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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巧遇何玄


一个头带纶巾的年轻人,身穿粗布蓝长衫,跌跌撞撞得从地上爬起来,身后的大门也随即吱啦得被关上了。他斜跨一个鼓鼓的挎包,身材修长,脸上顶着一个硕大的蒜鼻,因没料到门外有人,一抬头看见步步,也吓得一脸慌乱。她看着他惊慌的表情,又望着他的大蒜鼻,觉得滑稽万分,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只得将笑意死死憋在心里。

“姑娘,刚形势急迫,小生可能吓到姑娘了,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万望海涵,”那年轻人整了整衣冠,正儿八经地到对她深深作了个揖,弯腰到底。只是一低头越发紧迫了,他严肃地发现自己脚上只有一只靴子,在跑出来的过程里由于紧张万分,另一只脚居然是光着的!

“哈哈哈哈”步步再也忍不住了,她笑出了泪花,用手捂住了肚子。

“姑娘”那人微微有点愠怒,但是又不好发作出来,便嘿嘿干笑几声,高一脚,第一脚得瘸到她的身边。他将自己鼓鼓的挎包装模作样得转了个方向,然后开口到:“这大雨天的,你在这里做什么,小心淋坏身子。”

一句话,将步步从暂时的松懈中又拉回到了严峻的现实,她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慢慢环紧双肘,将脸埋进自己的手臂里,半响不做声。

“恕小生冒昧,不知是否哪里说错了话,请姑娘明鉴。”那人见她似乎不开心,一瘸一拐得站起来,又打算要再次做个深鞠躬。

她心想,古人活的不容易啊,一两句话都得鞠躬作揖的,罢了罢了,心里憋着也难受,找个人说说也当是发泄。便叹了口气到:“你别作揖了,我心烦呢。家姐为救我中了毒,听说这个宅子的主人能辨识百毒,便只身来求见,希望他能救一救。”突然步步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可是他根本不让我进门,毫无同情心,连一个让我求他的机会都不给我,怪不得敏山大哥说秉性怪异,行为与常人异,一点都没错!”

年轻人饶有兴趣地听步步批判完,摇头晃脑,又得意洋洋到:“姑娘,你要找的人我认识,所谓无巧不成书,此人就是我家师!”因为趾高气扬,将脸昂的特别高,那大蒜鼻也显得越发醒目了。

这次,轮到步步目瞪口呆了,她想地球果然是圆的,走着走着终究会碰到有关联的人,唉,刚才说错话了,这下别说是这辈子,连下辈子估计都请不动这宅子的主人了,这徒弟不去告状才怪呢。

正想着怎么为刚才的话开脱,却听那年轻人忿然直起身子,一身激动地开口说到:“别说是外人了,就是我也觉得这老家伙性格怪异,食古不化,且冷血无情!”他一脸气愤,那鼻子也扭曲得更大了,步步看了心里暗笑,想:“这人早上不照镜子吗?若他有照的话,难道从来没质疑,为何上天把他造化得如此有喜感?”脸上却不表现出来,一双清眸严肃得看着他。

“老家伙对毒物研究的确有一套,可就因为我不小心打翻了他的一个蜈蚣盆,他就大发雷霆,将我赶出师门,还勒令我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否则就打断我的腿。”他一脸纠结,表情丰富。她却觉得越发好笑,依然不敢洋溢与言表。

“那你就是为了和那一炷香赛跑,急急忙忙得跑出来,还丢了一只鞋子?”她没有为他的遭遇难过,但依然很好奇。

“旧有古人弃卒保车,今有我何玄弃靴保命,可叹兮,善哉善哉”他一开口就带着迂腐的气息,让步步觉得此人要是在现代这样说话,会被群殴的。

“你叫何玄啊!”她问。

“然也,然也。”他回答。

“那你是那人的弟子,也就是说你懂得解毒,辨毒咯?”她突然激动起来,仿佛眼前凸显了一道曙光,他或许将是她的救命稻草。

“然也,然也。”他得意的又再次摇头晃脑起来,可无意间他瞥见了她散发着异光的眼神,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背脊上徐徐上升。

在步步看来,找不到老的,抓住个小的,所谓一脉相承,总归比请不去人好。“你马上跟我走!”她一下跃起,抓住何玄的手,作势一拉。

“姑娘!”何玄急急忙忙躲身,“家中老母有训,在外且不可与女子拉拉扯扯,男女授受不亲啊!”

她想了想,突然松开了手,继而掏出了小桔子给她准备的荷包。因为一时情急,手一抖打开荷包却将里面的东西悉数掉到了地上。何玄觑眼瞥了瞥地上那散落的若干碎银子,眼光不由得被那银子中间一块白色的玉牌所吸引,便多看了两眼。

步步急忙蹲下去飞快地全部捡起,心想把敏山大哥的玉牌给忘记了,又一想,罢了罢了,现在也没什么意义了,便顺手塞进怀里。她将那碎银子悉数塞进何玄手里,正色道:“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这些银子你先拿着,你和我走,不管你救的了救不了我姐姐,我都会再赏你一大把银子的。”

她看着何玄仍是一脸忧郁,便踮起脚,趴在他耳朵边低声到:“若是你救了我姐姐,我一定嘱咐敏山大哥,给你到这破宅子门口来摆庆功宴,到时候鞭炮锣鼓齐鸣,让你那不厚道的师傅着实后悔下,居然不要你这么好的徒弟。”

何玄被她说的心花怒放,手舞足蹈,脸上一阵欢愉,开心到:“好好,那就这么一言未定。”

两人击掌为誓,当下便决定尽快回齐府去救人。步步问道:“你不用带些什么银针啊,瓶瓶罐罐的吗?”心想这古装电视剧里演的神医圣手不都这么把家伙一亮,内行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啊!

何玄用手拍拍自己的挎包,意思是,都在这里呢,吃饭的家伙,怎么可能不随身携带,尽情放心。他意味深长得看了步步一眼,可惜她当时正沉浸在有希望救璃儿的喜悦中,否则凭她会惊讶,外表如此平凡滑稽的何玄,居然有着如此深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