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后黑马越小心,他对甄茗的文章,像个优秀的新闻检查官,所有文字都要细细地筛一遍,没有任何疑义他才会送出去。
他拿走两篇稿的时候,甄茗交代了一下说:“你不妨拿给《古城文苑》去用,他们比较喜欢这一类稿子,你就去找章涵夫就行了。”
黑马很仔细地看了这两篇小文,看了那首律诗,半懂半不懂,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于是兴匆匆下了山,径直来到市作协找到章涵夫。
章涵夫说:“我正要找你呢!”
“什么事?”黑马警惕道。
“好事,喜事!我和郁芝这个星期六要办一下,请你来坐坐,小范围,你是我们的见证人呀!”
“哦!呵!”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说:“喜事喜事,恭喜恭喜!这样吧,就到我的会所来办!”
“不用了,我们这事不宜张扬。小范围。”
“那我一定来。您看,这两篇小稿可以在《古城文苑》上用用吗?”
章涵夫翻了一下说:“你大作协主席,岂有不能用之理。说着把稿子放入抽屉。”送黑马出去,并再三交代:“一定要来呀,这是你郁芝大嫂亲自定的。”
黑马出了作协,心里五味杂陈,如果甄茗知道他们二人结了婚,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有些事,真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躲债,躲得自己吸上了海洛因,为了买海洛因的钱,把甄茗弄出来写书,结果自己泡制了一台失踪案,把杏子弄出来为了她父亲治病,结果把她给整死了,现在,他又拆散了一台婚姻,这一切自己是始作俑者,罪不可诛啊!
这几年名和利都有了,可是牵挂越来越多,心中并不舒坦啊!
想着想着,心烦起来,他索性回到林红住处,又去注了一针海洛因,回到了那个飘飘然的世界里去。
在古城泡了两天,混到周末,他去了章涵夫和郁芝的饭局上,人不多,就一桌,他送上红包,觉得在他们面前他就是个小人物,也不多言,闷声地喝着酒,看着这对新人,多少有点不自在。
举办完婚礼后,章涵夫终于如愿以偿。周一,这个新郎倌照常去上班。他记起黑马送的文章,于是打开抽屉,拿出文章来看,看见一篇文中有首律诗,他到没去读文章的内容,反而对这首诗吸引住了。这首诗有些忧伤成分,与黑马其它小说风格完全不一样。
他倒了一杯茶,然后玩味着那首诗中的精彩的一句,“草草十年一尘梦”。
吟哦着,他发现这是一首藏头诗,他惊讶黑马还能写出这种上了年纪的文人才玩的游戏诗来。他一一剖析起来,突然,他有了重大发现:诗中不仅出现了甄茗的名字,还把自己的景况作了概括。他心里一阵燥热。如果不是意外,这首诗肯定是甄茗写的,那么意味着他还活着,只是他用这种隐喻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景况,实在是迫不得已。。
章涵夫又看了另一篇文章,那仅是一篇记事的文章,他又开始快速否定自我,这首诗或许是偶然的。不过,他还是打了电话给黑马说:“稿子很好,两篇一起用,其中有一首诗写得好极,没想到你写古诗也很有天分啊!”
章涵夫此举是想让黑马再写一首,可能就会传达出肯定或是否定的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