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城郭,黑烟弥漫,那城中半数房间都已被烧毁,冲天的黑烟腾空而起,几百股子烟气顿时聚拢成了一柱大黑烟幕,远处看去犹遮天蔽日,吞山海河般!
走得近了,那凄惨之声更是遍地四起,哀鸿遍野,死尸遍地,那些尸身死状及其骇然,有的面目全非,有得肢体残破,一股股的恶臭飘然而至,仿佛这一夜之间华阳城的城民百姓便遭到了极尽可怕之事,一些从城中逃得性命的人有的埋头奔命,一言不发,有的疯疯癫癫,嘴里咿呀的喊着一些不明不白的词儿,李骏驰侧着耳朵倾听半晌,才听懂了两个字:诈尸!
话不多说,四人手拉手,肩并肩,拿着匕首的余小波和持着柴刀的韩硕裕一左一右,中间夹着李骏驰和梦蝉儿,四人三步一停顿,五伐一回头的走进城内,但见那街头巷尾,更是死尸连连,一些铺面被火烧的透里黑,飞散的灰烬顿时染满了梦蝉儿那清秀的脸庞,韩硕裕紧握砍柴刀,左顾右盼的一个个铺子看了过去,那里面除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再无任何活人的迹象。
“啊!”此时的李骏驰望向自己家宅的方向时顿时心中一惊,那捏着梦蝉儿的手也是不由的一紧,梦蝉儿直喊疼,但见得街铺尽头处的那两处显眼大宅尽数吞噬于那火焰之中,那猛火噼里啪啦作响,一股股的焦臭味道从那宅子里扑鼻而来,弥漫在整个街道之上,那两处大宅正是李家和梦家的老宅!
李骏驰紧拉梦蝉儿的手不顾余小波的阻拦,飞也似的跑向街头,此时的李骏驰恨不得能两步并作三步的跑到自宅前,那梦蝉儿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开始啼哭起来。
待韩硕裕与余小波赶到那宅子跟前时,烈焰已经升腾而起,那房屋瓦烁烧的时辰久矣,纷纷破裂砸落了下来,此时的李骏驰双目含泪,嘴角不停地抽泣着,那梦蝉儿更是早已哭成了泪人儿一般,余小波和韩硕裕也没说话,面对此情此景,谁的心里也不好受。
“爹爹!阿娘!你们在哪里,快出来啊!”李骏驰鼓足力气,冲着那燃着大火的门洞中吼了一嗓子,那回声飘荡,并无响应之声,李骏驰不甘心的继续大叫道,一连喊了七八遍,除了那倒塌的门廊之声,再无任何响应了。
梦蝉儿泪如雨下,她也是看着那自家大宅的方向一个劲儿的啼哭道:“我要我娘,我要爹爹。”
二人哭号了一阵,知是今日全城之灾终究是躲不过去,不论富贵贫贱,今时今日在华阳城发生的一切,都无一幸免的在发生着,余小波和韩硕裕上前安抚了一阵,四人才缓缓结伴而行,正待穿越那城府广场前往贫民街的韩硕裕和余小波家,此时的广场内死尸遍地,余小波远远的瞧见了那广场戏台前站着三个人影,那三人黑衣袭身,口鼻蒙面,腰中带刃,根本就看不清楚相貌,但听得远远的一人声若洪钟的说道:“这下好了,全都死了,那群尸散果然了得,让他们尝尝咱魔教的厉害!”
余小波等人听到了魔教二字,顿时感觉血气逆行,急火攻心,早先听那段姓男子说过华阳城内的人性命全无,不想在此亲耳实眼的证实了此事,四人瞪着那三个黑衣人,无不咬牙切齿着。
“呦,还有四个娃子活着呢!”另一个目光锐利的黑衣人看向余小波等人道。
没等那人说完,一个矮胖的黑影便已腾空而起,余小波等人刚要向后退却,那黑影已经笼罩在了四人上空,那厮伸出五短的手臂,甚是灵活的一掀一拽,便将余小波,韩硕裕扔向了广场中心,紧跟着那厮双手一缚,犹如虎钳一般拉着李骏驰和梦蝉儿便跑到了戏台前。
余小波和韩硕裕飞凌空飞了许久,啪啪二声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韩硕裕的砍柴刀也被震得脱手,余小波更是摔得不轻,连打了几个滚儿才止息的住,极度痛苦的脸上显现出他咬牙切齿般的神情,他知道,这些人定是魔教中人,自己的伤不要紧,要紧的是一看到这些人便想到了自己的师父以及那未卜生死的爹娘。
“呦,殷胖子果然怜香惜玉,看这二童生的那是美若天仙,俊如秀郞,真是天造地设,可惜可惜。”最先发现余小波等人的目光锐利的那厮看着早已惊慌失措的梦蝉儿和试图挣扎的李骏驰道。
“老八,你别冒酸水,这绝色一般的小美人胚子,你见了不也心动吗?”那矮胖的黑衣人反击道。
“呦,被我拆穿了着急了吧,没事,我不跟你争,你也别这么急着出手啊。”那个被殷胖子唤作老八的黑衣人继续说道。
“行了!别斗嘴了,办正事要紧,斩草要除根,把这四个娃办了,事不宜迟,我们也该走了!”声若洪钟的那厮再度开口道,他俨然是这两个黑衣人的头儿。
“凶手!杀人凶手!你们杀了我的爹和娘!你们这帮猪狗不如的畜生!”此时的李骏驰根本毫不关心那黑衣人会怎样对他,他双手不停地撕扯着那殷胖子如虎钳一般的手掌,一边竭力的骂道。
“呵呵,小兄弟,人可不是我们杀的,乃血魔教的法宝群尸散而为,切不可含血喷人啊,哈哈。”殷胖子皮笑肉不笑的答道,随即狠狠的捏了李骏驰的胳膊一下,李骏驰登时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掉了一边,那怒骂之语到了嘴边便涣散全无了。
黑衣老八走到了余小波和韩硕裕的面前,随即抽出腰间利刃,但见寒光一闪间那口短刀脱鞘而出,“小鬼们,多说无益,还是早日送你们上路吧!”老八略显阴沉的低声说道,此时的韩硕裕愤愤的看着那黑衣人,余小波不由自主的将手摸向那腰间的匕首,此次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接敌作战,智通法师自圆寂之时也未曾教过他一招半式,余小波只好硬着头皮凭着本能意念在那里端瞧着事态发展。
戏台前杀意正浓,忽听得场外马嘶蹄响,呼啸间来了四五骑快马,紧跟着又是十余人的脚步声濒临而至,待李骏驰口中倒上了一口气呼呼然道:“有救了!是官兵!”
余小波放眼看去,只见那五匹快马犹如奔腾闪电一般奔了过来,那马上之人紧握马鞭,身形矫健,一袭皂衣,皂衣之上画着一白圈,那圈中套了个金色“捕”字,显是马快捕手,再向后看去,捕班步快,壮班民壮,就连那皂班值堂也都跑了过来!这分明便是邻县的那三班衙役统统赶了过来!
俗话说国有国法,那中原大陆华阳城一夜巨变,逃亡邻县的活人将此事一宣,官府立马组织人手赶往事发现场,这第一批早上到来的三班衙役便是邻县的全部兵丁,他们也没想到华阳城竟遭如此巨变,芸芸苍生,一夜之间,惨遭屠戮!方才仵作前去验尸,这些尸身并未遭到刀砍棍击,一夜之间便失去了生气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据幸存者言一夜血雾过后,城里的人便成了这般模样,定是那魔教邪人在兴风作浪。
此时的韩硕裕也见到了官差,自古这些官家差役都是最基层的执法人士,韩硕裕看到了这些来人更是大为兴奋,他张开那方嘴,鼓足力气喊道:“救命啊!杀人啦!”
“啪!”一记重响,那老八冲上前去抡圆了胳膊一个巴掌就打在了韩硕裕的脸上,在余小波的眼里,韩硕裕径直便横飞了出去!
韩硕裕重重的摔在地面上,但觉浑身剧痛,犹以脸上最重,喘了好一阵气息在回转了过来!
此时的余小波大为恼怒,那韩硕裕乃是发小至交,眼见兄弟受辱自己不能坐视不管,遂即手握腰后匕首企图上前力拼,不想又想到了恩师的教导,自己现在太过弱小,即使上前也是白白送死,不如瞅准机会,杀他个干干净净!
一瞬间,那马匹已到这三人四孩间,马上官人直指那三名黑衣人道:“吾乃官府马快,光天化日,逆贼逞凶,何人在此犯下滔天大罪,快快如实道来!”
那三名黑衣人目不斜视,根本不答那马快的问言,各自悄无声息的静站其中,此时的梦蝉儿早已吓得放声大哭,那殷胖子双臂运劲,梦蝉儿登时昏死了过去,再看李骏驰也是龇牙咧嘴一脸痛苦表情。
“他们是魔教邪人,杀人凶手!我们都能作证!”余小波猛然间伸出左手指着那黑衣老八说道,这话说的是气势凌人,义正言辞,不像是出自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之口。
那黑衣人目光大变,他没有想到这个娃子竟然敢指证于他,方才被他掌掴的娃子还在那里疼痛难忍,不想这个少年竟然毫无畏惧的指证于他。
此时的余小波心里想的分明,官家人等都已到齐,这厮若是敢来犯我,必是不打自招,如若不动,余小波也可据理讲述所见所闻之实,这三人更是不想纠缠于此,总之一句话,余小波这一下将那三名黑衣人算是拖入到了被动之局当中。
那马上捕快闻言纷纷下马走来,他们将那三人团团围住,后面的壮班皂班大汉也是齐齐赶来,将那三袭黑衣之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捕快手握腰刀直指那黑衣老八道:“华阳城屠戮之罪,可是你三人为之?”
但见那三人纹丝未动,殷胖子渐渐的放开了握着李骏驰与梦蝉儿的手,李骏驰强忍剧痛将昏迷中的梦蝉儿揽入怀中,随即双膝酸软的坐倒在地,他还没来得及鼓足力气再度站起,就听到那说话响亮的黑衣人道:“是又怎样?你们这些狗杂役,岂是我教之对手乎?”
李骏驰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听得不远处的余小波大叫一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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