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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见分歧


  然而,不等高穆虞将聘礼送去燕王宫,突然从大魏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接到消息,燕太后一个经受不住晕了过去,等燕王匆匆赶往慈恩宫的时候,就看到将眼睛哭成烂桃一样的白沫念。,她惊慌地拉住燕王的袖子,抽噎道:“王兄、王兄,快去看看母后,我叫不醒她。”

  燕王的心猛地往下沉了沉,顾不得安慰伤心欲绝的妹妹,疾步走进内殿里。里边乌压压跪着一地的太医,见他进来,俱都将头抵在地上不敢抬头。

  年轻的君王走在榻前,轻声叫着:“母后醒醒。”见燕太后并未睁眼,一个阴冷的目光甩过去:“汤大人,太后她究竟如何了?”

  太医院掌院汤大人悄悄抹掉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地说:“回禀大王,太后她本就圣体未愈,突问噩耗,身子一个经受不住就晕了过去。”

  “孤问的不是这个!太后究竟什么时候醒来?”

  “这······”刚擦掉的冷汗又冒了出来,汤大人叫苦不迭,只好硬着头皮说:“微臣不知。”

  “不知?”燕王冷笑:“一群没用的废物!来人,将太医院一干人等都拖出去砍了!”

  “大王饶命啊!”顿时,地下响起了一阵阵求饶声。

  见不成样子,白沫念抹掉眼泪站出来打圆场,“王兄,此时不是处置太医的时候。再说,你将太医都砍了,谁给母后治病?”

  “哼!一群酒囊饭袋!留着何用!?”燕王怒极。

  正在这是,一个内侍战战兢兢地从外边蹭进来,跪在燕王面前回禀道:“禀大王,大魏贤亲王求见。”

  “不见!”燕王正在为母后的病体忧心,哪有功夫应付高穆虞,而且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高穆虞。

  “贤亲王说,他带了大魏的一名御医前来为太后治病。”

  “当真?”燕王大喜,站起来亲自出去迎接:“快快有请!”

  不多时,高穆虞带着一位须发全白的老者进了慈恩宫。燕王与白沫念在宫门口行礼,谢道:“多谢贤亲王。”

  “闲话少说,先让张大夫为太后治病。”

  一行人往殿内走,张大夫看见跪了一地的太医,当即斥责道:“都出去,再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通通气,这般污浊的空气连身体康健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原就体弱的太后了。”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回一条性命,太医们巴不得立即从燕王面前消失,不多时殿内的太医就走光了,只留汤大人脱身不得。

  高穆虞解释道:“张大夫是跟随本王多年的军医,医术高明,定会医好太后的。”

  “多谢贤亲王。”燕王一横心,拉着妹妹跪在高穆虞面前,“贤亲王,我大妹妹性子温顺贤良,又自小习得妇德,定不会做出私通侍卫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是啊。”白沫念急切地说:“我姐姐最板正规矩了,断断不会做这等事的。燕京与长安有千里之遥,我们兄妹无法在陛下面前为姐姐证明清白,还请王爷能替我们在陛下面前说几句公道话,我大燕臣民定会将王爷的恩情铭记于心——我们大燕国贫病弱,实在无力抵抗大魏的十万铁骑啊!到那时大燕定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啊!”

  今早,大魏东厂督主前来传旨,言静妃白氏私通侍卫,陛下龙颜大怒,下令将静妃绞杀,并扬言要派十万铁骑踏平大燕,以消他心头怒火。

  高穆虞嗤笑一声,请兄妹二人起来,“二位快快请起,事情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般糟糕。”

  白沫念就着他的手站起来,问:“此话怎讲?”

  “若皇兄真想发兵,直接下军令就是了,哪里还需要岳陶之那阉货前来传旨?”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燕王的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没办法思考,经过高穆虞的点拨,他瞬间清醒过来,“陛下他,另有所图?”

  高穆虞点头:“如今本王已经将兵符交了出去,身上又没有什么官职,倒不好掺和到此事中来。”

  燕王长揖到地,“孤不会让贤亲王为难的,还请贤亲王赐教。”

  此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端看燕王如何取舍了。高穆虞点拨道:“皇兄喜爱燕女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他只处决了静妃一人却没有迁怒所有燕女,说明他并非厌恶所有的燕女。此番派岳陶之前来,恐怕是想索要更多的燕女。”

  “不行!”白沫念第一次站出来反对:“姐姐国色天香是我大燕的绝世瑰宝,可纵然如此也落个香消玉殒的下场,送去再多的贡女也不过是填坑罢了,若是这次我们答应了,下次他们就会狮子大开口,到时候恐怕我们大燕的女子都要死绝了!”

  燕王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女子不得干政!进去伺候母后去吧!”

  白沫念气得眼睛都红了,对着燕王大吼:“你只看到了母后的痛苦,你可知大燕还有多少母亲因为女子被送去大魏而哭瞎了眼睛?就算是送钱送物,也比送人好!”

  “你懂什么!?”燕王也不甘示弱:“陛下的本意是要人,我们送钱物过去,万一引得陛下震怒,大魏的铁骑瞬间就能将我们大燕踏平!牺牲千人换的万人的生路,我觉得值得!”

  两兄妹当着高穆虞的面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行了!别吵了!”高穆虞冷着脸打断兄妹的争吵,扭过头对白沫念说:“成大事不能有妇人之仁,否则只会拖着所有人入地狱。”又对燕王说:“岳陶之贪得无厌,你多许他些金银珠宝,或许能在数量上稍微减一些——口子不能开太大。”否则,大魏只会越要越多,而国内的局势恐怕也会因此而动荡。

  “孤晓得了。”燕王点头,又往太后的寝殿看了一眼,咬牙说:“顾这就去找岳督主。”

  见他们三言两语将事情定下来,白沫念心知此事再无更改,心中绝望不已,眼见兄长就要离去,她立即出声叫住他:“王兄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