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莹听了，只是吐出一口浊气，轻轻地点了点头：“婉莹明白。”
“千年以上修行的妖，可以不用吃心。但因为你极低的妖灵，为了保住这张皮，你必须吞噬人心，必须四处飘荡，没有人知道你是谁，你只能躲在这张皮之下。”挽歌越来越难以置信。
“但是我能和落宇在一起。”她吸了口气，闭上眼睛，轻声道，“这就足够了。婉莹……明白。”
映彩满脸的震惊。她从前也侵蚀过人的心脏，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人心甘情愿地将心脏给妖。看了看她，随即道：“世间多少妖为了求得一段安定平宁的日子，想要闲闲逸逸地做几十年普通人，有得一次做人的感受而煞费苦心。若是知道有人像你这样只是为了一个人，心也甘，情也愿想要变为妖，定也要为你感到不值。”
挽歌有些错愕，但是随即非常能理解她。突然轻笑了一下，绝代风华，冠绝当世：“我还以为人和仙妖会有区别。原来……我们是一样的。”
婉莹愣了愣，随即轻轻一笑。看向自己的心口，问道：“成为妖后，我的心……会怎样？”
“你的心对我和映彩来说都没有用，我会用一个小盒子好生装着。”挽歌问道，“你自己拿着吧。”
婉莹摇头，道：“别。你说过我会吞噬人心，我要是拿着，有可能会自己吃掉自己的心脏，那多恶心。”
“也好。”挽歌笑了一下，突然感觉笑得有些累，道，“那盒子我就替你拿了。”
二人都安静了下来。半晌，挽歌轻声道：“这心脏，如果你想要变成人的话，我可以还给你。”
“不用了。我不会后悔。”她的神情突然坚定了起来，“我这一生……都不会后悔爱上落宇的。”
“好。”挽歌知道多说无益，看向映彩，“专业人士，来，到你了。”
“你……”映彩同情地望着她，惋惜地叹息。随后手腕翻转，五指上的指甲瞬间就变长，没入了她身体。
成为了妖，心脏处的伤口马上就愈合了，也算是一种本能的治愈术。婉莹静静地坐在那里，和人时没有什么两样。
“……这……就是妖。”她缓缓抬起了手，看着自己芊芊然的双手，有些惊愕，但是更多的就是那种宿命的释然。
她抬头，静静地看着挽歌，问道：“狐仙，我现在可以画皮了吗？”
挽歌坐在她的面前，有些不忍。惋惜地叹了口气，同情地望着她，问道：“可以了。婉莹，你想画一张什么皮？绝世？”
“不了。他既然是中了蛊，那么就算是倾尽天下的皮也没有用了。”婉莹看着铜镜里面自己的脸，恍如隔世。眼神陌生又熟悉，似乎镜子里的是另一个陌生人。“画成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