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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三章 同病相怜


  《生命之礼》书稿拿来出去之后,依然在黑马的严格审查下出版了,程式都有是一样的,出版、发行、文学评论,声誉,金钱。黑马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那些医院故事不是人人都可以写出来的,尤其是那些抢救病人的细节。

  章涵夫照例开始搞书评,他不是学医的,但那些情节的确逼真。他在作评价的时候,很认真地写道,黑马身临其境地对医疗行为进行了入木三分的描摩,他就像一个老道的医疗专家在临床第一线既抢救病人,又拯救了他们的灵魂。

  章涵夫写完评论后,顺带把书给了郁芝,说:“看看吧,写得精彩,黑马当医生也会是个奇才!”

  郁芝当晚就开始读,一读引人如胜,竟不想往下放,看了三天,她读完了,从一个医生的角度讲,这是一本十足的好书。可能是主题的崇高掩盖了情节的曲折,她并没有发现这本书有什么异常。

  她又把这本书推荐给白玫,这小护士没有更高的水平去理解主题的高深,她更关注的是情节,读着读着,她发现有些故事就是发生在自己的医院,而且有的情节几乎和发生的一模一样。她被那些情节纠缠着,当晚就打了电话给郁芝:“这本书就是在写我们医院啊!”她举着书中的例子一一说给郁芝听。

  第二天郁芝见到白玫,白玫翻着书,把那些例子一处处指给郁芝看。

  郁芝把书带回去与章涵夫讨论,章涵夫说:“相似吧,甄茗失踪了一年多,怎么也不可能写出东西来,不符合逻辑啊!医院这些例子,到处都找得到,我们对号入座没有任何证据。”

  这种怀疑再次打住。

  自从见到甄茗,杏子心里渐渐对他有了好感,也有了依从的感觉。她也渐渐从那桩被欺负的事情中解脱出来。这一天天气晴好,她又走出院子去山上转悠了一下,采了些野花,又采了些红豆杉叶子从衬底,扎了一把花束回来,下了地窖,把花从铁门窗口送了进去。甄茗好长时间没接触过外界的事物,这束花放出的清香,像窒息的人突然得到了氧气,他静静地闻了好半天突然问杏子:“你在这儿高兴吗?”

   杏子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低下了头。

  甄茗好奇地问:“三个月前,有一天晚上我听见有人在哭,是你吗?”

  这句话一落,杏子突然双手掩面,蹲在地上抽泣起来。

  甄茗喊道:“杏子不哭,杏子不哭,有什么事跟我讲!”

  杏子没搭话,蹬蹬几步上了梯子,狠狠把井盖用脚踹了下去,只听见重重地“哐”的一声,地窖又回到黑暗中。

  甄茗回到房间,暗自纳闷:“这小女孩怎么了?”

  有两天时间,杏子又才开始下来。

  甄茗就不再扯那件事,慢慢跟杏子讲起自己的故事。他先讲那些远远的往事,从农村一步步走出来,上了大学,当了医生,又当了作家,讲到了郁芝。

  杏子听着那些陈年往事,终于忍不住问甄茗:“你很穷吗?”

  甄茗哈哈一笑:“你看我像吗?”

  “可我哥他们说你欠了他们很多钱!”杏子发现自己口误了,突然把话停住。因为她一直不愿把黑骏当作自己的亲戚,让自己在这个斯文的人面前丢脸。

  甄茗一惊,自己也不再啃声。直到杏子说:“我这二哥不是好人,大哥嘛,对我还好!”

  “哦!你们是亲戚?”

  我从小死了娘,长到十七岁,从来没见过什么亲戚,突然间就冒出这门亲戚,我爹叫我喊他们表哥。

  “哦,你怎么来到这里呢?”

  “俺爹身体不好,又要养活我,我哥他们说我们可怜,就把我喊到里,每个月给我八百元,我爹看病有钱了,也不用下地干活。”

  “你爹什么病?”

  “说是尿毒症,你懂这个病吗?他每个星期就要去一趟医院换血,要不然就肿、特难过。我以前没钱,我爹被病折磨提够戗。我原来约好和不伙伴们去城里打工,可那些地方工资很低,拿了工资,扣了吃住,那些钱就够买点小东西,怎么可能挣钱给我爹看病呢?这病怎么这么厉害呢?”

  甄茗把这个病的来龙去脉一一讲给她听,并说:“杏子啊,你也是个苦命孩子啊!”

  杏子少不更事,说:“这儿蛮好的呀!吃穿不用愁,关键我爹治病的钱有着落啊!只是没人讲话。不过现在也好,我们可以讲讲悄悄话呀!哎!我还没问你,你又是怎么来这儿的?”

  甄茗没回答她,反问道:“大前天我问你,谁在哭,你就跑掉了,我惹你生气了吗?”

  杏子转过身抹着眼泪,半天没啃声。甄茗为了打破这个僵局,把自己怎么被骗到这儿,又怎么被逼着为他们写书的经过说了出来。

  杏子说:“笔在你手上,你可以不写呀!”

  “可我老婆在他们手上呀!重要的是在这里没有自由,我就像一个囚犯。”说到动情处,甄茗忍不住哽咽起来。

  “他们怎么这样坏呢?这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

  杏子抹了一把眼泪,她不知道这把眼泪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甄茗。她也忍不住说:那天,黑骏喝醉了……她一五一十地把那天被黑骏强暴的事告诉了甄茗,她说:“为了我爹,我再怎么也得忍着。”

  打这以后,杏子只要做完事,瞅着黑骏下山去玩,她就会下到地窖来。两个苦命人隔着那道沉重的铁门说说话,一个知书达理的长者,一个清纯幼稚农村少女,像极了父女,切切错错,絮絮叨叨,有那么多讲不完的话。杏子从甄茗那儿明白了不少事理,她心中暗想,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他弄出去。她也曾试探地问甄茗,她想帮他。可甄茗知道,这个少不更事的女孩,似乎没有能力驾驭整个事情,他想她来救我,要么两个人都逃脱,要么两个人都得死,他已经年过半百,他担心的是这个美丽的生命遭遇不测,哪怕自己活着,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快乐。这种风险是他内心所不能接受的。因为杏子姑娘的命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