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工作终于结束，已经将近傍晚时分。因为吕洞宾和蓝采和话太多，而蓝采和手又比较快，所以可怜的多话的义兄就只能默默地坐在偏厅继续完成任务。挽歌也坐在那里。
吕洞宾抬起头，看所有人都走了，唯独挽歌一个人坐着看着自己，马上就感动得涕泪满面：“果然，义妹就是义妹，这义兄妹还真是没有白拜……”
挽歌默了半晌，道：“我只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而已。你多心了。”
……多心。吕洞宾马上流着眼泪看向别处：“你们都是坏人，坏人。”
看他泪流得要多少有多少，挽歌也懒得等了：“一百年前你干嘛了？”
吕洞宾顿了顿，抬手用袖子揩了揩眼睛：“我在等义妹你的到来~”
挽歌没有和他扯皮，盯着他不能让他转移视线：“一百年前，你去人间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他揩眼泪的动作顿了顿，视线停留在挽歌的眸子上：“我说了不……”
“误会是一辈子。”挽歌低浅的声音飘向远方，沉下眸子，轻声道。
吕洞宾突然感觉一凉，抬头一看，就看一阵无名风在她身边盘旋着。
其间有冰尘，粉屑，在她身边翻腾着，涌动着，地上也有螺旋状的纹路。但她自身似乎并未察觉。
他叹了口气。
他对牡丹仙子并没有意思，只是纯粹地出于他修行千年，而她一介小小花仙修行一两百年，前辈要帮助后辈的意思。花开遍野，对升天、加入群芳司很有帮助。
回天之后，何仙姑却突然对自己不理不睬。对自己置若罔闻，无动于衷。
“骗人，”挽歌抬眸看着他，突然道，“不是你对她置若罔闻嘛。”
“那都是后话了。算是……逃避吧。她不愿意见我，我又有什么办法。”
“不见面……她应该心情不会不好吧。我怕到时候看到我，仙姑会……”
【甚至成了现在，他在蟠桃宴上，我就不敢去了，怕到时候他又不理我，让我们两个心情都不好。】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离我远点，”何仙姑望着走过来的吕洞宾，急急后退几步，晶亮的眼泪就盈满了眼眶，“我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像个白痴似的。”
吕洞宾抓住她的手，她一把甩开，嘴角噙着啼泣，莹润的泪珠映着他骤缩的瞳孔：“别碰我——”】
算是逃避她的样子。他不想再看到她哭了。挽歌听了他说，也只能叹气。
后来，在何仙姑看来，就是吕洞宾不愿意见她。
“……诶，”挽歌托着下巴，信手捻起一绺银色的发丝，问道，“牡丹仙子的那张皮，你不喜欢吗？”
“别开玩笑了。”吕洞宾的声线有点儿清冷，一对眸子分外凉薄，和平日里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喜欢的，至始至终只有仙姑一人而已。”
“竟然会有人不喜欢漂亮的皮相。”挽歌摸了摸自己的脸，那绺银发便滑过精致的脸庞，落在了肩旁。
在她的记忆中——人间那些男人，就是看准了女人的脸嘛。不然，为何会有青楼、小妾之类的东西。
更何况——是吕洞宾这种在她记忆中风流成性的人。不过他此刻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
“仙姑姐姐，你听到了吧。”挽歌转头，看向门那边的方向。就看那个清丽的女子，缓缓地走了过来。
“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