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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残酷习武课


  隔日,天微亮我便被侍女嫫嫫们叫起,迷迷糊糊的我还想继续睡,青儿和年嫫嫫却不许。还在纳闷我这个做娘娘的怎么连睡觉的权利也没了,就见悠荷和珍珠把奇怪的衣服往我身上套。说奇怪是因为这衣服和我平日穿得不同,窄身窄袖、长裤长靿。

  “这是要去,骑马?”这一身衣裳简洁素淡,比我往日穿得骑马装寒碜多了。可我喜欢,换下平常的行头穿上这身顿感轻松不少。

  青儿皱眉,“少君昨儿说的话您一句也没听进耳里?”

  提起不愉快的人,想起不愉快的事,我冷道,“没有。”

  “该梳头了。”年嫫嫫和文秀两人四手利索地把我的头发打理好,发髻高挽没有插戴任何饰物,“成了,娘娘赶紧用早膳,姜师父已等候多时。”

  我抬头询问,“姜师父?”

  珍珠回道,“他可是传授少君武艺的数位师父中最厉害的一位哪。”

  “武艺?”我想起来了,他昨天是有说什么要找点儿事给我做……

  “刺客的事我听说了,从明儿起姜师父会教你一些护身招法。”

  呵,他还真怕我死了,也是,天姬还没派上用场又怎能轻易死掉。

  草草吃过早膳便随年嫫嫫、青儿一行人前往所谓的习练地。

  冬季已过了一半,殿外天寒地冻,年嫫嫫说今年有些怪了,按说这么冷的天早该降雪可偏偏没见天上落下一片白花儿。她一边说着一边咳嗽,不是因为天冷。她说人老了,身子不顶用,可我知道也不是,自打大半月前受了廷杖后她便一直这样咳嗽。

  “咳……换了薄夹袄,娘娘觉得冷吗?”年嫫嫫关切地问着。

  “不冷的。”以前冻习惯了,我很少会觉得冷。

  受刑的五位嫫嫫中伤得最重的是徐嫫嫫,青儿说她人已至弥留之时,其余三位嫫嫫至今还在卧床养伤,可见年嫫嫫的身子骨有多硬气。嫫嫫是真正的练武之人,并不只是随意学了些耍把戏的花拳绣腿,而是从扎马劈腿开始几十年如一日练就得来的一身好武艺好体魄。

  很久以前以为只要得到一本武功秘籍便能马上成为武林高手,而今只觉得好笑。练武,那是一个把铁杵磨成针的过程,要有所成没有十年八载怕是不行的。他要我学一些护身招法?那话怎么说的,灶前烧水等下米,稻苗还在泥田里。

  但这样也好,正如他说的有事儿做也好,只要不见着他不去想那些事,我心里就会平静一点,否则我不敢保证下一回匕首还会不会从靴里窜到手上,再****他的身体。

  习练地在中殿偏僻的一处,各类兵器林立俨然一个缩小的校练场,看得出是才整理出来的。

  “卑职见过秦妃娘娘。”

  姜师父便是那日在练功房与他对决的中年汉子,让这样了不得的人来教我,说是杀鸡用牛刀也嫌不够。

  “姜师父早安。”我学着他们习武之人抱手行礼。

  他讶异地撑了下眉,随即冷了脸,我以为是我做得不对,却见他的目光越过我看着身后的一干侍从,“你们退下吧,全部。”

  珍珠嘴快,抗议道,“擦汗递茶总要一两人不是?”

  “擦汗递茶?”姜师父的样子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事儿。

  “这就退下。”年嫫嫫即刻撵着众婢退下,远远地退下,一直退出了侧门姜师父才收回他的目光。

  本想第一堂课老师不讲些理论知识也会教些基本功,扎马站桩什么的,可姜师父开口便问我用哪种兵器。

  我一非上阵杀敌的将军士兵,二非护都守府的禁军侍卫,哪会用兵器,“我没……”

  响雷一般的声音再次重复,“娘娘用何兵器?”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排排金刚铸造的大刀长枪,一个女子光是把它们举起已难以办到,即使我有些力气能抬起举起但绝耍不动它们。未免姜师父亲自为我从中选一件,我忙拿出一向藏在靴里的纤小东西。

  姜师父拔出匕首,一见雪刃当下叫道,“好刀!”

  我就纳闷,这一把小得不能分辨是剑还是刀的东西,为什么师父和祈默都异口同声地叫好刀。

  见我驽钝的模样,姜师父解释道,“南朝齐高帝自立登位后,于建元二年造一刀,铭曰定业。为定邦兴业之意。”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手里的小玩意儿,“定业,这把……刀?”这把纤小得能藏进靴鞋里的小匕首能定邦兴业?虽说它很锋利没错。

  “它并非高帝锻造的那一把,可却是取材于定业刀之金铁,刀锋厚而不薄,却比任何一口薄刃都来锋利。刃口韧而不折,数十年不磨依然如新。”

  我接过定业刀反转刀面看了又看,听姜师父这么一说倒也是,刀锋厚而不薄,这匕首锋利无比可从来不会误伤人,我藏在袖管里贴着肉也没割着。

  “开始吧。”多说了两句废话,姜师父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我收好匕首抬起头来时,面前已多了两名武服打扮的男子。我不懂武功但见过不少武林高手,倒也懂得识人。似乎武功高强的人都如两人这般双眼烁烁、目光如炬,姜师父是,砚山是,那位少君是,绣语、如眉和阿黍也是。

  姜师父将衣摆拉高系在腰间,走向兵器架脚尖一点一提,最底下的一把短剑飞出落入他手中。

  “看仔细了!”

  我才想问看什么,就见那两名男子中的一人手持长剑朝姜师父攻上去,姜师父却是一动不动,直到剑尖快抵着他的喉头他才有了动作。

  只见……不,只听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持剑男子的长剑脱手飞出,接着见姜师父身形左右晃了两下,滑稽的是失了剑的男子竟在姜师傅晃一边时朝相反的一边推掌,打空气吗?最后姜师父手中的短剑搁在了男子的脖子上,一切结束了。

  “可有瞧清楚?”姜师父问。

  我茫然摇头。随后,另一名握刀男子上场,同样为时五秒的瞬时对决重演。

  “可有瞧清楚?”姜师父再问。

  我只得敷衍点头。

  “几招?”

  我抓了抓头比划着说,“一挡,左右两晃,向前一刺,四招。”大概吧。

  姜师父脸上闪过惊愕的表情,悄声哼道,“你竟看得清。”

  果然,这个人并不待见我,只是碍于主上的命令他才不得不来陪我戏耍一回。当然是戏耍,一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还是一个女人,第一堂课他竟使出他最上乘的招儿来教授她,这不是戏耍是什么。很抱歉让他失望了,一个魔术师必须具备的除了手快,还得眼快,我看得清。

  “既然娘娘天资聪慧,希望您能在两月内学会这第一招。”

  第一招,挡开对手劈刺而来的刀剑。伸出手挥开挡开,三岁娃娃也会做的一个动作,需要两个月?可就在下一刻,当我连人带刀一起飞出去时我改变了想法,或许我两年也学不会。

  “秦妃娘娘!卑职不是有意……”

  “姜恪。”名叫姜恪的男子见我躺在地上起不来,想上前来扶一把,被姜师父给喝住了。“娘娘,秦妃娘娘,贵姬娘娘,不知您还想躺多久?”

  疼痛缓和后我揉着砸疼的屁股站起身,姜师父又黑了脸,见他目光落在一处我才知道错在哪儿,我应该先把丢掉的兵器拾起而不是揉屁股。赶忙走过去捡起定业小刀,还好,精美的刀鞘没有被那一剑伤到。

  “姜恪再来。”

  “是……”姜恪一脸为难,朝我鞠了一躬才举起剑。

  有了先前的一击我不敢再大意,握住匕首绷紧手臂肌肉,鼓起所有的力气准备迎接即将而来的一剑。我想我这手也是很有力的,能拖两大捆柴火,能挥舞斧子劈柴,能……“啊!”匕首再次脱手飞出,较好的是我这一回只向后退了几步,还算站住了脚。

  “滚下去!”姜师父一掌推开姜恪,朝立于一旁的男子喊道,“姜翰你来!”

  拾起匕首苦笑,原来是姜恪对我放了水,这不,惹得姜师父发火换人了。

  姜翰拿的不是剑而是一把约有四寸宽的青光大刀,单是沉重的刀身压下来也把人给压趴下了,更别说是姜翰扮演凶恶的刺客全力砍劈过来。看着手中的小匕首,我感觉自己拿了一只吃饭的叉子在和虎豹搏斗。

  “职责所在,娘娘得罪了!”

  姜翰足下一点一个旋身跃起,下一秒在半空俯冲而下。青光大刀从头顶斜砍下来竟遮去了一大片阳光,招式太过骇人,我就像是置身于铡刀的死囚,本能地闭上眼把手里的叉子向前一送。

  做好了准备被即将而来的撞击震飞出去,可过了一秒还没动静,睁开眼我看见了气急败坏的姜师父。

  “你要闭眼那就请等到人头落地之时!天姬?不过如此。”

  “哼,珊瑚大师的女儿?不过如此。”不过如此,记忆中我最讨厌别人这么说我!

  “姜翰愣着干什么,继续。”

  来吧,就是一只小叉子,我也要插上你这只老虎的眼!

  不再愣在原地等着承受姜翰的重击,一见他发动攻势我便迎头冲上去,可是脚下才跑出两步他就窜到了跟前。瞄准那把快刀挥来的方向,双手握住匕首两头,不等刀锋落下主动伸出双手用力向上一顶。

  青光大刀流畅的轨迹因我顿了一顿,这一顿的时间尚不够我去欢喜得意,过后我整个人就被弹飞到两丈开外。这一次头先落地,比前几次都摔得凄惨。手像被刀割了似的疼着,艰难地抬起麻痹的手臂一看,双手的虎口竟裂开了一条大口子。

  “参见少君!”

  听见三人的呼声我想要转头去寻人,无奈脑袋砸得实在结实,半天过去仍是痛得动不了。不过无需我费力,那人自己走到了我眼上,从他的脚望向他的脸不能说是眼前。

  他作势要俯身,我以为他要来扶我,他却是马上又直了身负手而立。皱眉,咬颌,最后是面无表情,不,是满脸轻蔑,“接着练吧,午膳,就不用吃了。”

  我恨得掐紧了拳,不是恨他,我恨我自己。我竟期冀能从这张脸上看到一丝,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