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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陆章 太虚流光剑


  要说这漓泱宫,谁是最神秘的人,除了天威难测的皇帝之外,便非内务府总管刘安莫属了。此人追随先皇之后又辅佐谢太后,无人知晓他的来历,只知大内禁军高手,皆师出其门下。

  江湖之中历来有传言,漓泱宫里有一位绝世高手坐镇,却无人敢于验证。

  第一自然是漓泱宫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宫禁森严。第二,此人至今二十年来从未显山露水,自大统皇帝登基之后,刘安更退居幕后,当起了甩手掌柜,越加不管事儿了。

  有时候,李潜都觉着有些使唤不动他了。

  老奴欺幼主的事情,在民间的大户人家里头,可时有发生。

  李潜倒不怕此人起了歹意,只是这家伙才年近花甲,除了有空拿几个大内侍卫练练手,平时都躲起来喝闷酒。李潜经常寻他的时候,都能在御马圈、茅房、藏经阁等角落里找到喝成一滩烂泥的他。差他办事,却总以年迈为由推辞,与谢太后口中所说,千载难遇的魔教高手相差甚远。

  李潜坐在太湖边上的凉亭里头,望了一眼后头跟着一大群宫女,从远处的御花园经过,最近总有意无意躲着自己的童尚宫。他微微思索,沉吟道。

  “最后再差你一次,若再推辞,那可别怪我使出杀手锏。到时,你也就与安享晚年四个字渐行渐远,从此鞍前马后,死心塌地的给我卖你这条老命吧。”

  话音刚落,凉亭外便慢吞吞的走来一名身穿宫官紫衣的中年男子,双手插在袖子里,低着头,不时打着哈欠,一看便是昨夜宿醉未醒。此人虽然头上有几缕白发,但身体看上去倒还算硬朗。

  “老臣刘安,见过圣上。”

  “免了吧。刘安,你追随先帝太后二十余年,如今这天下太平有你一份功劳。”

  “圣上言重了。”

  “你教出来的大内侍卫,护寡人周全绰绰有余。只是,寡人年少登基,难以服众,偌大的江山全靠我一个人顶着。寡人差你办事,你又总以身体抱恙推辞,本来像你这样劳苦功高的老臣,寡人本不该强人所难。”

  李潜言罢,便见刘安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这大亥江山看似稳固,实则暗流涌动。我那素未谋面,三十年未曾踏出梁洲半步的秦皇叔,梁洲的百姓只认秦王,不知皇帝。而且,近些年江湖之中各大门派厮杀频繁,朝廷大军也总是后知后觉,导致血案频发,单打独斗,军队也是输多胜少。”

  刘安笑了笑。

  “小打小闹罢了,不成气候。”

  “星星之火亦可燎原,就在前些天,那天尊宫的弟子,居然就在寡人的眼皮底下掳走进京参选皇后的才人。老百姓会怎么说?他们会说,皇帝的老婆都被人抢了。我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刘安恍然大悟,总算听明白了,小皇帝这是来下最后通牒的,不给他出这口恶气,指不定要给自己找什么麻烦。

  “圣上,君辱臣死,老臣这便去那天尊宫杀他个鸡犬不宁。”

  老家伙终于不装糊涂了,李潜暗松了口气。

  “这等事情,自然还无需你出手。而且,你也是看着寡人长大的,瞧着你一把年纪还疲于奔命,寡人也于心不忍呐。”

  眼见李潜情真意切,刘安倒颇有些触动。

  “老臣,谢圣上关爱。老臣这老胳膊老腿,倒还能蹦跶几年。”

  “你也别蹦跶了,还是自个留着多喝几年小酒吧。但是,你得替寡人找个能使唤的人来接替你的工作,可有人选?”

  李潜这一手倒不错,既不强人所难,也让刘安乐于动动嘴皮子,效这举荐之劳。刘安眼珠子一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圣上,瀚京大牢里,不正关着一位剑术奇才吗?”

  李潜眉头一挑。

  “顾词?”

  刘安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

  “那顾词,老臣几年前去参加扶摇大会,与他曾有一面之缘。此人剑法造诣极高,虽说只是半路出家,但只要让他潜修十年,必成一代剑术宗师。倘若再有个二十年,啧啧,能接下他一剑的,怕是古往今来不过两三人。”

  李潜心头冷笑,身体抱恙还有心情出宫去凑什么武林大会的热闹?这老家伙连瀚京大牢里头关了谁都一清二楚,在自己面前装的倒像模像样。

  话说回来,那顾词武功尚在柳清风之下,想不到刘安却对他评价如此之高,也不知是真是假。

  “华市期间严禁携带兵器进京,那顾词一身武学都在剑身上。倘若他有一把铁剑在手,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想来是擒不住他的。”

  李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习剑之道,便是毕生寻剑之旅。一把绝世宝剑,何尝不也在等待一位真命剑主?”

  刘安高深莫测的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李潜倒也没想太深,因为他对武功一窍不通。李潜不是练武的材料,只会用脑子。既要当皇帝,又想成为身怀绝世武功的盖世英雄,世间那有如此气运之人?就算有,也不是他李潜。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那些刀头舔血的江湖中人,看似快意恩仇,实则凶险至极,时常命悬一线,祸及家人。不然他刘安当年也不会被仇人追杀,以致家破人亡,走投无路之下才进了宫?

  “此等练武奇才,必不可屈于人下,受人奴役,否则会令其道心受阻,上限大减。圣上是要一个肯替您卖命的得力鹰犬,还是一位有可能成为剑神的种子选手,就全凭圣上您的心思了。”

  刘安说完,见圣上摸着下巴沉思,等待片刻之后,便静静的退下了,只留下李潜独自一人在凉亭里坐了很久。

  午后时分,阴暗潮湿的瀚京大牢,某间单独的牢房之中。墙上一道狭小的缝隙照进一缕明媚的阳光,角落里不时传来老鼠的吱吱叫声,此情此景,让牢中之人徒增一声哀叹。

  这时,牢门外走来一位少年,嘴角噙着笑。

  “顾兄,别来无恙。”

  手脚皆被铁铐束住的顾词,披头散发,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流倜傥,看清少年相貌,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圣上可把草民骗的好苦。”

  “顾兄此话怎讲?小弟我手无缚鸡之力,您当时若是痛下杀手,谢某这小命可就难保了。”

  “圣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您也不必在嘲笑草民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潜蹲在地上,随手捡起一根骨头,发现竟是人的一小块肋骨,吓得赶忙扔掉。他缓缓站起,拍了拍手。

  “这瀚京大牢,四处通风,光线明亮,只可惜就是没什么人给顾兄做邻居。”

  “圣上治国有方,国泰民安,百姓路不拾遗,敢在这天子脚下犯法的,除了顾某这呆子,怕也是不多了。”

  “那可不一定,你那结拜兄弟柳清风,现在可是还逍遥法外着呢。”

  “清风兄的轻功独步天下,如果一心想逃,能将他抓住的,世间少有。”

  “天下女子多如过江之鲫,你二人年纪轻轻,身手不凡,本可有大好前途,还怕抱不到美人归?为何如此冲动,实在让谢某扼腕叹息。”

  “哎,悔之晚矣,只希望陛下看在那一晚一面之缘的份上,给顾某一个痛快。”

  李潜笑了笑,却也不急着宣布他的死刑。

  “听闻,你若有剑,武功大增十倍都不止,此话可当真?”

  顾词目光一闪。

  “天子脚下,华市期间,京师严禁携带兵器。倘若那晚顾某有一把铁剑在手,就算不能力敌两位大内高手,全身而退却也不成问题。”

  此话倒有些耳熟,李潜思忖那刘安还是有点本事的。

  “铁剑那能配上顾兄这等剑术奇才?不知,上古神兵‘太虚流光剑’,顾兄可曾听说过?”

  一提到剑,顾词便来了精神,特别是当听到上古神兵,更是激动不已。

  “自然听说过!那可是传说中的仙家兵器,练剑的那有不知道太虚流光剑的……”

  话音未落,便见李潜转身从身后的大内侍卫手中接过一把剑鞘古朴的长剑,他随意拔出一小截,只见那剑鞘中有缕缕金色霞光隐隐若现,剑身更是近乎于透明,如纯光所铸。

  顾词头皮都炸开了,他剧烈挣动着铁铐,目呲欲裂,大声咆哮起来。

  “太虚流光剑!我顾词这辈子居然能有幸看见此等上古神兵!哈哈哈哈!”

  没想到顾词反应这么强烈,李潜微微一愣,但他又怎能体会到习剑之人对于这种绝世神兵,近乎痴狂般的追求。

  剑客的一生,便是追寻神兵宝剑的一生。

  就连站在李潜身后的两名大内侍卫,都对这把太虚流光剑露出无比渴望的眼神。

  然而,李潜却突然将太虚流光剑扔在地上。

  “这玩意儿对我来说与废铁没什么两样,我漓泱宫内到处都是夜明珠,要这发光的铁杆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