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带着林红回到古城的书社后,急惶惶地把甄茗的《痛失乐园》通读了一遍。读后,着实为这本书的情节故事所感动。黑马对林红说:“这本书一定可以发个好价钱。”
“但是,如果以你黑马的名字发,你大概得把那些你我都读不懂的深奥的地方删去,才像你黑马这个人写的。”
于是,俩人把书名改为《废园》,把书中的每一个人物的名都换成比较俗气的名字,并把甄茗习惯用的“章节”改为“一”、“二”……,尤其在第一章,把那些描写废园的景色细心地改过,改过后,二人看看没什么破绽,交给书社自己聘请的电脑录入员录了,录完后黑马自己搞个封面的设想计划,拿着书稿请了古城出版社的社长吃了饭,并把书稿交给出版社社长说:“我这回搞了个长篇小说。”
“谁写的?”
“我!”
“你?!”社长惊疑地问,并问道:
“你过去不是只搞一些应用书,怎么竟也写起小说来了。”
“这年头小说好卖,你看台湾琼瑶、香港梁观仪、大陆贾平凹、苏童的书畅销极了。社长,我这是学习学习,还得请你多指教。”
社长满怀狐疑地看着黑马说:“武侠书?”
“不!”
“言情书?”
“有一点!”
“是不是有不少色情描写?”
“没有没有,我搞书那么多年,怎么连出版社的规矩都不懂?”
“你这家伙是不是个天才,一会当书商、一会搞房地产,现在竟然写起小说来了。哈哈,我拿回去看看再说。”
三天后,出版社社长打是话找了黑马,黑马立即接了电话。
“黑马吗?你这本书写得非常好,你是不是抄袭了什么书啊!”社长半开玩笑地说。
“哪里哪里,学习学习。”
“这本书写得很好,你第一次写小说,看来你真有点天份,我们决定出这本书,我已经跟文艺部打了招呼,他们已经申报了选题,你去把合同签了,把管理费给交了。”
“谢谢,谢谢社长。”黑马诚惶诚恐地答。
对方挂了电话,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黑马竟忘了放电话,高兴地说:
“没想到这么顺利,可见这甄茗的笔真是老辣。林红,全妥了!”
“什么全妥了?”
“书!”
“把电话放了再说。”
“哦!”黑马放下电话说:
“《废园》通过了,这甄茗真是天才,神来之笔啊!”
“你别忘了,你比天才还天才!这样你就像贾平凹、苏童这些人一样成为文坛黑马了……哈哈哈……”。
黑马说:“我们今天就开始编写一个新的小说题纲,等书号下来,我们返回桃花村,叫甄茗按提纲为我们赚钱,不能白养着这个人。”
“不知道黑骏‘伺候’得他怎么样了。”林红心事重重地道。
“黑骏那几年在牢子里三教九流混在一起,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愁什么?像甄茗这类没经过人生波折的人,三下五除二就可以把他拿下来。知识分子大多是识时务的,历史上那个司马迁被宫刑之后,迫于无奈,发愤著书,写出了《史记》,这甄茗也不过如此。”
“什么叫宫刑?”
“傻冒!”黑马凑近林红,“把这儿全给掏了,哈哈哈哈……”
林红浪笑道:
“这不是像太监那样给阉了!我也把你阉了!”
说着林红竟呻吟起来。
黑马一把把林红按在沙发上:
“阉吧,阉了我就成大作家了。”说着俩人象两坨粘泥,粘来粘去,分不清你我了。
高潮过后,俩人倚偎着喘息,黑马说:“我有点想4号了,这玩意明知它有害,可怎么也丢不掉想瘾。”
“我也想。说真的,我想的有点疯了。”
“还有多少?”
“两三百克。”
“是不是……?”
不待黑马说完,林红抢着说:“忍一忍吧!我们才戒了三个月,最近又干了这么一件大事,不要惹出祸来。”
“好啊,依了你。”黑马道。
俩人东一句西一句竟冥想起来,黑马道:“要是我成了知名作家会是什么样儿?”
“那去了什么地方都有人围着,特别是那些文学青年的妞们。”
“要是我喜欢上一个年轻漂亮的中文系的靓妞,你会不会吃醋?”
“我就告发你!”
“为了一夜风流,我死不足惜。”
“你坏!不过,我真担心,万一甄茗不合作,《废园》出版后,你再也写不出书来,那多尴尬。”
“怕什么?《静静的顿河》你看过吗?写得多棒!那作者萧洛和夫后来就写了一个中篇再也没作品出来,以致那些搞文学评论的怀疑萧洛和夫并没有写《静静的顿河》,现在100多年过去了,真正的作者是谁,鬼都不知道。”
“是不是苏联的、写那个女人卧轨的叫什么来着的作家也被他盗窃了!”
“什么苏联,俄罗斯的!写《安娜·卡列尼娜》的托尔斯泰。这世界无奇不有,看谁敢创造。”
俩人扯着扯着竟扯到新的提纲上来。
“写个什么呢?”黑马问。
“当然是情爱的。”
“情爱的……”黑马思忖着,然后说,“写现代都市***的女人们。”
“什么女人?”
“你!”黑马一边摸着林红光裸身子,一边调侃地说。
“和你一见面就上床,乱七八糟,不分昼夜?”林红嘟起嘴说道。
“写女大学生。”
“酸!”
“写女经理、女强人?”
“嗯,见得多了!”
“有了,我写一家三姐妹,顺着‘大老实、二尖滑、三妖精’的个性来写。比如大姐老实本分,但丈夫又是个守不住的人……”
“像你!”林红打诨道。
“别打插,这丈夫呢?时时夜不归家,被大姐跟踪后发现有外遇,而且不止一个,俩人闹得死去活来,最后大姐带了孩子离了婚,在经历了短暂的痛苦后,开始寻找新丈夫,结果不停地被各种男人玩弄。”
“还可以。”
“二姐呢?丈夫有钱,她舍不得离开他,但富婆的日子是非常寂寞的,久而久之竟也在外养了一个情人,一个女人在两个男人中间巧妙地周旋,体验了两种男人的情感和两种男人的感觉。”
“我看不好写。”
“管他妈的,甄茗这作家养着他干啥?作家作家,就是要他翻些事情出来写。那写《金*梅》的兰陵笑笑生不是把那些床弟之事写得象写日记一样熟练,甄茗这等作家不好色?我看作家最好色,一般人对女人幻想幻想就行了,胆大的出去玩一玩,可大胆的人又没钱,女人没钱会让你上身?而作家却选了另一渠道,把那些性幻想写出来,让自己的色渲泄出来,他自己得到某种快乐,却让那些青春男女被他写的那些性幻想搞得死去活来。琼瑶还是女人,写的东西缠缠绵绵,把那些中学生搞得春情勃发,读不进书去。”
“看来,我就是琼瑶的受害者。”
“难怪你高中都没毕业!”
“胡说!那三姐呢?”
“那三姐是个三妖精,自然是风骚之流。为了能谋个好职业、谋个好位子、谋点钱,她用上了台湾人说的‘妓家心态’去攻男人,这男人呢也贱,像我!在稍稍有点姿色的女人的眉来眼去中就会情不自禁,乖乖做了俘虏,当了俘虏,就得为女人牺牲一切。于是这三姐从一个乡镇的女秘书混到县办公室、又混到省城一个厅局,又混了个副处长。经商热潮开始后,她摇身一变又成了某公司的经理,搞得一败涂地后,被市级检察院追得屁滚尿流,后来撬了省检察长的墙脚,成了检察长夫人后,竟成了捐赠希望工程的大户,美名之后又与某港商厮混起来,成了外商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如何?”
“还马马虎虎,黑大作家!”林红说。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姐妹的每个家庭都是一个故事,这样的小说不畅销才怪呢?起来起来,把提纲写出来。”黑马在林林细而白嫩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后,用SH话说了一句:“切豆勿(吃豆腐)!”
俩人商商量量搞了一下午,写出了一个上、中、下三篇共十五章的小说提纲,取名为《都市三姐妹》,当然毋宁说是提纲,到不如说是一个蹩脚的故事梗概。没有冲实、人物及人物性格,更没有什么向上的主题,更像一些三级片的脚本。
林红提醒黑马:“我们是不是出去探听一下甄茗失踪后的虚实?”
“好主意!”
说着俩人买了水果,打着的士来到甄茗家宅院。
黑马轻轻叩门,礼貌地喊着:“甄老师,甄老师在家吗?”
俄顷,郁芝打开门,戚戚地道:“哦,是黑马?”
“我们来看看甄老师!”
“来,屋里坐!”
黑马和林红进了客厅,把水果递给郁芝问道:
“甄老师在睡觉?”
“你们不知道吗?甄老师他出事了?”
黑马与林林故作惊讶道:“甄老师怎么啦?”
“三天前晚上,不知接了谁的电话,他就出去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报了警了,现在巡侦队把这件事做一个大案来调查,可现在过去了三天毫无动静。你们看,你去什么地方要打个招呼呀!”郁芝哽咽地埋怨地说着。
“不可能吧!”黑马和林红异口同声地说。
“现在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失踪,这社会治安越来越复杂了,你甄老师从来不得罪人,出去的时候又没带钱,就带个书稿,那书稿遇上抢劫犯还当它是堆废纸呢!”说着把当天的晚报递给黑马:“瞧中缝,尽是寻人启事呢。”
黑马扫了一眼报纸说:
“会不会串亲戚,或到某个地方体验生活或去采风了呢?”
“怎么可能呢?唉,你甄老师现在是死是活怎么知道呢?搞不好,被人搞去当人质了,可我这家除了这幢宅院,还有什么呢?你甄老师一向手散,挣了那些稿费换了这套房,其余的钱都给乡下的亲戚去了。做了人质,那些抓他的人能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呢?除非我去买血来赎他。如真做了人质,他就完了,他这辈子虽从农村来,但没吃过什么苦,文人的命,苦,苦在脑壳里……”郁芝说着流下了泪。
“郁大夫,你要想开啊!”黑马与林红会了一下眼神说。
“谢谢你们!”郁芝说。
“真没想到,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们,您多保重!”林红假惺惺地说。
“谢谢,谢谢你们!”
俩人从甄茗家退了出来,心像落了一块大石头,踏实多了,暗自笑着。林红挽了黑马,卿卿我我来到出版社文艺部。
文艺部的编辑们都认得黑马,过去不过把他视为一个会赚钱的书商而已,如今见到不露声色地写出了这么一本颇有实力的作品,虽有过种种对黑马这部书的来历的非议,但又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有编辑喊道:“不愧是文坛黑马,恭喜新作上市!”
“不敢不敢,改天请诸位吃海鲜,请多赏光!”
文艺部主任过来说道:“黑马,这算是处女作吗?实在是高手!”
“实际上我一直在写,只是把这一部斗胆拿出来试试,各位内行老师见笑了。”
“哪里哪里,选题批下来了,你过天过来交管理费,然后去办办准印证,封面要我们设计吗?”一个编辑说。
“不了,我什么时来拿改样?”
“十天吧!”
“谢谢谢谢!”黑马躬身向编辑们作揖道:
“改天海鲜楼见,谢谢各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