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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小保姆最后的敲诈 (1)


    琼花和老爹吴解放回到靠山村已经一个多月了。琼花的名字在靠山村又还原为穷花。她和爹的生活过得平淡而开心。吴解放又回到了从前那样的生活。在城里每天抽的卷烟没有了,他把丢弃的旱烟袋又找了回来。他去城里前把家里的鸡都卖了,现在过了养小鸡的时候,他要想再养鸡,必须要等到明年春天才有小鸡可买。每当他从羊圈边上的鸡窝前走过,望着空荡荡的鸡窝,心里总不是滋味。这里曾经是他的“鸡屁股银行”啊!现在“银行”倒闭了,他这位“银行”董事长心里会好受吗?

  吴解放现在每天的生活由穷花照料。穷花按照医嘱调配他的饮食起居。为了保证吴解放每天的蛋白质摄入量,破旧的小窑洞里经常飘出诱人的肉香。在靠山村里,这只是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有的香味。邻居家养的几条草狗,都被这香气吸引过来,在穷花家的门前门后打转。

  吴解放家的生活变化,令靠山村的许多乡亲羡慕不已。他们在心里有种暗暗自责:咱家怎么没能生出一个像穷花这样有出息的闺女呢?在靠山村的婆姨眼里,穷花成了村上婆姨的偶像。穷花的穿着打扮,只有在最近播出的新电视剧里才能见到。靠山村的婆姨和穷花相比,她们在时尚上的落伍不用说,就是县城里的闺女们的穿着打扮,也和穷花有两三年的时尚落差。但是在婆姨们羡慕的背后,又隐藏着女人的好奇和猜忌:穷花在外面究竟倒腾个啥?咋的一下子就发了?她会不会是在大城市里干着“女人不做工,裤带松一松”的事呢?

  婆姨们为了解开心中的疑团,就向和穷花家最亲近的吴天明的婆姨打听。吴天明的婆姨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说:“咱只知道穷花在大城市的中央首长家里干活,其余的咱也闹不清。”

  婆姨们听说穷花是在中央首长家干活,就不敢再追问下去了,因为接下来要问的问题,是县里的县太爷也不敢问的问题。可是她们没有仔细想想,在首都以外的城市里,怎么会有中央的首长呢?

  但是穷花在快乐的表象下面也潜伏着许多的忧愁。自从在医院里买了吴解放服用的免疫抑制剂以后,她口袋里剩余的钱已经只有四位数了,紧接着又是开支回乡的车票、礼品钱,还有这个把月来在靠山村的生活支出。这里面既包括爹的营养费用,又有金花、银花、桃花、梅花几个姐姐来看望爹的招待费用。坐吃山空,立吃地陷。现在光出不进的日子不能持久。她再清点爹的救命药,药只剩下半个多月的用量。她又该去买药了,可是眼下买药的钱又在哪里呢?穷花“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日子,已经从此一去不复返了,过去由爹挑着的生活重担,已经重重地压到了她的肩膀上。为了爹的生存,也为了自己的生活,她决定要回去再走一遭了。

  傍晚吃过晚饭后,穷花对吴解放说:“爹,咱回来不少日子了。你吃的药已经快要吃完了,咱明天要去市人民医院去给你买药。咱走了以后,你自个儿多加小心,想吃的就买,不要心疼钱。夜里早点歇着,不要出去打牌。从明天起你每天吃药,只能吃现在的一半量,这是医生说的。”

  穷花怕她回去后不能很快搞到买药的钱,就谎借医生的话,要爹把毎天的用药量减到一半。这样可以多维持一些日子,坚持到她回来。她又把小包里的钱全部拿出来,从里面抽出了三百块钱作为路费,其余的全部给了吴解放:“爹,这些钱你留着花。”

  吴解放见穷花把钱全部留给他,就问穷花:“你咋不多留点?你到那边买药这点钱够花?”

  “咱在那边的银行卡还有钱,这点钱够了。咱明天走的时候,会路过金花的家,咱知会她每星期至少回来看一回爹。你有啥不好的,就请大春他爹帮忙,咱昨天已经托付过天明大伯了,他也应承了。你只要能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不必为咱操心。你在那里的时候不是看到了,咱在那里挺好的。”

  吴解放当然相信自己闺女的话。他把钱收了起来,但心里仍然希望穷花在自己身边多待些日子:“明天你就打算走?不再迟几天?”

  “我早去早回嘛!”

  吴解放知道穷花的脾气,不再挽留了:“既然你明天要走,今天就早点歇了吧!”

  第二天穷花走了。吴解放顿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他在家天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等待穷花归来。

  穷花带着一路风尘回到了令她伤心的城市。穷花先到银行里的自动柜员机上取钱。因为当时确实用不着工资卡上的钱,所以工资卡上这三个月的工资她没动。她把工资卡上的钱全部取了出来,又把王悍东给她的那张奖金卡插入自动柜员机里,查询一下卡上的资金余额,卡上只有五百块钱。这证明王悍东自从穷花离开徐家以后,给她的奖金也停发了。穷花在心里直骂王悍东真是一个小人,这点小钱也和她斤斤计较,可是人家做的没有错,穷花也就算了。她把第二张卡上的钱也全部取出来。现在她手上只有两千九百块钱,这是她的全部财富。她如果要在都市重新开始,就只能从这两千九百块钱起步。

  穷花把钱装进钱包里。然后用她买给金花的小灵通,给大春打了电话,告诉大春她又回来了,晚上去他那里和他见面。她先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最便宜的小旅店住了下来。

  晚上穷花在外面小摊子上吃了一盒五块钱的盒饭,然后在七点钟到了大春的地下室房间。一个多月没见,大春看穷花反而觉得她胖了一些。大春首先问了靠山村里的情况,得知自己父母亲身体安康也放下了心。他又问了吴解放和金花的情况,穷花一一说了,接下来自然要谈到穷花这次回来的目的。穷花说,她爹的药大约还可以维持半个多月,如果现有的药吃完后不能继续服药,刚换的肾有可能出现排斥反应,极有可能要坏死。所以她这次回来为爹买药是刻不容缓的急事,但是比买药更急的事是弄到买药的钱。按她爹最低的维持用药量计算,也就是现在用药量的一半,每个月的药费大约需要四千块钱左右。如果只是一两个月的事情,她就是东拼西凑也许能够应付,可是这几种药是终生要吃的。她爹活一年就要五万块,十年要五十万,如果再活二十年呢?不是要一百万吗?假如咱能卖身救爹,咱也愿意,可是有谁愿意出一百万来买咱呀?说着说着穷花失声痛哭起来。

  桂香听穷花说到伤心处,也陪她一起掉泪。她见穷花伤心欲绝,就拿了毛巾打了水,让穷花先洗个脸。大春此时也是一筹莫展。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咱们命里是个穷命也就罢了,咱叔咋又摊上这个怪病呢?老人们不是都说穷人命贱穷人命硬吗?咱叔的命为啥不硬呢?”

  桂香等穷花洗过脸后,就着现成的水也把脸擦了一把:“你讲这些废话管什么用?发几句牢骚病就好啦?现实的问题是钱!大家想想办法能凑多少钱出来,算算买药能撑几个月,这才是正经事!”

  大春让桂香抢白了几句,但是他觉得桂香说得在理,也就没再多说话。仨人一起不做声了。大春终于忍不住,首先打破了沉默:“穷花,你这次带了多少钱来的?”

  “咱这次出来没带钱,咱出来前把钱全部留给了爹。到了城里以后,咱把银行卡上的钱全取了,总共有二千九百块,再多要一分钱也没有了。”

  大春又问桂香:“你想想看,咱们能凑多少钱出来?”

  桂香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想了几秒钟:“最多只有两千块机动的钱。这原本是留着今年春节我回一趟贵州的钱。现在救人要紧,拿出来先救个急吧!”

  大春在心里算了一下:“咱们把两边的钱加在一起,至少可以买上一个月用的药。先把这一个月对付过去,咱们下面接下来再想办法。”

  桂香说:“接下来还有什么办法好想?你真还有什么好办法,为什么现在不说出来?还要留到以后再说?”

  “你今天怎么尽在抬杠?咱的意思是走一步算一步,到什么山打什么柴。现在你有更好的办法?”

  “不是我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是要你想想,如果一个月以后你想不出办法来怎么办?现在不想想,到一个月后再想就太迟了!”

  穷花见大春两口子为她爹的事争执起来,心里更加难受:“大春哥,你俩都别说了,桂香说的话有些道理。如果一个月后没钱再买药,这一个月的药买回去,意义也不是很大,最多让咱爹多活几天,咱爹终究逃不过一死。”

  大春反问穷花:“照你的意思这回药不买啦?”

  “这次咱回来就是买药的。药咋会不买?既然这回的药买了,下面的药还要继续买!”

  “买药的钱咋整?”

  “咱还要找徐家要钱!”

  大春听到穷花的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穷花,你在说梦话吧!徐家已经把你赶出门了,他们还会再给你钱?”

  穷花从小包里把黑账本拿了出来:“咱手里有这个,看他们敢不给钱?”

  桂香问:“穷花,你手里拿的小本本是什么东西?”

  “咱在徐家的时候,偷偷记下来的徐家的黑账。”

  大春不由大吃一惊:“徐家的什么黑账?”

  “你们知道徐家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吗?他们收的都是下面当官送的钱。咱把送钱的人和送多少钱都记在这个小本子上了。徐家敢不给咱钱,咱就去举报他们!”

  大春这下可真急了:“穷花,快把那个小本子给咱!让咱一把火烧了它!你可知道,这个小本子会要了你的小命的!”

  穷花一下子把小本子藏进包里,不肯给大春:“咱看他们不敢对咱咋样。当官的都怕死。咱的小本子能要他们的命,还怕他们不给钱?”

  “穷花,大概你电视剧看多了。这是电视上坏人用的敲诈手法。你这样做是敲诈勒索,犯了敲诈勒索罪,一样要杀头坐牢的!”

  穷花确实是看电视看多了。电视台反复播出的女性犯罪电视连续剧《红蜘蛛》、《红问号》,教会了穷花不少的本领:“咱就是要杀头坐牢,也要让徐家的人先杀头、先坐牢!咱只要能救咱爹,咱啥也不怕!”

  穷花从小养成的倔脾气,只要是她认准的事情,三头牛也拉不回来。大春见穷花铁了心,就想把事情缓一缓,等穷花冷静下来再说:“穷花,你要做的这件事可是一件大事情,千万不能鲁莽。明天咱让桂香先把两千块钱给你,你去医院把咱叔的药先买上。等事情办好以后,咱们再坐下来慢慢谈。你看咋样?”

  穷花本来只有一个粗略的打算,怎样去找徐家要钱根本就没有计划好。她听大春的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件事情是需要好好合计合计:“咱听你的,明天先去把药买了,买完药咱们再仔细商量一下咋办。”

  穷花走了。当天夜里,大春、桂香,还有穷花,整整一宵谁也没有合眼。

  在天麻麻亮的时候,穷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中午时分她被小旅店里嘈杂的声音吵醒了。穷花起来出门探头一看,原来是隔壁房间几个警察在抓坏蛋。小旅店门口围了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她向别人一打听,才知道抓的是一男一女两个瘾君子,当时俩人正在房间里吞云吐雾。穷花无心去理会别人的闲事,她简单梳洗一下就出去吃饭了。

  穷花在大排档吃了一份盒饭后,又回到了小旅店。大春原本今天约她去取两千块钱的,可是她没有去。她不愿意由于自己的拖累,让桂香今年春节回不了老家。再说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就算把一个月的药解决了,后面不也是没有活路吗?所以她要一了百了,要拿徐沈平开刀。大春说这样做是敲诈是犯法,可是现在咱走投无路,也就顾不上许多了。她拨通了徐沈平的电话。

  徐沈平此时也是焦头烂额。工程是进展顺利,可是他自己的许多事情出了问题。这些麻烦都是黄老板引起的。徐沈平麻痹大意,轻估了黄老板的坚韧不拔精神。黄老板在碰了几次钉子以后,想来想去只有到市纪律检查委员会去投诉这一条路可走。徐沈平不是公务员吗?我看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不会不管徐沈平的事。

  市纪委对黄老板反映的问题十分重视,答应黄老板会认真调查处理,黄老板回家等消息去了。让市纪委感到难办的是,在整个过程中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徐沈平有受贿行为。卖假画的是画廊,充其量是徐沈平交友不慎,不应该把黄老板介绍给“艺林雅集”画廊;但是黄老板一口咬定徐沈平和画廊是穿的一条裤子,因此有必要做进一步的深入调查。为此市纪委约了徐沈平谈话。徐沈平在市纪委当然是一口否定黄老板的指控。事情至此市纪委只能把徐沈平先放一放,下面继续调查徐沈平和画廊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