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双手交叉在一起,手指微微摩挲着,看着江千寒,笑了起来。
“秦姑娘,在这京都之内,没有任何人的行动能瞒过我。”
江千寒听到这话,心中悬着的一颗石头落地了。看来,陆恒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大概只是查到了在天牢中出手的人是自己。
她暗暗吐出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酒盏,轻轻捋起眼前垂下的发丝,夹在耳后,而后抬头,迎上陆恒的目光,淡淡道:“公子这话说的奇怪,难道说,公子喜欢窥探他人行踪?”
说着,江千寒拂了拂衣袖,又道:“这京都之中,自有宿羽营和京兆衙门负责治安。听公子这意思,两位是公门中人?”
江千寒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下,又摇了摇头,浅浅笑道:“看两位穿着打扮,再看这气势,还真让人无法与公门中人联系起来。小女子不才,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陆恒换了个坐姿,手放在扶手上,撑着下巴,眼睛眯在了一起,半晌道:“早就听闻,天阑居的大厨伶牙俐齿,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离江千寒一步之遥的地方,“秦姑娘,明人不说暗话。你前几日夜里去过哪里,你心里清楚。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一句,做厨子,就安安分分地做你的菜。其他的事,不是你一个女子该掺和的。”
江千寒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唇角勾了起来,“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公子既不是公门中人,连姓名也不敢直言,反倒教训起我来了。你可知道,这天阑居是我的地盘。”
她瞥了一眼站在一侧的男子,眼中露出一丝不屑,冷声道:“天阑居,可不是谁都撒野的地方。”
陆恒脸上仍旧带着笑,应声道:“姑娘真是好胆色,罢了,话我已带到,告辞。”
说罢,他掠过江千寒,带起一阵寒风,出了翠玉涧。
“记住,我叫陆恒。”
江千寒眼神清亮,点头,“我记住了。”
陆恒这次来,当然不是秋晏的意思。
当夜天牢之中的守卫里,有“清吟殿”的人。陆恒虽然为秋晏办事,但也只是互惠互利,并非全然听秋晏的命令。
陆恒身在江湖,听了属下的禀告,觉得此人身份不简单,自然不愿意多惹是非。毕竟“清吟殿”做的是拿钱买命的事,无故惹一个身份不可测的人,不是陆恒的作风。
出了天阑居,陆恒的随从孙熙疑惑道:“殿主,是否要查秦污衣的身份?”
陆恒驻足,回头瞧了一眼天阑居的招牌,冷冷笑了起来,“不用,一个女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孙熙默然,悄然跟在他身后,往前走去。
陆恒觉得,就算那个人真的是江千寒,她出手,或许是为了帮秋云逸,那也只是出于情爱。自己身在江湖,朝堂之争,还是少参与的好。
江千寒在院中来回踱步,思索着陆恒刚才的话。先前就听闻这陆恒是个淡然的人,他今日那话似在有意提醒自己,并无恶意。
“韩蓦,‘清吟殿’那边似乎有些问题,你有时间让清泓多查查。”
韩蓦从窗户探出头来,“为什么啊?”
江千寒将自己的怀疑说了下,道:“总觉得陆恒和秋晏之间出了问题,如果真是这样,对我们有利无害。”
“清吟殿”作为秋晏的秘密势力,如今秋斐知道了朱雀城瘟疫的事,定然是要做做样子,遏制这股势力。秋晏为自保,和陆恒有冲突,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