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宇。”她抬起袖子，揩了揩汗，尽管面前还有轻轻，还是对他嫣然一笑。
如此这般巧笑嫣然，挽歌看得的确有些心疼。但是笑着笑着，估计是觉得自己笑得有点儿累，她便沉沉地拉下脸来。双眸有些发抖，声线也在发颤：“落宇……”
“小姐。”
“她是妖。”她有些战栗，往前走了几步，直直地与他对视，指着旁边的轻轻，道，“她不是人，是妖，雀妖，是一只灵雀！”
她说得越来越急促，双目中马上就有了恳求的意味，旁边的轻轻只是扬起一眉。
而面前的严落宇只是有些讶异，但是更多的则是隐怒：“小姐，你在说什么？”
婉莹哆嗦着一伸手出鞘他腰间的佩剑，指着他的喉咙：“我要你杀了她。”
他眸中只有隐隐的怒气，没有说话。婉莹的手在颤抖：“我要你，杀、了、她。”
挽歌一愣，没想到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纤细女子，竟然还真的会来硬的。
婉莹吸了口气，将剑又逼近了两三分：“我命令你杀了她。”
严落宇一顿，没有说什么。她有些自嘲地一笑，将剑一挥，直直指向那方的轻轻，道：“你舍不得，我舍得；你不杀——我杀给你看。”
她刚要挥剑，严落宇终于有了动静。马上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挡在了轻轻的面前。而轻轻换上了弱女子的模样，躲在了他的身后。几乎是瞬间，婉莹挥过去的剑就顿在了严落宇的脖颈旁边。
她的手有些战栗，吸了吸气定了定心神，道：“你给我让开。”
他没有什么动静。她就大声喝道：“我命令你给我让开！”
严落宇还是挡在她面前，没有说任何话。
“你是不是，”她略微将剑尖往地面侧了侧，道，“你是不是嫌弃我的面相。”
轻轻一扬眉，眸中一道绿光闪过。严落宇的双目就全部变成了黑色，但婉莹却没有发觉：“你说是就是吧。”
“果然。”婉莹自嘲地笑了笑，有些无力。风吹起她的鬓角，她放了下手中的剑。金属碰撞的声音相当清脆，本该是悦耳动听的，此时却感觉耳膜被刺得生疼。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看向轻轻，又看向了严落宇，最后，目光停留在了镜子上面自己的倒影上，映出了脸上那半张面具。
她一顿，说了个“你”字。没有说完，她便转身跑出了房间。
“……”轻轻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婉莹离去的背影的眼神有些藐蔑和鄙夷，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大老远，婉莹就看见了坐在青石台阶上的挽歌还有站在旁边的映彩。
她大喘着气跑到了二人的面前，一下子就弯下腰来，双手撑着膝盖喘气。不等二人说什么，她就急促地往地上一跪。
“月、月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映彩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反应过来，往前一步，伸出手将她一扶。
挽歌也是一惊。婉莹没有站起来，被扶了一把，反而咚咚磕了两个响头：“狐仙大人，狐仙大人，请帮我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