼火一样光芒的石头呈现在他的眼前。他拿起石头,一股暖流席卷周身,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黑衣人的身体一直保持着温度了。他安葬好黑衣人,将狼肉扛在肩上回去和自己的妻子汇合。
杜谋在隐蔽处向回来的张苟低声吆喝。几人再度汇合,张苟又烤了几块儿狼肉。杜谋请求张苟说:“城中已经易主,小主只能交给你了,但我自己还得回城去,希望有一天能等到小主归来。”张苟求子未得,如今忽添一子也倒挺好;况且,和杜谋一起经历了这些,个人感觉杜谋的为人也算忠义。眼下杜谋这般诚恳,张苟也就只好答应了。
商量好一切,张苟带着妻子和孩子准备离开到山下僻静处再安个家。反正这世道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等一下,能给我留一块儿狼肉么?”话音刚落,杜谋的肚子就叫了两声。
张苟将肩上剩下的狼肉全部扔在火边后离开了。
几水城易主后逢战必胜,短短三年便统一了海内。一位骑着蓝眼宝马的蒙面大将军威震四海,海外亦无人敢再来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