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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夜 桃园女鬼(上)


某州城东门之外,有一片园地,园中栽满桃树,树间却是葬坟之处。每逢阴天,桃园中雾气缭绕,分外诡谲。当地大户人家乐善好施,请工匠在桃园四周筑起高墙。r

某年元宵节夜晚,一个少年在州城观灯,不小心错过了时辰。他出城门时已是半夜时分,只好赶近路回家,途中刚好经过桃园。当晚月光清冷空明,在桃园旁,少年偶然一抬头,看见桃园的高墙上倚靠着一位少女。少女穿着轻纱薄裙,肤质细嫩,容貌绝美。她俯视着少年,眼波流转间情意绵绵,毫不避讳。少年只是略看了几眼,也不以为意,继续赶路。r

不多时,遇到一人也在赶路,名称徐丁凌。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谈。徐丁凌问少年是否成婚,少年说还没有。徐丁凌又问:“公子今年几岁?”少年答道:“小生已过十九。”过了一会儿,到了一条岔路。徐丁凌告别,少年又独自夜行。r

才走了百来步,忽然听见背后有脚步声“沙沙”响起,少年回头一看,却是刚才墙头上的少女,正尾随而来。少年大惊,问道:“姑娘是何人?为何尾随于小生?”少女笑答:“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公子不认识奴家,但奴家认识公子。今晚看见公子独行,特来陪伴您回家,谋求一夜之欢。您何必大惊小怪呢?”少年疑问:“姑娘如何识得小生?你到底是哪家女子?”少女一一说了自己的家世小名。听少女说得头头是道,少年也不怀疑,与她一道回到家中。r

少年见父母早已睡下,便摸开大门,又取出钥匙,进入卧室。他回头,发现少女已经坐在床上。少年也不在意,点起一支红烛,顺道锁好门窗。灯下观看少女,更觉娇美可人,于是宽衣解带,与之共享云雨之欢,发现少女乃是处子之身。鸡鸣之前,少女起身离去。到了夜晚,少女又来。两人愈发亲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r

邻居一位中年妇人,听见隔壁每夜传来女子的欢笑声。妇人偷偷在墙壁上凿一孔,将一切看在眼里,悄悄对少年的父母说:“你家的儿郎,十之八九是在引诱良家姑娘!如果事情败露,引大祸将至,要累及您二老,您二老要尽早想办法啊!”少年的父母半夜躲在少年房外,果然看见一妙龄女子在少年房中,因爱子心切,也未训斥二人。r

第二日,父母将少年叫到跟前训导:“我们不忍心让你因此事被人告官,落得身败名裂。你早日与那女子断绝关系,不然早晚事发,还会连累父母家人。”少年不敢违背父母教导,将前因后果一一陈述,发誓一定断绝往来。r

然而,少年虽然下定决心要断绝关系,但是依恋之情已生,且少女每夜不请自来,鱼水之欢日盛,再无理由断绝关系。少女已知其父母责备之事,竟不畏避。父母无可奈何,只好请邻居妇人帮忙出主意。那妇人说:“事到如今,您二老只好告官,说是那不良女子勾引你家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