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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执玉掌后宫


  额头一下下砸在他的胸膛,嘭嘭的声响惊耳欲聋,脑袋就快要裂了可我还嫌不够。我要把它砸开!砸开!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样一副黑心黑肝!

  是我一个人在发疯,我大喊大叫他依然无喜无悲。没有马上将我推开打开,任由我对他放肆,是他仅剩的仁慈。

  待我终于不喊不叫了,他才轻轻地拉开我的手整理好他的领子,接着取下系在腰间的一块玉佩塞在我手中,“两日后我便会起程前往邢台,将有一段时间不在府中,我要看你如何自处。”丢下冰冷的一句话尊贵的少君便背手信步走开。

  “看我如何自处?”

  我哼出一声,举起玉佩就朝他的脑袋砸去,不等他回头便一个射步冲到他身后,抬腿狠狠揣出一脚。这是我第二次揣他,就算是死罪我也不会后悔这么干!

  正走下台阶的人被我揣得向前一个趔趄,没等我看太久的笑话一片阴影就笼罩在我的头顶,眨眼间我便落在他手中。后颈被他掐住用力向后拽去,盛怒骇人的面容,我想下一秒我的脑袋就该被拧下来了。

  可他却是将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肩头,拥住我的手紧了松,松了紧,要说的话千句万句挑了个遍最后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再给我些时日,再给我些时日……”

  再给我些时日,说出这样的话他也许会怨恨我吧,我偏要逼迫他在我面前承认他的懦弱无能,身为君王、身为丈夫他都不能有的懦弱和无能。

  如他所言,两日后他率一万羽林军扬起皇旗浩荡离开明都,临行前嘱咐玉妃和秦妃照看好凤袭殿,算是正式给了两位皇妃掌管后宫的权利。

  同时,羽林军大将军李砚山和禁军副统领燕黍调换了职,由巾帼不须眉的阿黍大人率余下的三万羽林军守卫都城,砚山则回到明府中当起从前的禁军统领一职。此次调职是砚山主动请缨,绣语的话他没有忘,君上离朝我的安危他不放心。

  “娘娘昨儿睡得可好?来漱漱口。”穿好靴袜青儿便把清凉的漱口水递来,“这玉……”

  清早起来东西还抓在手里,看清楚是什么东西青儿赶紧以身遮住,不让悠荷和文秀瞧了去。

  “这身衣裳娘娘穿着不合适,你们再去换一套。”两人被支走了她才给我让开道来,“玉佩,少君给的?”

  我点头。

  划花尉婕妤脸的事我睡了几夜便忘了,见到玉佩才把那日的事想起来。

  巴掌大的雕龙玉佩,中间的字不知是什么体,我琢磨了许久才看出是个熠字。熠,他的名字。正如这个字,他不懦弱不无能,可我宁愿他懦弱一些,我宁愿与他抱在一起痛哭流泣自怨自艾,至少那样好过些。

  但他终究不是我,属于他的、他所要的,谁也牵绊不住阻止不了,受一点痛算什么,那只会令他抗痛能力更强,终有一日刀枪不入。

  “青儿,你说我该做些什么?”捏着这块无疑于玉玺的东西,我觉得我该做些什么才对。

  青儿懂我的意思,一边为我擦嘴一边说道,“娘娘心底跟明镜似的,又何须婢子来多说一句。”

  我轻扯了下嘴角在梳妆台前坐下,“等会儿你到东殿去一趟,告诉玉妃娘娘我近来身子不适,凤袭殿的事儿就烦劳她了。”希望借此能让贵嫔娘娘对我待见一些,这一回少君命我与她平起平坐,娘娘很是不高兴啊。

  “遵旨。”

  他不是要看我如何自处么,我会让他看看,这明府里没有他我照样活得下去!

  “娘娘,李大人求见。”侍女在帘外说道。

  砚山?一大清早就来打扰,他可不像这样失礼的人,“奉茶款待。”

  梳好头、上好妆、穿好衣服已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单是这点我就不喜欢做这个贵姬娘娘,任何时候都要注意皇妃的仪态妆容,成天穿着繁缛的锦衣华衫、顶着沉重的假髻珠翠,习武也不如这个累。

  我忽然怀念起鲜于大人在的时候,那会儿只需作简单的劲装打扮轻松多了。可惜志在四方的鲜于大人跟着少君出门去了,说是要趁老骨头还能动再好好舒展舒展,这一生错投女儿身已令她不得抱负,最后的光阴她不能烂在这府里。

  烂在这府里的……

  “娘娘说什么?”

  “悠荷,文秀还有青儿,如果有一天你们想嫁人了记得告诉我,我给你们备一份嫁妆。”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她们也烂在这个鬼地方。

  “娘娘!”脸皮薄得悠荷不依地跺起脚。

  “娘娘把年嫫嫫给忘了。”文秀打趣着,讨了年嫫嫫一顿好打。

  “青儿,你不要?”

  听我唤了一句呆愣的青妮子才回过神,故作欢喜道,“要,要,到时候娘娘可别吝啬。”

  “早膳备好了,娘娘是先……”

  “不了,走吧,李大人该等久了。”

  与砚山一起来的还有一名年轻男子,远远瞧着觉得面熟,我正回想在哪儿见过时青儿已叫出了声。

  “他?”

  “你认得?”

  “他是……”

  不等她道出来人是谁,那年轻人已跳了出来放声大喊,“阿姐!”

  “是你?”一声阿姐唤起了我的记忆,他是那名刺客!

  年轻人一脸惊喜地喊道,“是我,阿姐,你记起来了?”

  他离我太近,近身侍卫即刻挺身而出,用刀背将他打了回去,“退下!”

  砚山赶紧将他拉住,沉脸呵斥,“住口!”

  收到砚山的眼神我忙秉退左右,青儿和年嫫嫫也退了出去,“有李大人在,无妨。”

  侍卫侍从一走年轻人又嚷嚷起来,“阿姐是我啊,您不记得了?”

  我淡道,“记得,唯一一个能闯入皇殿的刺客,你为何叫我阿姐?”

  年轻人失望地搭拉下脑袋,“看来阿姐真的忘了。”

  “他说他来自青崖镇,娘娘曾是他的救命恩人。”砚山说道。

  青崖镇,那个我曾住过多年的小镇。

  “阿姐可还记得镇上的那条红沙河?那一年我贪玩下了河上不来,是阿姐把我给救了。”

  小镇,红沙河……他是那个孩子?

  “阿姐别哭……”

  是的,那孩子是叫我阿姐。一晃多年,那时的孩子已成了眼前这个挺拔的男子汉,一如那位尊贵的少君。

  “他的武功不俗,卑职想有这个人在您身边可保您的周全。”顿了顿砚山又道,“娘娘大可放心,他绝不敢有异心。”

  年轻人点头如捣蒜,“不会的,不会的,我之前是受人钱财替人卖命,这会儿我已经不替他们干了,任谁给我金山银山我也绝不会对阿姐不利,只要我的人头在就没有人能动您一根头发!”

  “因为我曾经救了你?”我问道。

  “这还不够吗?我这条烂命从今以后就是您的!上刀山下火海阿姐您尽管吩咐,只要您一句话我万死不辞,收下我吧阿姐,我可比门口的两个脓包强多了,我保证只要有我在三丈之内……”

  连我也嫌他聒噪,砚山又岂能受得了,“看来我应该先割了你的舌头!”

  “我不说了!”年轻人捂住嘴巴两秒后又开了口,“最后一句,我叫夏禹,就是治水的那个夏禹,是我自各儿取的名字,那会儿我不是险些在河里淹死么所以我……”

  又来了,砚山的脸又黑了一层,毫不客气地朝他腿弯踢出一脚,将这个名叫夏禹的年轻人踢跪在地,“娘娘看此人能用吗?”

  我沉吟片刻后点头,当初如果不是他剑下留情我可能已经尸首分家,我想他应该不是后悔了特来补上那一剑的。

  “你听好,让你说出从前的事是为了向娘娘证实你所言非假,从今日起休得再于人前提及旧事,否则我割了你的舌头。再有,你面前是何等尊贵的人,岂容你咋咋呼呼!”

  “知道啦。”夏禹不服气地瞪了砚山一眼,接着像投降一样举起巴掌,再像只青蛙一样啪一声扑在地上,那模样好气又好笑,“秦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先下去”。砚山命令道。

  夏禹可不依了,“那你呢,我现在可是阿……娘娘的侍卫,可怎么知道你不会对阿……娘娘……啊呀!”话没说完聒噪小子便被砚山狠狠揣飞出去。

  聒噪小子走远后砚山才道,“别看此人疯癫不成样子,但他竟一人闯过羽林军两百人马毫发不伤地站在我面前,我也自叹弗如。”

  “李大人有心了。”

  从这以后时常跟在我身边除了年嫫嫫和青儿,又多了一个叫夏禹的人,有了他那个热闹劲儿就别提了。我虽回砚山能用并不代表我就信任这个人,也无所谓信任不信任,只当他和从前的近身侍卫无异。的确,我曾经救过他一命,可我也记得青崖镇是因为我才不覆存在的,他的父母亲人没准儿也是在那会儿……胡乱给予信任,也许还不止是丢脑袋那么简单。

  步入秋季,凤袭殿开始给宫人分发厚衣厚褥。总揽大事的玉妃娘娘将此小事委任于我,吩咐我好好办妥。

  “参见娘娘。”

  虽是把事情丢给下头的才人女官,但我好歹该来看一看走一走过场,免得被贵嫔娘娘抓了话柄。

  “免礼,诸位辛苦了,年嫫嫫等会儿记得打赏。”

  “老婆子记下了。”

  我似乎越来越懂得怎样做一位娘娘。

  “好漂亮的衣服!”不安生的夏禹又开始闹腾起来,把铺桌上刚做好的衣服一排排摸过,那一双脏手就差没把手印印在上面。

  才人们碍于他是秦妃娘娘的人敢怒不敢言,换作青儿便不给他客气了,拿起木尺就朝他的爪子打下去,“滚开!”

  “啊呀,你打我干什么,不碰就是了。”本想作罢的夏禹一看手背肿起红梗子马上又叫起来,“好狠啊,你这个老姑婆!”

  “你说什么!”

  “阿……娘娘救命啊!”

  别说夹着狗尾巴躲在我身后的夏禹,青儿怒目的样子连我也吓了一跳,怕是被戳到痛处了,今年她已二十二。但平日里她和小姐妹之间也时常开这种玩笑,老姑婆一词还是夏禹从她们那儿学来的,却从没见她红过脸,为什么单单就听不得夏禹这么说呢?

  “这些是给谁的,怎么丢这儿不管啊?”一位管事嫫嫫指着放在角落里的一堆素衣问着。

  “那是要送去龙殿隔壁的。”婢子回道。

  少君的寝殿没有名儿,明府的人私下称龙殿,可我不记得龙殿的哪面隔壁住着女眷。

  见我疑惑,年嫫嫫低声道,“是祈夫人和一位小公子。”

  我惊声道,“祈夫人?你是说祈……那位祈公子的夫人?小公子又谁?”

  “这儿说话不妥……”

  “回中殿!”

  前年年关祈默孤身逃离,想着要绣语和他走却没想过将他的夫人一起带着,而那时祈夫人已和绣语一样身怀有孕,如今生下一位公子已年过一岁。回到中殿听完年嫫嫫的话,我便马上命青儿前去探视。

  “见着了没有?”

  “娘娘快别急,见着了,见着了,小公子长得可俊俏了。”

  “他们过得可好?”我又问。

  “这……不太好。”

  我明知故问,孤儿寡母被幽禁在深宅连衣食也堪忧怎会好,“不行,我得去看看!”

  年嫫嫫急忙将我抱住,大声喊道,“哎呀我的娘娘,你可千万别再生事了!”

  “对,我不能去,我不能去……”我去了有什么用,除了再生事端一点用也没有,“夏禹,去请李大人。”

  “好嘞!”话音才落夏禹便一阵风似的卷出门去,风过之处还伤及了无辜。

  青儿蹲身捂住被踩疼的脚痛声大骂,“这挨刀的!疼死我了!”

  “别嚷了。”我没好气地说。

  别吵我,我得好好想想,想想怎么把祈夫人娘儿俩送回去,回到他们的家、丈夫和爹爹身边。

  年嫫嫫似乎猜到我所想,正色道,“娘娘,别做傻事。”

  两年前我眼看着绣语和她孩子落得那种下场无能为力,而今再也不想见到同样的事发生,这傻事我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