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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禧


  玄洲,五夷、香金山,参天楼。

  这是一座名楼。

  耸立在金笔峰山巅,山高百丈,屹楼入云。

  楼高九层、九丈九,四围圆菱八角、三丈三。

  宫羽楼角,龙盘其上,栩栩如生,几欲乘云飞去。

  时下,晨幕云气旋绕楼畔、幻化万千,在朝阳紫气下生彩展姿,颇有彩楼腾云之势。

  仙势磅礴,金碧恢宏。

  再添金玉圣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似飞翔在楼门两侧,字迹伴龙凤舞,彩金飘灿。

  仙气十足,育人沸腾。

  相传老子骑牛途经此地,以金丝古木雕琢此楼歇脚,临走时留下墨宝教化世人。

  自此功德圆满,羽化飞升天界,变成太上老君。

  老君、老子以道德经传世,授世人以道德礼仪、家喻户晓,倍受世人尊崇,供奉。

  时至初夏,古木参天楼金丝叶垂挂、满楼飘金丝,伴龙须、和龙鳞,拂动在朝霞彩雾中熠熠生辉。

  放眼望去、参天楼如金龙戏云,破云游金线,璀璨翔空,金灿琉璃,好不耀眼。

  此刻,时辰尚早,慕名前来参拜圣人故地、流金参天楼的游侠墨客不多,数来也就十八位。

  这十八个人中,除却凤祥楼掌柜及其手下小厮八人、监管侍奉游客之外,皆是表面凡俗的墨客骚人。

  这些墨客骚人分散在参天楼各层欣赏、彩楼腾云之势,议论纷纭。

  “刘掌柜参议朝堂,不问政事,一心监理圣人故地,

  不辞辛劳,经年不息,着实令人倾佩!”

  “圣人齐天、圣言育人,

  帝王有命、敬仰天颜、世代奉之,

  刘某甚感尊荣,供奉圣人莫敢有违,监理参天楼皆是分内之事,当不起贵客赞誉。”

  “小生不才、素闻世人传颂刘掌柜诚心奉圣,处事谦和,仁信待人之举,

  此等高风亮节远近闻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佩服,佩服!”

  “刘某徒有虚名,愧领贵客高风亮节之赞。”

  “刘掌柜宅心仁厚、名副其实,不必过谦,

  不过小生登山时偶闻乡民谣传,刘掌柜聘请‘碧骨公子’、于今日为五夷湖南端碧翠峰山顶的青天楼提词,不知可有此事?”

  “然,青天楼新落、尚缺一副佳联昭告天下,

  刘某素闻游客称颂碧骨公子才高八斗,文名遐迩,故而…”

  “不然,刘掌柜道听途说,所闻偏颇,不可信也,

  想那碧骨公子不过年方十六,轻狂张扬,胸无点墨、一小儿,

  刘掌柜任用小儿为青天楼提词、岂非儿戏,玷污了圣人?”

  “此言甚是,碧骨公子才疏学浅,不堪一用,

  兼其笑厉如豺,一贯含笑蹂躏乡里,恶名昭昭,乡民谈之色变,

  足见其文不成武不就,品行卑劣、污耳之辈,

  这等人有何德何能为青天楼提词、辱没圣地?”

  “大赞,圣人故地、容不得浮夸浪子辱没…”

  众人非议,不绝入耳。

  所议之人静立楼顶参星亭,白袍加身,随风伴雾、和谐在古木凉亭垂拂金丝叶中飘飘,耳闻楼下众人非议、置若罔闻。

  少年嘴角含笑,沐浴朝霞、气宇不同,颇有乘风腾云飞去、高朗脱尘的风貌。

  忽而,少年执笔疾书,沙沙作响,墨迹对映朝霞、在桌案宣纸上写下龙飞凤舞般的字迹,墨金灿灿。

  只见左联上书:玄中奇、天翁参妙轮造化。

  右联上书:黄土生、稚子悟青云浩命。

  横批:青云亭志。

  少年写完收笔,后退一步,含笑观摩对联,频频点头、自觉意欲满满。

  此刻,少年端是明志于贴,意境飘彩,与朝霞彩雾相映成趣,风骨天人,酷似浊世神仙。

  然则少年不是老子,自问无力教人。

  而少年似是鬼谷子之后,自幼立志习文练武、问道。

  此番以世言道,道尽世人追道之念。

  此时,少年手持碧蓝金笔,负手而立,意气风发,好不自得。

  “沙沙”

  兀的,平地起波澜。

  一股暗劲渗透楼板,钻入脚心,摧枯拉朽、直达顶门心,伴随余劲外泄体外震开了衣袍。

  “噗通”

  少年乐极着道、遭人暗算,意识发懵,肢体失控倒地。

  侧躺在地,嘴角依然挂笑。

  笑颜于面、难盖一双惊张星目,直愣愣的看着袍带飞扬、木屑崩散中的一道天际彩虹耀空,目光渐渐涣散。

  “诸位快看天显彩虹,直贯天际,如此奇景当浮一大白!”

  “妙极,晴日朗朗、彩虹西来,奇哉妙哉…”

  “尔等酸儒,只顾风花雪月、吟诗弄墨,不谙天道,岂知天显奇象必有异宝降世之理,

  这彩虹直奔参天楼而来,贫憎幸也,尔等不准踏入楼顶一步、染指异宝!”

  “岂有此理,既有异宝降世、自当人见仁得…”

  “尔等酸儒闭嘴,胆敢忤逆本尊通化禅师、染指异宝,贫憎必施法超度尔等宵小!”

  正当通化禅师呵斥众人之时,彩虹已达楼顶,在空中构成一副天际虹桥,七彩琉璃。

  且不论七彩虹桥美轮美奂,单说虹桥东端没入少年体内,七彩镶裹,灿灿生辉,颇为神异。

  “哦…”

  少年轻呼一声,恍若呼出了体内的九幽之气,幽冷而绵长。

  乍一听不似人声。

  细品似是道家传言阴魂还阳、阴阳交替之音。

  闻之遍体生寒,瘆人心魄。

  少年呼出怨气、一阵恍然,星目神汇、迷朦的观看视野中翻涌的七彩虹雾。

  彩雾玄妙入体,五感复苏,冷热交汇,阵痛不止。

  少年遍体微颤,尚未捋清身处何地,一股记忆浮于潮水,冲击着思维意识。

  脑海如针扎、似火烙,忽冷忽热。

  又似彩星潮涌,膨胀难忍,痛不欲生。

  少年咬牙苦撑,一声不吭,痛中思痛。

  六月初一,朝阳初升,暖阳普照。

  沐浴其中暖洋洋。

  天地间毫无风起云涌的征兆。

  放眼望去、山城内外一片祥宁。

  “哗啦啦”

  晴日朗朗暴雨骤降。

  暴雨滂沱、倾盆而下。

  天地同声,暴雨哗哗的下个不停。

  雨势来的迅猛,犹如天河决堤、暴雨如瀑。

  恰逢自己踩踏着三轮车抵达十字路口,遭遇暴雨变成了落汤鸡。

  雨天路滑,视野不清,危机感徒生。

  刚生出踏车到路旁避雨的心思、就被一辆出租车追尾,撞到十字路中心。

  再经一辆摩托车撞在三轮车左侧,连人带车撞飞出去。

  旋身空中、惊魂一眸,见证了车祸现状。

  这源自一道七彩虹恰临现场,七彩映雨,瀑雨流彩珠。

  彩幻映景,看得通透,紧接着被疼痛淹没了思维意识、死了么?

  咦,思维里怎么会有一股陌生的记忆?

  有娘有房、难道是魂游地狱幻境…少年念及此处突闻脚步声渐近、断了思路。

  通化禅师疾步登顶,见少年扭头看来,一愣瞠目,咧嘴吼道:“南游炎岭慕艳凤,北登五夷仰碧骨,

  单凭这两句传颂武林的歌谣看来,王宏施主碧骨公子的盛名不在贫憎神掌魔憎之下,

  不过施主交出…”

  话未尽、通化禅师愣在当场,说不下去。

  这小子一蹦而起,没死实属意外。

  但彩虹天降,一分为二贯连东西、组成三联虹桥,一闪而没,颇为蹊跷。

  彩虹已然消散,而这小子除却手持碧蓝金笔、身无长物,难道天现彩虹没有降下宝物?

  王宏持笔而立,见来人身高八尺,黄袍加身,相貌凶恶,披头散发、一头陀,微蹙剑眉,朗声冷道:“神掌魔憎此番前来意欲何为?”

  “呵呵…”

  通化禅师纵声狂笑,笑毕咬牙冷斥:“王施主言词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自大妄为、比肩圣人提词,玷污圣人…”

  “呸,邪魔歪道妄谈圣人,有辱圣听,

  本公子素闻尔等魔憎、魔道与魔尼三魔头杀人无数,罪恶昭彰,

  此番妄踏圣人故地亵渎圣人、找死乎?”

  王宏双挑剑眉、星目溢彩、泰然视之,嘴角挂笑、印证记忆轻喝一声。

  这小子反应激烈、不正是灵宝择缘人、不打自招的表象吗?

  看来贫憎与灵宝失之交臂,通化禅师怒极嗤笑:“呵呵…”

  笑含佛门狮子吼内力,震得自身黄袍鼓荡、披发飞扬。

  而对面的小子笑颜依旧、如沐春风,不受音波内力影响?

  这怎么可能?

  通化禅师愕然止笑,单掌立于胸前、高宣佛号:“阿弥陀佛,王施主癫狂无度,不自量力邀战祖洲三魔,

  贫憎、神掌魔憎一人超度施主足矣。”

  “魔憎头陀狂妄自持,本公子候领高招。”

  “阿弥陀佛,王施主一路走好,接招…”

  二人一言不合、暗运玄功拉开架势,博弈生死、一触即发。

  “沙沙”

  一阵风响。

  二人皆是一惊。

  这真是:虹桥仙缘顾,彩袂金丝树。

  缘结生死户,正邪争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