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炎热的九月一挥而去,却来到仍是热的十月。阿杰在班里越来越热,特别是黄彪那事,后来让MissLi知道了,MissLi特地找阿杰说话,却十分赞成他的做法,说是一种相当成熟的作法。而朱韵静好像冬天一样,冷冷的,不仅是她对别人的感觉,更是同学对她的感觉。r

在朱韵静眼里,阿杰永远是个乡巴佬。在阿杰的眼里,朱韵静是朵玫瑰,带刺,肯定是会掉刺的美丽的玫瑰。他对她的希望很大,比那时对黄彪他们的还大。因为阿杰觉得她在思想上太不成熟了,那时自然会变得成熟起来的。r

课余大部分时间,阿杰除了看书、打球,还是看书打球。这个礼拜六,阿杰打算去图书馆找一本关于客家文化的书来看看,结果管理员叫他去市图书馆找一找。r

下午二点,他便借来一辆自行车匆匆往市图书馆去,直到晚上六点钟,他才找到几本关于客家文化的书,高兴地走出图书馆时才觉得饿了,原来自己没吃晚饭。于是又匆匆地往学校赶。r

他为了更快返校,便走一段较为静僻的街,只有昏暗的街灯与身影相陪,阿杰轻轻地吹起口哨来,借以打破它的沉静,车蹬得很快。r

突然,两束灯光从后面射过来,对比街灯,显得很亮。听声音应该是摩托车。果然,一辆摩托车,超过了阿杰,在他前面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两个人,车灯亮着,照着阿杰,他只好下车了,他转过头,后面也停下一辆摩托车,亮着灯,同样下来两个人,接着他们四人分别从两边向阿杰走去。阿杰吃力地辨认他们,不像是黄彪他们,不可能是他们。“马驹”,视觉上与意识上的电触,一瞬间让他明白这是马驹。r

他马上把自行车调好方向,踏上便使劲地蹬,对这种人不能硬来,因为他看到有一人操着一把水果刀,在车灯下闪着寒光。r

而他们便像早已预算到似的,两人马上去骑车,两人劲步追来。r

上帝就是个戴着慈悲面具的东西。自行车偏偏在这时坏了,突然停下来,把阿杰狠狠地摔了下来。他吃力地爬起来,嘴里大声地喊了几声“救命!”,没跑几步就被跑来的人给抓住了。r

“不能硬来,他们有利器,而且有一个家伙特别强壮。”阿杰静下心来。r

“救命啊!”阿杰大叫起来,但这条街正在拆除之中,无人居住,行人又少。r

“再叫,把你嘴巴割下来。”马驹在阿杰面前挥着刀,当然仍是仰着他矮矮的头。r

“哼,有本事单挑。”r

“小子,谁跟你单挑,老子就是没本事,却让你他妈今晚不用回去。”r

“浑蛋!”r

“我警告你,以后少在朱韵静面前显威风,那晚的帐,还没跟你算。”说着往阿杰腹部狠狠一拳。r

“啊!”阿杰痛叫,“你可真听她的话。”r

“那当然,她叫我修理修理你,就像你老爸修理地球一样。要认真,不然就没有好收成。”说着又是一拳击来。r

阿杰的手被他们反扭着,但脚却能动。这时迟那时快,他借后面两个人给他的支持力,跃起,用双脚把马驹的头夹住,并顺势往地上压,马驹的身子便往地面倒去。阿杰还未等其他三人有何反应,便又给马驹一记狠踢,就好像踢球一样卖力,更希望它能进门。阿杰马上意识到必须逃走,却逃不过两三个人的把持。r

“啊!”马驹惨叫一声,这下可把他激怒了。“他妈的,老子这次可真豁出去了。”脑袋外部的痛疼使得他大脑发热,便失去了理智。他捡起刚才挨打时掉下的刀,右手握刀,狠狠地往阿杰胸前刺去。把抓阿杰的两人给吓得不由松手了,第四个人忙把马驹拉住,却迟了仅仅半拍,这光速之势,阿杰回过神来却逃躲不了,右手本能地挡去。r

“啊!”右手和右胸都刺到了,殷血如注。这一刀太重了,愚蠢加怒气使得它十分有力。r

接着一片寂静。r

“快走。”他们拉上马驹带上利刀便上了摩托车慌慌张张地在跑了。r

阿杰捂着伤口,可血还是不停地流出来。他挣扎往路边爬去。结果模糊发现附近没有电话亭。r

约十分钟后,两束车灯从街的那边过来,越来越近。很快到了跟前,阿杰血淋淋的右手举起来,车停了下来,有人从里面下来。r

“救命,送我去医院,别报警,通知我老师,谢谢,通知老师,老师……”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塞在来人的手里,意志也撑不住了,便昏了过去。r

下车的是一位的士司机,他抱起阿杰往后座放,对乘客说：“您下车,我先救人。”r

“没关系,我来扶着他。”乘客是一位三四十岁的妇女。r

好心的的哥把阿杰送到就近的一间医院,很快送到抢救室。r

的哥帮阿杰付了一定的费用,在小本子找到一个“S市××中学,李玲老师”的电话号码,按了号码。r

“喂!”MissLi接下电话。r

“请问是李玲老师吗？”r

“对。”r

“有一个后生仔在外面遇到事故,在他的小本上子有‘杰飞’字样,可能是您的学生,他在昏迷前叫我送他到医院,还说先不要报警,要通知老师,他正在××医院,你能尽快来吗？”r

“好,谢谢你,我马上赶来。”r

的哥挂了电话,对那乘客说,我先送你回去。r

“不,我看你这么好心,干脆去把那小伙仔的东西捡回来,好像有车和书。”r

“喔,那不能动,先报警。”r

很快警察局有人到医院和出事地点取证。r

的哥先把女乘客送到目的地,又跑回医院,警察,MissLi都在病房里。此时,阿杰醒来了,而且很清醒。r

警察经过医生的同意便向阿杰提起问题来：“认识刺杀你的杀手吗？”r

过了片刻,阿杰回答道：“我记不清楚,因为我是近视眼,而且街灯很昏暗。他们开摩托车,车牌也看不清。”r

“为什么不要报警而是通知老师？”r

“因为报警就可能有人来采访,我不想让亲人或朋友知道,就是不让家人知道,免得为我他们担心。”阿杰像是在责怪他人,又像是自言自语。r

“你还蛮孝顺的,他们几个人还说过什么话？”r

“他们四个人都戴着淡色墨镜,有一个对我说,‘小子,敢偷我钱,老子扁死你。’后来在拉扯中,他们错手把刀插在我身上后,一个摘下墨镜说,‘老大,玩出血了!’接着又说,‘啊,错了,弄错人了。’便跑了。后来,我四处找电话亭,结果没有,没多久就被送到医院来。”r

“你放心,这或许是个纯粹意外事故,我们会尽力尽快把凶手拿下,你先好好养伤。”r

“警官,请不要把我的学校和我的名字向外界公布。”r

“放心!”r

接着,的哥向警察交待了一些事,警察便离去了。r

“你就是救阿杰的司机？太谢谢你了。”MissLi问的哥。r

“没什么的。”r

“对了,你给阿杰付的医药费,我先还给你,还有你的误工费。”r

“哪里什么误工费,给医药费就行了,你真是一位好老师。”r

“你才是个大好人呢!”r

“好了,我下次再来看看这后生仔,再见,******。”的哥挥手与MissLi说再见。r

“再见!”MissLi目送走了的的士司机,便回到病房,阿杰躺在那里,瞪着天花板,发现MissLi回来,便微微笑了一下。r

而MissLi看到两处受伤的阿杰。又想到医生说：“差0.5厘米就刺到肺部,可能伤到了肋骨。”虽然脸上挂着一丝微笑,却不可掩饰地有一丝心疼,不由眼睛也湿润了。r

“MissLi,我看到别人流泪,也会控制不住的。”说着,泪水也在眼眶里滚起来。r

“阿杰,到底是怎么回事？”MissLi好像不相信这个事实,因为阿杰是那么优秀老实的人。她母亲一般地帮阿杰理顺掉在额上的乱发。r

“MissLi,我最大的要求是,私下地、秘密地解决这件事,千万不能让记者到这里来,这一切都不想让我奶奶和父母亲知道。我不想让他们担心,还有,******,我求您,先帮我付医药费,好吗？”一个给人十分有男人味的男孩,孩子毕竟还是孩子,他流着泪恳求道。r

“会,我会的,你先养伤,我会想办法把你落下的功课补上,好吧!”r

“谢谢老师,时间不早了,您先回去吧,我没事了。”r

阿杰脸色有点苍白,但眼睛却很有精神。r

“阿杰,你好好休息吧。”r

“嗯。”阿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就出现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又有奶奶、父母、老师的痛苦,关心的表情；出现了马驹那失去人性的样子,还有朱韵静吃惊的模样。r

接着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叶成来看他了,还有许多同学。r

隐隐约约,发现******靠在床沿上睡着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