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自己何时养成这样的小动作。r
和和很小的时候,跟他出来时总紧紧地抓着他的手。r
等她长大一些,知道男女有别,就不再拖他的手了。但是人多的场合,他担心她丢失,常常扯着她的书包袋子,或者揪着她的裙带,和和抗议他像在牵一只小狗,后来就改扯他的袖子了。尤其她累的时候,把全身重量都挂到他身上,常常将他的袖子扯得皱皱巴巴没法见人,害他不得不一次次抚平。r
他还记得,上次她扯他的袖子巴在他身上让他拖着走,就是在这个乱哄哄的夜市里。才几个月而已,恍如隔世。r
他同时想起刚才和和扯着岑世的袖子的样子。原来那只是她的习惯动作而已,对谁都一样。r
他也应该努力改掉这个坏习惯。r
到了人多处,杨蔚琪又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怕与他走散。两人的手心出了汗,黏黏腻腻。郑谐有片刻地恍惚,他抽出手,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瘦瘦弱弱,细腻柔滑,有一种熟悉感。r
第二天,和和与妈妈坐在起居室里晒着太阳,一边喝茶一边聊天。r
和和妈问:“你跟郑谐怎么了?”r
“没怎么啊。”r
“上次一起回来,你还跟他撒娇,昨晚却没看他一眼,装陌生人。”r
“我跟郑谐哥太亲近了,怕杨小姐会误会……不是,怕她介意。”r
“你跟郑谐都亲近了二十多年了,她想介意也来不及。”r
和和垂下眼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r
随后和和翻着她的小说,和和妈在看自己的专业期刊。r
“那个岑世,应该不是你的结婚对象吧。”和和妈冷不防问了这么一句。r
“那个……”和和愣了半晌,“还没想到那么远……”r
“你肯让他以你男朋友的身份见我,总该是以结婚为前提而交往的吧?”r
和和小心翼翼地问:“妈,您是不是不喜欢他?”r
“如果是你喜欢的,我不会排斥。不过按我的理解,你愿意嫁的人,总该是令你尊重、敬畏的那一类,而你待他的态度,不像。”r
和和半天没说话。她安静了许久,突然问:“妈,您是因为尊重和敬畏才嫁给我爸的吗?”r
“你以前从来没问过我关于你爸的事儿。”r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问,只是不敢。您跟爸是怎么认识的呢?有一回我在图书馆看见一份很老的城市年鉴,里面有爸爸的简介,那上面写着,爸爸只有初中学历。妈妈您嫁给爸爸时已经是研究生。那时我就很想问,您为什么嫁了爸爸呢?”r
“学历代表不了两个人的差距。你爸是好人。”r
“我知道。对不起,您就当我没问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