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牡丹的容貌，我应该也明白了大概吧。”何仙姑笑着，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双颊。莹润的指甲盖，滑过晶亮的唇角，“牡丹那是天人之姿。我身为仙人，却远远不及。”
他如今这般成性……爱的，应该只是一张皮吧。
确实，何仙姑的模样虽然如出水芙蓉，清秀，靓丽，但是也只能是清丽，仅此而已。和挽歌所知的十三公主帝晚歌也好，九公主魅姬也好，都不及百分之一。
挽歌看着她，突然就莫名地感觉很无奈。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她出于不忍，道：“说不定……你其实误会他了呢？”
她没有立刻否认，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红纸半晌，道：“也许吧。他如今不想提起，不许我并没有误会。但是不论误会与否，我们都再也回不来了。”
“……我明白。”挽歌点点头，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因为心里有事情，挽歌糊红纸的时候，不止一次地把自己的几根指头用江湖给粘到了一起，分都分不开。分开了，又不止一次地把纸糊错位置。
奕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过来，从身后，双手抓住挽歌的两只手，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要这样。这张，贴在这里。这张，贴在这里。”
挽歌有些神魂颠倒，就听奕希低低地笑了起来：“你将下面也贴上了，如何点蜡烛？又如何能拿着？这根骨架，就是为了让人方便拿着的。”
挽歌愣了半晌，好半天神魂才颠倒回来，木木地点了点头。看着奕希的侧脸，感觉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慢慢地升上了心头。
就好像是雨雾，蒸腾起来，整个心尖儿都朦胧了。又好像是氤氲着浓浓的水汽，顺着心肺缭绕着。似乎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又说不清楚。
就好像是蔓蔓青萝慢慢地爬满了心房，每一个角落到爬到了。可是就差那么一点儿就开花了，就能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说不清楚的情感在心底蔓延开来。她觉得这种朦胧的感觉似曾相识，但是想了想又想不到是在什么时候有过。
奕希好笑地看着她傻愣在那里，道：“你有什么愿望的话，可以写在红纸的背面，说不定哪位仙子就会帮你实现呢。”
突然，翌晨的话出现在了脑海。【祝挽歌能成为狐仙，找到真爱！】
她又想起了龙四公主抱着奕希，笑得亲密，满足，而又欣喜，欢悦。
她的心不知为何狠狠地一疼，好像是被一只小手使劲一揪。
【如果是喜欢的人话，不是尽力，而是拼上你的命，做到一切你这副躯体极限所能做到的事情。逆天也无妨。看到他喜欢别人的时候，心中会有撕心裂肺的疼痛。】那天，何仙姑是这么对自己解释“喜欢”的。
感受着左胸揪心的疼痛，挽歌的心思开始飘忽——她……喜欢奕希？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摆了摆手，她自言自语。一个仙人……一条狐狸。
挽歌问旁边的何仙姑：“仙姑姐姐，你的愿望是什么？”
“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看见挽歌困惑不解的眼神，她无力地笑了笑：“这才算是愿望嘛。”
“啊，对了，”挽歌道，“你会不会敖烈的那种重组字的仙术？”
“会，”何仙姑疑惑地望着她，问道，“你要做什么？”
学会了咒语，挽歌在纸上写了“修为狐仙”几个字。四处瞄了瞄没有人在注意她，便用了刚刚何仙姑教给她的咒语。
吕洞宾则很兴奋地向奕希凑了过去：“奕兄奕兄你的愿望是什么？”
看到了他的字之后身型一顿，目光也是一停，呃了一声。
挽歌想凑过去看的愿望，刚靠近，那张纸就被他拿走了。背面朝外，糊在了竹编骨架上。
“仙姑说得对。”奕希道，“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才算是愿望。”
吕洞宾看了看挽歌，欲言又止。半吐半吞地将要说的话咽进了肚子，就自顾自地去修饰自己的孔明灯了。
挽歌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继续想着自己刚刚在想的事情。
那，何仙姑看到牡丹仙子和吕洞宾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那种……
她摸了摸心脏的位置。那种比伤口撕裂更甚，不可医治的疼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