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切齿：“要死也请你让我死的明明白白。睡着死,太窝囊。”r
姚谦墨低头,看向落在地上的针管：“我手头上也就这一支了……好,我就让你睁着眼看看,你的固执,是怎么害死自己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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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力争得来的、清醒的“权利”,并不明智。r
天色渐渐亮起来,外面投进日光。r
姚谦墨中途离开过一次,再回来的时候,他的笑容,越发得意。r
这个男人总是顶着一张笑脸,但我此时看得出,他现在的笑容,是真正的意气风发。就像在等着猎物入网的猎人,狡黠而残忍。r
小人得志!r
外面的世界现在时如何风起云涌,我都无法知悉。r
托尼之前对我说的那“一周”时间,似乎并不寻常。r
今天,就是七天中的最后一天。姚谦墨不让我离开,这一点,肯定和托尼有关。r
但是在我看来,托尼是巴不得我死的。姚谦墨拿我要挟托尼？r
怎么可能？r
姚谦墨回到仓库之后,一直优哉游哉。直到,他接到一个电话。r
他接听来电,却不说话,片刻后,将手机送到我耳边。r
他低声对我说：“说句话吧,为零。”r
听筒里传来暴怒的声音：“姚谦墨!!你到底搞什么鬼？!”r
我立刻辨出这个声音,一时晃神,“胡骞予？”r
那边滞了滞,紧接着,撞进我耳膜的,是满含惊恐的声音:“为零？!你在哪里？告诉我!还有谁在你身……”r
胡骞予的话,我没能听全——姚谦墨将手机移开我耳畔。r
他走到角落,继续通话。r
我全副神经,统统纠结在姚谦墨的话语中。r
他通话,语气的很轻松,内容,却只让我联想到残酷的事实。r
“很简单,签了那份合同,我立刻放人……”r
“……我对女士从不使用暴力。但是,黄浩然……我就说不定了。你也知道,他有多恨林为零。”r
“抱歉了,朋友……千万别这么说。如果不是托尼中止了和我们的合作,我们也不至于出此下策。”r
“要怪,就怪托尼吧……”r
“你说错了,她的命,不在我手里,而在你手里。”r
“……那就要看你怎么选了!”r
我不知道胡骞予是怎么回答姚谦墨的,通话开始,姚谦墨就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r
很快,姚谦墨收线,回到我面前。他俯身,拍拍我的脸,很不客气：“看你在胡骞予心中,分量多少。”r
我狠狠别过脸去：“你要他签什么合同？”r
他立刻笑的邪肆,脸凑过来,极近的看我：“你会猜不到？”r
“股权让渡书？”r
他继续他的笑：“没错。”r
“他不会签的。”r
姚谦墨摇摇头,啧啧叹道：“你太低估你在他心中的分量了。”r
“胡骞予历来唯利是图,和你妹妹还有那些女明星牵扯不清。他不会为一个女人,倾其所有。”r
听我提到露西,他当即敛去一切表情。r
他还是很在乎他妹妹的。r
许久,姚谦墨直起身子,缓步远离我：“好,那就看看,是你猜对,还是我猜对。”r
一个小时,姚谦墨频频接到电话,我虽然只听得到姚谦墨的回答,但大概也能猜到：胡骞予在和何万成谈判,迟迟不肯签字。r
最终,猜测的结果,是我猜对：胡骞予依旧在谈条件,拒绝签字。r
接完最后一通电话,姚谦墨怒不自禁,他脾气火爆的抬手,似乎要将手机狠狠摔到地上,可最后时刻,他冷静下来,将手机收回兜里。r
他缓缓朝我走来。r
捏住我的下巴,逼得我被迫抬起脸,正视他。r
面对我,他虽咬牙切齿,却依旧一抹笑靥,扬在嘴角：“恭喜你,你终于猜对了一回!”r
我嘴角苦涩无比,但依然回他一个笑：“不必恭喜。我命都不保了。”r
“错。”他伸出一指,点在我唇上,“你还有一个选择。”r
“什么？”“我。”他说的一本正经。r
我嘲弄道：“我对你来说,充其量只是个威胁的工具。你要我,有什么用？”r
“……”r
“告诉我原因,否则,我不做选择。”r
他眼中闪过某种情绪,很快,恢复：“暂时还不能告诉你。”r
“什么时候才行？”我主动仰起脸,死死盯着他。r
“……”又是长久的静默,“……等到托尼答复我之后,我才可以……”r
姚谦墨没来得及说完,我没来得及再次问出口——r
他的手机响。r
他低头看了号码,脸上染上激动的情绪。r
迅速接起：“怎么？你终于考虑好了？”r
如此听来,对方应该是胡骞予。r
不知胡骞予说了什么,姚谦墨脸色刷的沉下去。他愣了片刻,随即,缓缓回头看。r
我顺着姚谦墨的视线,看向后方——r
胡骞予走进大门,一边打电话,一边向我和姚谦墨靠近。r
终于,等到距离足够近,我终于可以听清,胡骞予在说什么：“我比较喜欢当面谈。”胡骞予说完,挂机。此时,他已经走到了姚谦墨面前。r
黄浩然的两个手下跟在胡骞予身后,一路押解着他过来。两人对胡骞予还算客气,没有对他绑手绑脚。r
姚谦墨呆了呆,收线,原本寒冰一样的脸上,扬起个笑容：“竟然被你找到这里来。厉害。”r
胡骞予也笑笑,绕过姚谦墨,走向我。r
“有没有受伤？”我摇头。r
他闭了闭眼。我听见他舒了口气。r
姚谦墨的声音传过来,打断我们：“当面谈也好,免得中间环节出什么差错。怎么样？合同你已经看过了？有什么不满意,你提,我改。”r
此话,姚谦墨说的毕恭毕敬,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异常犀利的说道：“不过,合同你是一定要签的。”r
胡骞予闻言,转身,正对姚谦墨：“要谈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r
姚谦墨哼笑,偏过头来看看我：“你们两个还真像。全都要我来解疑。”r
胡骞予对此不置可否,继续：“你现在到底是站在谁的一方？托尼？何万成？就我所知,托尼已经和何万成谈崩了。”r
姚谦墨不说话。r
胡骞予也没再追问,顿一顿,说：“我猜你原本想要得到恒盛的股份,去向托尼邀功。但是,托尼却突然停止了一切对恒盛的破坏活动。作为曾经的朋友,自然,还有,作为你的妹夫,我提醒你,别站错了队。站错队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r
姚谦墨似乎一下子被问到痛处,咬牙切齿：“你呢,到这种地步了,还这么嚣张……可不好哦。”r
说完,揪过黄浩然其中一个手下,手向这人腰间一探,转眼间就多了把枪。r
枪口扣在胡骞予太阳穴,姚谦墨懒懒散散的说：“我也提醒你一句：嚣张的人,也是从来没好下场的。”r
“胡骞予!”我惊呼,要奔过去,却被困在椅子上。我挣扎着想要往胡骞予那边挪一步。r
此时,胡骞予突然抬起双手,扣住枪托。r
他硬生生将枪口,从自己太阳穴,移到眉心。正视姚谦墨：“如果你开枪,你就一无所有了。记住这一点。”r
我额上汗水,止不住的流,流进眼里,刺痛。我死命咬着牙齿,依旧抑制不住自己的颤抖。r
沉默,沉默……一切,几乎都要在这沉默中消亡。r
末了,姚谦墨终于将枪收回。r
他悻悻然地摸着枪口：“你迟早会死。我又浪费一颗子弹,还脏了自己的手？我只要恒盛,至于你的命……暂时留着。”r
“实话告诉你,恒盛股票的处置权,在我母亲手里。我的签字,不具备法律效力。”r
我愕然。r
胡欣？怎么可能？r
姚谦墨的惊讶,不亚于我。只见肩膀一震,他的视线,倏地从枪上移开,转到胡骞予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