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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梦中守护者


  年嫫嫫和青儿说他需要这个孩子,他会护着这个孩子。确实,虽然如今他仍不能说是权势在握,但也无人能再逼着他像当初一样割我的肉。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相信他,还是不愿相信他……

  人说做了恶事觉睡不好,我恰恰相反。陷害了玉贵嫔和兰昭仪的这一晚我睡得格外酣畅,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再不像往日那般感到疲乏心悸连呼吸也觉得恶心。

  清早,青儿一边给我擦脸一边喜道,“娘娘今儿脸色好看多了。”

  “是吗?”

  “可不是。”悠荷赶紧捧来镜子照给我看。

  我笑了笑,收回青儿拉过去擦拭的手握了几握,“我好象是做梦了。”

  忙活的几人一愣,继而问道,“梦着什么了?”

  “没梦见什么,只是感觉有人牵着我的手,一路上便不觉得那么累了。”

  “一路上?”文秀听不懂我的话。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这种感觉好真实,手里似乎还有那余温。抬起头来正见青儿若有所思地笑着,见我盯着她,她把笑脸绽得更开。

  “我说啊,定是那注生娘娘在保佑您哪。”

  “注生娘娘,什么人?”我问。

  一旁梳弄自各儿发髻的年嫫嫫开口道,“就是送子娘娘,她老人家可不是什么人,是神仙。有了她的保佑,小皇子定会平平安安地在您肚里待着直到呱呱落地,等会儿老婆子就去请一尊来供在这屋里,您每日都拜拜。”

  我不停地点头,“送子娘娘,我拜,我拜。”

  从前在小镇那会儿,每逢初一、十五看到庙里人来人往地洒着香油钱,我除了一声哼笑便是惋惜那些能换米粮的银子,此时此刻我总算能体会那些烧香人的心情。人到无助的时候就想求助于老天,不管这个老天是否听得到看得到、是否真的救苦救难。

  我想送子娘娘也许真的存在也说不定,自打年嫫嫫把她老人家请进了我的屋里之后我再没有发梦魇了。一日又一日,每日我都睡得极为安稳。一个月过去身子没有出现过溢血的现象,苍白的面色渐渐红润起。纤禾说原本时急时缓的脉象变得平稳柔和了许多,医官们的话也由尚不可断言改口为小皇子想必会鸿福齐天。

  不是全然无知,我能感觉到那只暖和有力的手一直与我牵着握着,可每当我睁开眼睛时除了手里隐隐的余温,什么也没有,谁也不在。我不想去求证不想去面对,就当是做梦就当是送子娘娘好了。

  只是这一天他走得有些晚了,已到了我该醒的时辰,临走前还扯着了我一根头发。我没有马上睁开眼,只是虚开些缝扫了一下。金翼善冠,团龙黄袍,一派至尊至贵。还想看得更仔细真切些,他却要抽手起身了。我赶紧一声呓语一个翻身打手,把他的黄袖子抓在手里。

  “官家……”只出口两个字便收了声,听这声音像是陛下身边的牡丹侍御。

  手心里感觉到轻轻的拉扯,我又发出一声嘟哝把袖子抓得更紧。拉扯的力道也随之大了些,我含糊地喊了一声青儿别吵后拉扯顿时停住,而后久久没有动静。

  怎么办才好呢?我知道一个词儿,断袖之癖。听说这词儿是有典故的,不知今日典故会不会再次上演。刚这么想完就听到一阵细微的嚓嚓声,剪子剪布帛的声音,还真是心有灵犀。

  断袖以后两道身影轻脚离去,片刻后晃进来了四个人,有一个来到床边轻拍着我的手喊娘娘,不等我掀开眼帘手中的一截袖子便被飞快夺去藏进了她的宽袖里。这样快的手不当魔术师真可惜。

  “换衣裳了?”我睁眼便说。

  床边的青儿不解,“婢子和悠荷她们穿得一样啊。”

  “我刚才见你是一身明黄……”说到这儿我拍了拍额头,叹道,“我睡糊涂了,你哪能穿那颜色。”斜眼瞟了一下床前四人,青儿、年嫫嫫和文秀皆面不改色,惟有悠荷现了一丝恐慌,这丫头功力还不行。

  “婢子该死。”

  正给我梳头的悠荷突然伏下身去。

  “嗯?”我疑惑地看着她。

  “奴婢扯疼您了。”

  原来是扯着我的头发了。我伸手拉起她,好笑地说,“梳头难免的,快些给我梳好吧,我都饿了。”

  侍女嫫嫫皆面露讶异之色,看来前段时候我对她们不太好啊,以至于一时难以接受我这般和善亲切。不知是我收敛了暴戾才使得肚里的孩子保全下来,还是孩子的安稳让我变得心平气和,此后的日子我不再动辄怒恼,虽说仍有些风声鹤唳但已能控制自己情绪,大约能做到纤禾侍医说的平心静气不悲不喜。

  用过早膳侍女悠荷见外面春光好便提议我到外面去透透气儿,说是我已经足足一个月没出过这寝房了。

  “不了。”我摇头拒绝,“这两个月还是在床上好生睡着。”

  “不用娘娘下地,坐着辇椅出去吹吹风也是好的。”

  “少胡闹。”年嫫嫫斥责着翘首望外的小侍女,“别看外面光照得晃晃亮,那可还是末冬的风寒凉得很,吹着娘娘你说咋办?”

  “是……”被浇了凉水的悠荷灰溜溜地搭下脑袋,“我是见娘娘成日这么坐卧,动也不能动连腿脚麻痹了。”说着她便在床边蹲跪下,“娘娘我给您揉揉腿吧。”

  青儿叹了一口气,上前来和她一块儿替我揉捏轻锤,“医官是说别下地走动,可没说连腿儿也不能挪动啊,该说您是脑筋死还是……哎呀!”

  青妮子话没说完就挨了年嫫嫫一个大棒槌,“没尊没卑的。不过老婆子真是佩服娘娘,换作这些丫头怕着早憋疯了。”

  “是啊,婢子就自认做不到。”青儿嘿嘿笑道。

  文秀也参合一嘴,“人上之人,不是我几个女能做的。”

  “行了行了。”我赶紧摆手道。

  拍马腿拍马屁都给我停下,烦不烦。就这么睡着躺着有人伺候吃喝,还被当成多伟大的事儿来歌功颂德了。

  拨开些床帐向窗外望去,果真是一派亮堂明媚,可就这天儿年嫫嫫仍说是寒凉,那夜里不就更冷……

  “青儿,夜里把外室的火盆烧起。”

  怕柴火烧起的烟熏着肚里的孩子,我便早早熄了火盆,在这咋暖还寒的天气里把褥子加厚些便成了。可是对于整夜待在床边的人……

  “娘娘夜里冷吗?”

  我扯了下嘴角,“有点儿。”

  “嗯,我等会儿吩咐下去……”

  “还是不了。”我突然又改了口,哼笑道,“冷就冷呗,冷死了最好。”

  几人见我脸色像变天一样快,皆是默然无语。

  这日晚上我和往常一样早早垂下幔帐歇息,合上眼我却没有真的睡去。等到过了子时幔帐才掀开,靠近床边的有两人,我听见青儿悄声说……

  “今儿睡得很安稳,皇上回宫歇……”

  话到此没了下文,随后一只手伸进被窝里握住我的手,另一只则隔着锦被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我的肩背。他这么一来我哪里还睡得着,全身僵直不敢扭一扭动一动,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像是在火里烤似的很快捏了一把汗。

  “嗯呃……”怕他察觉出异样,我故意呓语一声挣脱他的手翻过身去背向他。

  大手在另一边的肩头拍了起来,而后还响起了……哼唱的声音?没错,他在哼唱,歌词儿含糊不清,调子我却听得出来,那是我曾哼过的几句。

  月儿弯,月儿笑,谁家乖乖不睡觉……月儿笑,月儿淘,乖乖不淘快睡觉……

  听着哼调,我睁大着眼不让含在眼眶的东西流出来。原谅?那是什么,我不知道。可我问自己能不能忘了,不能原谅那就忘了吧,把从前那一切都忘了行不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