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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银的转变


两人脚步匆匆,言语间不知不觉到了闹街。那满街的风车因突如其来的大雨,已经纷纷被小贩藏了起来,剩下几个来不及拾掇的,被雨打湿了彩纸,湿得皱巴巴,看着可怜。一眼望到底,都没有看见步步最喜欢的冰糖葫芦,那颗粒饱满果肉,晶莹剔透的糖衣,酸中带甜的口感,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影响。

那街边三三两两躲完雨的小贩,又急急忙搭出摊位来,锦绣绫罗,胭脂水粉,水果瓜蔬。其中当街一个小贩扇着煤炉,架着一摊撒着孜然的牛肉串,开始兹兹作响,香气扑鼻,看得何玄差点流出口水来。

“就这点出息啊?感情你师傅就没给你吃过点好的?”她瞥了他一眼。

“那倒也不是”他歪着头想了想,“我在那宅子里山珍海味不少,只是总归觉得没有市井小吃别有一番风味。”

“你就吹吧,”她越来越觉得这个何玄靠不住了,可现下哪里去找靠得住的人呢?只能先凑活着了。

何玄煞有其事得用胳臂肘碰了碰她,她怒道:“又想做什么?”

“小生想问问姑娘,人已经跟着你来了,那姑娘你付给我的银两,现在是否可以由我使用?”他一本正经得说。

“你是怕治不好我姐姐,被我一顿狠揍,到时候没机会再吃这些市井小吃吧?”她觑着眼看他,一脸鄙夷相。

“非也,非也。小生学医之人,自然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令姐要救,那蝈蝈蝉虫要救,凡是能救的都要救。”他一脸死皮赖脸到:“可是民以食为天,医者也是凡人,肚子也会饿。现在还不是一般的饿,都快饿死了,没有力气施救了,得先自保啊!”

“你混蛋,”她咬牙切齿到,“我姐姐还生死未卜,哪有时间陪着你耗吃的?”一转头却发现何玄没了人影,找来找去好久都没找到人。她正焦急间,却发现一个人外头大汗乐颠颠得朝她跑过来,手里举着几串兹兹冒着白烟的牛肉串,不是他还有谁。

“你。”她刚要发火,谁知他突然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一串颗粒滚圆,糖衣晶莹的糖葫芦在她面前,害得她一阵口水直咽。

“给你的,快吃吧”他嬉皮笑脸到。

望着那垂涎已久的糖葫芦串,步步觉得,自己连最后一丝痛斥他力气都懈怠了,“你,你在哪里找到的?”她有气无力到。

“就在那转角,那小贩奸诈的很呢,就这串没被雨淋过,实足多收了我三文钱,奸商啊奸商”他一路走,一路吃着牛肉串,还唠唠叨叨,把自己如何与那小贩讨价还价的过程。

他猛然注意到,那糖葫芦串她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可他的牛肉串才吃了一半不到。他啧啧了几下,摇了摇头。她回头不屑地看着他,问到:“你又想之乎者也感慨什么?不就吃了你一串糖葫芦吗?”

他怜悯得看着她,嗟叹到:“姑娘长相秀美,姿色上乘,实在可惜吃相丝毫不优雅,食速可与猛禽卷食媲美。”他避开她眼中噌噌上升的火苗,自言自语到:“想要找个好婆家怕是难咯,真是可惜,可惜了。”

此刻,她正努力辨识着回齐府的路,心不在焉听到他的感叹,便忿然到:“要你管,本姑娘又没说要嫁人找婆家,要你感叹来感叹去作甚么。有朝一日若是本姑娘想嫁了,此人必定是风华绝代,人中俊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才不会在意我的吃相,有劳你费心了。”

“好一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呀”他一边吃着牛肉串,一边吹着喊烫烫烫。不经意间他将头伸到她右侧,正色道:“姑娘,在下从小由鬼谷子卜卦问过前程,连连卜了三卦,都语言说在下是人中龙凤,将来必成大事。姑娘可否考虑一下在下啊,哈哈。”

她愕然道这厮居然如此自我抬举,望着他眯着眼,抽着大蒜鼻的滑稽表情,突然卸下一脸愤怒,媚然一笑到:“看不出来哦,原来是我怠慢了你这位将来的成大事者。”他望着她的媚笑,突然背脊上又竖起一阵寒毛,心想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正想着,突然她瞪眼到:“你还是求神拜佛让你度过这一难关吧,如果你救不了我姐姐,我绝对不让你毫发无损的离开,我要让敏山大哥将你揍个通体舒畅,让你还想成大事?打得你连连吃喝拉撒这种小事都成不了!”

说完,她伸手一拉住他的衣襟,撒开步子就大跨往前冲,可怜的何玄嗷嗷乱叫,一手抚住摇摇欲坠的帽子,一手拉住又四处乱摆的鼓包,手里还抓着没吃完的牛肉串,赤着一只脚在街上被步步牵着牛一般的狂奔。

街上路人看这么他们的情形皆惊忙,可她却丝毫不予以理会,一路牵着他飞奔到齐府的后院围墙之外。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吗?令姐可在里面?为什么我们不走正门,跑后院围墙这里来做什么?”何玄来到这里,显得有点胆怯,喘着气一连问了很多问题,可惜步步一个都没有回答他。

猫儿小银一如既往得在树上睡觉,那斑驳的树影在围墙上投下摇曳的空隙,一切都还是显得那么安静与宁和。小银被他们的声音惊醒了,随即瞪大了眼睛,一改平常对步步爱理不理的傲慢,而是略作恭维地轻轻跳落在围墙沿上,做个农民揣的样子将身子蜷缩起来。

步步知道,这是猫儿对人示好的一种表示方法,甚至希望可以抚摸它的背来以示信任和友善。

“哈哈,才一天不见,你就想我了吗?”她得意洋洋地想,小银啊小银,你始终是喜欢关心我的。“小银,去吧,将敏山大哥再去叫来,这次还有给你带好东西哦”她转身不顾何玄反对,夺下他手中的一串牛肉,引诱着小银。

“不用叫了,我等你多时了”墙内传来敏山深沉的声音。话音未落,一个人影从墙内轻轻飞起,翻身跃过墙沿,无声落下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