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农业立国的古代中国人,还取得了一项了不起的成就,就是天文学的发达。我们的祖先早已懂得观测天文天象来指导农业生产的重要了。在新石器时期的许多遗址中,就有古人对太阳、月亮、星星、云彩进行描绘图画。河南郑州大河村的一处考古发现证明,离现在五千年左右的古代人,就有了天文和历法的观念。那里出土的彩陶器皿上,画着日月星辰的变化,还表示出对一年十二个月的认识。
中国古代天文学走在世界的前面,这是国际公认的事实,不但诞生得早,而且在理论研究和实际应用上都有着突出成就。我国古代关于天体运行的记录是最早也是最丰富的,太阳黑子、超新星、日食月食、彗星、陨石、流星等引人注目的现象,在古代文献中,都有明确记载。比如哈雷彗星,名字是外国人取的,可最早记录它的行踪的,是公元前613年的中国人,而且它的每次出现,都被记录在案。战国时期的石申和甘德,曾记录下一百多颗恒星,为人类留下了最早的星表。
古代学者在测量天体时得到的数据,精确得令人吃惊,因为有很多数据和现代天文学采用的结果相差无几。比如月球绕地球转一圈的时间,即“朔望月”,南北朝时期祖冲之测定的与现在采用的只差3秒。元代郭守敬测定的回归年(即地球公转一周)的时间,与现在的公历完全相同,即365.2425天,比实际时间只差26秒,而中国人使用这个数据比欧洲人早了300年。还有金星会合期,古人的测量结果比现在公认的只差0.48天,水星周期只差0.001天。要知道,古人的这些成绩是在没有使用高倍天文望远镜的条件下进行的。这从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古人对天体的认识、观测的范围和观测仪器,都是很“超前”的。
我国历史上,对天文的研究从未中断,即使在战乱时期也照常进行。对宇宙的认识,早在先秦,祖先就有了“无限”的理解。后来,人们对其形状也做出了解释,认为天无一定形状,无边无沿,充满了气,日月星辰飘浮其间;天像蛋清包着蛋黄一样包着地,地则像蛋黄一样是圆的。这些认识,与我们现在对宇宙的认识是十分接近的。东汉大科学家张衡写的《灵宪》一文,是世界上最早的天文专著之一,对日月地的关系,已经做出了准确的论断,他制造的“浑天仪”,也是世界上第一架能准确观测天象的仪器。而在他以前,简单的天文仪器在远古时代就出现了。我国古代,用来测量天体的浑仪、浑象、日晷、圭表等仪器,种类繁多,大型观象台遍布各地,天文记录和各种星表更是丰富。这不能不说是天文史上的奇迹,许多外国天文学家对中国有如此多的天文资料羡慕不已。
前面说过,古人研究天文,与农业生产密不可分,我国古代天文学是把对气象的观测包括在内的。天文气象合为一体,观天象不只观测日月星,也观测云风雨雹雾雪霜露雷电、四季冷暖等大气现象。为此,中国人还创立了一门独特的学问——物候学,专门研究生物与气候之间的关系。现存最早的物候专著《夏小正》,按一年十二个月的顺序,记载了从夏朝开始积累的物候知识,有星象、气候、动植物的变化,还有农时农事的安排。这是中国也是世界上最早的一部历书。
重视天文与农业的关系,还体现在历法的制定上。观天象,造历法,安排农时,古代人这个认识十分明确。我国的传统历法,即夏历,或叫农历,在世界上也别具一格,既不是阳历,也不是阴历,而是阴阳合历。它以月亮的朔望周期来确定一个月的时间,一年有十二个月。而一年的时间,又是以太阳年的长度为准。为了弥补一年与十二个月之间的时间差,祖先们创造了“加闰”的办法,在十九个年头中加七个“闰月”。这样平均下来,一年的时间就与太阳年相符合了。还有一个非凡的创造,就是二十四节气。古代天文学家通过设定节气,对太阳年做了整齐的划分,科学地反映了太阳地球之间的位置变化。因为它反映了中华大地四季气候的总体特点,所以又能直接用来指导农业生产。二十四节气是古代天文学也是农学的了不起的发明,至今人们仍在使用。
古代天文学,为我国赢得了“天文学故乡”的美称。当然,我们也应该注意到,古代天文学的发达,与历代当权者的特殊重视不无关系。官办天文,是当时的一大特色,它保证了天文事业的不间断和历法的权威性。但是,天文由官方垄断也造成了负面影响,皇帝权威的不可冒犯使学者们受到压抑,没有能对宇宙做更深远的观测和理论探讨。还有,当权者总是把天上星体的运行与地上人间的事情视为因果,结果造成了迷信,使古代的占星术一直盛行,严重干扰了天文学的发展。尽管如此,我国古代天文学的辉煌仍然使我们感到自豪,它为今天的天文学奠定了厚实的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