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小兄弟,你们今后有何打算啊?”面对铁棍王的询问,余小波和韩硕裕都满脸茫然的看着他,一时间谁也说不上话来,铁棍王看了看余小波和韩硕裕,摇头叹道:“可怜,可怜。”
此时,群尸四起,城内大乱,铁棍王和唐五六各抱一个少年,二人施展武道轻功,瞬间飞檐走壁,跳房跨院,不到一刻钟便逃出了城去,再看那华阳城,已然成为了群尸狂欢的海洋,面向死亡的滔天盛宴!
自此,尸瘟横行中原,有道是百姓被咬着,皆活不过三日,三日暴毙后必然起尸,那诈尸者不吃不喝不睡,日行数里,见人便食,血性大起,一时间烽火连天,混乱连连,又一说此乃魔道邪术,皆因那魔教宝物“群尸散”作用而为,又有途说那失传已久的伏魔剑,斩妖刀与镇鬼棍三大神兵已再现于世,故而群魔倾巢而出几近找寻,作恶于世间,一时间,以普法众寺,青仙道门,天地堂会为首的三大名门正派开始讨伐魔道教众,血流成河已在中原之地势不可免。
铁棍王和唐五六将两个孩子放下,此时他们的心情也是久未平静,这乱世之中,两个年方十五六的孩子如何得活?别提这些凶险,就连那生存之道都是千山万仞,就此放手,毫无疑问,这两个孩子绝对活不到下一个天明。
余小波和韩硕裕眼神茫然的看着四周,父母遭此大难,自己也是难以成活下去,不禁有些怅然失意,对于未来,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想法,完全是走一步看一步,唐五六的眼中,这两个孩子犹如失去了生气一般。
“罢了,罢了,二位小兄弟,见面即是缘,日后唤我一声爷,喊他一声叔,我们便是师徒,他日练就了一身本领,也可自行而去,你们看如何?”铁棍王摸了摸下巴上的花白胡须道。
“扑通”一声响,韩硕裕便已跪倒在地哭着说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我父母双亡,愤恨难平,日后定要为父母及华阳百姓报此大仇!”
铁棍王看着少年生的四肢浑厚,腰圆背阔,是个修炼武道硬功的好苗子,随即单手将韩硕裕扶起道:“好徒儿,日后便背负我铁棍王的名号,务要好好修习,争取早日得道行走四方!”
韩硕裕起身应道:“弟子韩硕裕谨遵师嘱!”
此时的唐五六看着余小波,但见这位少年资质平平,生的倒是有些雄壮,但力气,劲道,反应,眼力,耳功这些天赋全然不具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童,这倒是让年纪轻轻的唐五六犯起了愁,听铁爷的意思,这不就是以收徒的名义来收留这些孤苦无依的可怜孩子吗。
“唐师父,请受弟子一拜。”余小波看着唐五六随即说道,作势就要下跪,唐五六一把拦住了余小波道:“不必多礼,你我相差仅九载,喊我一声叔便可。”
“五六叔。”余小波略显别扭的喊出了口。
“哈哈,这就对了,极好,极好!”唐五六顿时眉开眼笑,一方面是自己收留了这么一个记名弟子,另一方面资质甚平的余小波日后若不成才,也到不必宣扬五六的名号,
四人一番相认,旋即踏上了路途,一行人有说有笑,唐五六不时的说着闯荡四海的奇闻异事,铁棍王时不时的给两个孩子讲述天下堂会的规矩,寓教于乐,时间倒也过的很快,走了几个时辰,余小波和韩硕裕便已完全放松了下来。
原来,中原大地有三大名门,乃清仙道门,普法众寺,天下堂会,其中天下堂会下设有一堂三会,一堂曰天地,下设三会为:天下会,英雄会,群英会。这群英会,便是铁棍王和唐五六的所属会系,也是融入的门道最多的会系,可以说是对于武道修行功法中的一个大杂烩。
清仙道门修仙,普法众寺渡佛,天下堂会习武,是以修习武道为主,武道修习分十二重,每重又分初中高,一重为习武人,二重曰武斗家,三重四重乃武者,五重六重为武师,七重八重曰武王,九重十重武之尊,十一重直到至高十二重为现世武帝,古往今来,除了远古时期出过两位武帝,距今已万年,中原大地早已没了武帝这个称号了,就连天下堂会的总堂主,也不过是九重武尊!
“师父,这么说来那弟子是属于武道一重初级习武人吧?”韩硕裕听着铁爷的讲述问道。
“不是,你们现在只是记名弟子,还没有经过证道,待这几个月修习了一定的基础,证道之后,便可真正踏入武道修习之路!”铁棍王为弟子详细的讲解着修习之道。
“五六叔,什么是证道啊?”余小波眨着眼睛问道,此时的他也已经不再拘谨,那走在前面的唐五六俨然已经成为了他的叔叔兼师父。
“等你们习得了入门的功夫后,便可参加天下堂会所指派的行走任务,完成任务后便得到而来群英会的承认,自此,便可加入群英会中,为天下堂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这样的历练,叫做证道,也是入道必备的一次考验。”唐五六回头看着余小波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多会开始修习啊?”余小波摸着脑袋答道,此时的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参加到修习的过程当中来,他想快点变强大,好为爹娘,智通师父,华阳城的千千万万黎民百姓,报仇雪恨。
“这个嘛,老朽本来打算回到群英会再开始你们的修习之路,但我和五六有要事在身,此番又有了明确的线索,那好吧,你们的修习证道之路现在便可开始,这个,我看今日天色已完,就在这里打尖(注一)歇息吧,余小波和韩硕裕,你们去搭建一座木屋来用于过夜吧。”铁棍王一口气儿说完,旋即用那深邃的目光看着余小波和韩硕裕。
余小波和韩硕裕只感觉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掉了,铁棍王竟然提出了一个极为不合理的要求,那便是在一夜之间竟要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搭建一所木屋来住。
“师父,师父,我没听错吧?是要一间木屋?”韩硕裕走到铁棍王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问道,他有点不太相信师父所说的话。
“硕裕,为师说的没错啊,便是要搭建一所木屋来过夜啊,你看这荒郊野岭,野兽纵横,入夜后更恐群尸压境,不建造一所木屋,如何能保的了我等的安全?”铁棍王不动声色的道。
此时的韩硕裕长着嘴巴点了点头,随即接下裤袋上别着的砍柴刀,向着不远处的树林走去,余小波也是伸着舌头,一步三回头的跟着韩硕裕走向林中。
“铁爷,这么快就试炼是不是有些早了?”待那两个少年走远,唐五六看着铁棍王的背影说道。
铁爷没有转过头来,他看着那远处的少年背影,道:“不早,不早,时候正好,五六,你要知道我们这趟行走危机重重,如若不在路上教授这些孩子一些生存之道,待要迎敌之时恐这两个徒儿只怕是一命呼呜哉,一切天命为之,就看他俩的造化了。”
五六听铁爷说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对于十五六岁的孩子来讲,这种高难度的试炼犹如捧石补天,围海造田,五六记得自己是二十岁那年方能用武道之力在一夜之间造好一屋,也是几近劳累,呕心沥血,现在,铁爷让这两个孩子去在一夜之间造好,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再看林中,韩硕裕挑了几根碗口粗细的大树开始砍了起来,“霍!霍!霍!”伴随着韩硕裕嘴中的呼喊声,那口砍柴刀渐渐的入了树干之中,木屑飞舞,挥汗如雨,韩硕裕连劈带砍,折腾了一刻钟,才将那口树砍了下来,此时的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袋上的汗如雨下,将自己的汗衫瞬间便打湿了。
“我来。”余小波看着韩硕裕已然筋疲力尽,自己拿起柴刀向着另一口树木而去,“荷!荷!荷!”余小波一刀一刀的劈了下去,但觉那砍柴刀入木三分,力道便又减了五分,砍得愈久,所用的力气便极大,余小波汗如泉涌,腮帮子鼓得溜圆,只感觉四肢乏力,那两个胳膊快要掉到了地上一般,他生生的用了三炷香的时间,才将那碗口大小的树砍倒在地,此时的天色渐黑,二人仅仅是砍下了两根圆木,连做个栅栏都不够用!
恢复了气力的韩硕裕继续砍击着树木,他身强力壮,砍得树木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由方才的一砍一歇已经提升到了砍掉几颗树木才做歇息,他的力量正慢慢的达到一种兴奋的状态,肌肉的记忆也达到了新的境界,慢慢的开始熟能生巧了起来。
反观余小波,在砍了三颗树后,他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两只腿不住的打着摆子,只感觉周身麻木,无力的感觉遍布全身,如若现在便能倒下,那他必然要昏睡到天明,此时的余小波心中便浮现出了智通法师的身影,智通仿佛在冲他招手道:“坚持住!徒儿,你可以的,不要忘了,你这是为了什么!”
听到了这些,余小波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站立而起,周身虽疲乏,但那眼中之光不减则增,他开始扛起韩硕裕砍下的木材,一步一个脚印的抬到空地之上,这些,唐五六和铁棍王都看到了眼里。
就这样直到午夜,韩硕裕握着那随时快要丢下的砍柴刀,他眼神涣散的继续挥击着砍柴刀,这颗树木他已经挥击了一百多下了,身体的极限已经将他的肌肉麻木了起来,他扔在缓慢的挥击着,动作犹如那干尸一般缓慢。
余小波双眼皮打架的厉害,他肩上扛着的那颗圆木犹如千斤般重,肩膀上传来的酸疼早已冰冷无比,麻木感一阵阵的袭来,脚下犹如踩了棉花一般绵软无力,余小波一个踉跄旋即栽倒在地,那圆木也砸在了地上,此时的余小波好想将脸埋在这软绵绵的土里睡他个三天三夜,此时的他已经用尽了身上的每一分气力,余小波感觉身体内的每一个器官和气血骨肉,无不在叫唤着罢工,他咬紧牙关想要站起,身子却纹丝未动,他太累了,累的以至于身体都不停使唤了。
此时,一个脚步声缓缓的向着余小波走来,余小波竟没有力气来抬起头看来者是谁,“唉,就到这里了吗?看来你离证道还差的十万八千里,还要为父母报仇,还是把这些风凉话收回去吧!”唐五六嘴角一撇,对着伏在地上的余小波说道。
伴随着唐五六的话音刚落,夜,一切都很静,除了余小波的心,他跳动的心中,燃起了燎原之火!
脚注
打尖:《听雨丛谈》卷十一记,今人行役,于日中投店而饭,谓之打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