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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杖杀亲侍婢


  他要给许才人封妃封嫔那就封吧,我并非正宫娘娘,于法于理他都犯不着来询问我的意见。那次逃跑他三鞭子打得我半死,助祈默逃离回到明府他不管我又冷又病照样将我关进地牢,我该受的惩罚他从来不会轻易免去,这次也是,我犯下的忤逆罪他没忘,非但没忘他还知道怎么抽才将我抽得最疼。

  想来从这时候起我与他便开始了相互间的锥刺,愚蠢的我总是以轻换重,我刺痛他,他把我刺得更痛。为何这般幼稚,只因心头的那怨和恨惟有对你最近最亲的人发泄,谁与你最亲谁就被刺得最痛。

  “还愣着干什么?”他冷眼看着身边的一干侍女。

  青儿赶紧上前用丝绢为我止血。

  我抓过丝绢捏着,一把将她推开重新坐回上座,俯视着堂下的许才人,缓缓说道,“昭仪,不合适。做人也好做官也好,哪能都平步青云一步登天,凡事得一步一阶地跨,许才人说是不是?”我被抽疼了,为什么还要别人好过。

  许才人脸色阴沉得厉害,瞪眼看了我两眼之后向少君投去哀怨的目光,见少君久久不表态她才不甘不愿地回道,“娘娘说的是。”

  “良人,听起来不错,就封一个良人吧。”

  “可是娘娘!”许才人以为我糊涂了,记错了封号品阶。

  我记错了吗,才人正五品,良人正六品,我没记错。

  见身旁的人波澜不惊,我转头问道,“少君意下如何?”你就再补我一顿鞭子吧,打死我好了。

  许才人惊声喊起来,“官家为妾身做主啊!”

  男人斜靠着引枕挑眉看着我,半响后嘴唇绽开一抹雍雅浅笑,“许良人谢恩吧。”

  他!不止是许才人,连我也惊呆了,他竟然!

  注视着他脸上略带赞赏的微笑,我怎么也琢磨不透这个男人究竟安的什么心。

  “爱妃今儿也累了,先回去歇息,我晚些时候过去看你。”

  许才人,不,许良人尚在震惊中回不了神。牡丹侍御和另一个女官带着两名侍女上前扶起她,好言安抚着将她带出了厅堂。

  少君目送许良人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下一刻脸上的笑意便一扫而尽恢复平素的冷然。

  “拖出来。”

  “啊……”

  他扶在扶手上的两指一扬,随即一声尖叫,我身旁的一名侍女被他的近身侍卫拖了出来摔在厅堂中央。

  “珍珠!”我刚跨前一步就被他的另两名侍从挺身拦住,惊觉自己表现过激赶忙装出不在意的淡漠表情,“斗胆请问少君,珍珠可是犯了过错?”

  他缓缓站起身,抚了抚衣袖不温不火地说,“你不知道那我说给你听,昨晚我在玉妃那儿,她问西羌来的一批贡物中有何新奇玩意儿,末了还向我讨赏。这下知道了?”

  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我能知道什么!“这和我的侍女有何关系,我又该知道什么?”

  我胆大犯上的言辞引得众婢连连抽气,青儿和年嫫嫫一个不断地使眼挤眉一个不断抚胸顺气,都是一副又恨又急的样子。

  他也沉下了脸,一把扼住我的手腕将我拽到他跟前,“你不知道?”

  我轻扯了下嘴角,字字分明地说道,“不,知,道。”我的确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可我喜欢看他被激怒的样子。

  “砍了她一只手。”

  惊呆的我尚没明白过来她指的是我还是珍珠,一声冲破喉咙的嚎叫便先刺痛了耳膜。等我转过头,被侍卫踩在脚下的珍珠已肢体分离,那不知是左还是右的一只手臂躺在了断口处三尺远的地方,黑红的血奔涌而出很快聚成了一汪。满屋侍女的尖叫只有前半声,后半声紧锁在喉头不敢发出。

  “啊啊……啊……啊……啊……”珍珠的嚎叫先是一声比一声短促凄厉,随后又变得一声比一声低,一声比一声弱。

  飙出的血被身前两名侍从以身遮挡住,没有弄脏我和他的华衣。我早已吓得腿脚发软,全靠他提着我一只手才能站住。

  “知不知道?”他又问道。

  “不知……”惊骇,恐惧,目光却被那涌血的断口粘住,怎么也移不开。

  “还是不知?”

  侍卫手上的血刀随着他的话在珍珠身上晃了一晃,我立刻喊道,“我知,我知道!”

  “说。”

  我伸手按住喉咙止住它的哆嗦后才说,“西羌的贡物……”西羌,贡物,贡物……“想必有……有贡觉玛之歌。”

  前不久侍女们闲聊天下奇物时,青儿口若悬河的说起过。西羌雪域高原有一种红色的玉石叫贡觉玛之歌,俗称血玉,因其色彩殷红而得名。这种玉十分罕有,传说中的贡觉玛是当惹雍湖的女神,她住的宫殿全用宝石砌成,宫殿的墙壁会随着女神变换出不同的颜色,红色表示歌唱,贡觉玛之歌,也就是当惹雍女神歌唱的意思。而女神并不轻易展露歌喉,要采到一块色泽纯正艳丽的血玉十分不易,如果有人得了一块那便真的可以换得一座城池,价值连城并非夸大之词。

  “贡觉玛之歌,血玉,玉妃娘娘想讨的可能是血玉……”血玉,血玉如意?对,他赏赐给我的那柄血玉如意!昨儿我用它砸了核桃,年嫫嫫斥责我的时候像是说过这如意是每一位后宫妃嫔都想得到之物。没错,西羌的贡物就是这血玉如意,玉妃想要的就是这东西!“是血玉如意,血……”

  珍珠的身体已被血浸泡了半边,粉红月白相衬的丝织宫装很好地吸收了那些液体均匀地染成暗红色。她的脸面被压在地上,我只听得见虚弱的痛哀声看不见她痛苦的表情。

  见我分心,他伸手搂住我的腰贴近他,调转回我的脸重新与他四目相对,“接着说。”

  “玉妃娘娘讨赏是因为……因为她知道少君赏赐了我一柄……”我记得珍珠和文秀擦拭血玉如意的时候,珍珠说了一句如意通常是一对,少君怎只单赏赐娘娘一柄呢。“玉妃娘娘她想也许,也许少君会把另一柄给她。她知道你赏了我一柄,她知道,可是……”可是她不应该知道的。

  牡丹送如意来时,侍女通报说的是牡丹侍御奉少君之命有事前来求见,而不是少君派牡丹侍御送来赏赐,也就是说赏赐血玉如意这件事儿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召告天下,怎么会传到玉妃耳朵里?少君认为他身边的人值得信任,那么就是中殿的人说道出去的。当时在场的人有年嫫嫫、鲜于青、悠荷、文秀和珍珠五人,为什么是珍珠……

  “可是?”他嘴边泛起微笑,鼓励我说下去。

  “可是,为什么就一定是珍珠?”不一定就是珍珠她们五人,也有可能她们事后向别的侍女侍从说起了这件珍宝,许许多多的人都有可能是玉妃安插的间谍内奸!又或许根本没有所谓的内奸,只管大家的嘴巴管不住把事情传开了,玉妃知道了那也不奇怪。

  “为什么?”他反问道。

  我无奈地摇着头,“我真的不知……”

  “砍了另一只。”

  “啊啊……”

  “再砍一条腿。”

  “不!停下!停下!”我拽着他的衣领惊声叫起来,“我知道!知道!别砍她的腿,我知道的!真的知道!”

  侍卫的刀及时停住,前一刀的血像是溅在了他的眼睛,他忙趁此机会用胳膊擦了一下眼。在他脚下是没了双臂的血人,两只砍掉的手臂在左右脚边呈相同的角度和距离相对躺着。新砍下的一只断手,整齐的断口尚未被喷出的血黏糊,截面可以分清白骨、肉筋、血管、肉和皮……

  也因为刽子手的这一松懈,让他脚下的人有了些自由。她就那么突然转过头来瞪着我,一张浸泡黑血的脸,一双鼓得比铜铃大的双眼。

  几名侍女吓得昏厥倒下,我的眼前也有了黑色的涟漪。

  “昨晚……你说是昨晚……玉妃昨晚向你讨赏,而牡丹在昨儿晚膳过后才送来如意……”时间紧挨着,也就是说消息还来不及散播,知道的人也只有年嫫嫫、青儿几人,“昨晚珍珠和年嫫嫫不当晚职,牡丹走后不久她们也退下了,鲜于青等三人一直在我身边,直到夜深才离开……”我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跟着脑中转动的东西语无伦次地说着,“她们三人尚来不及向玉妃告之,只可能是年嫫嫫和珍珠,只有她们有时间……”

  为什么是珍珠而不是年嫫嫫,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不知道了!或许少君您认为年嫫嫫更值得信任,或许是您在玉妃身边的眼线看到的是珍珠,或许每一个人都被您看着监视着!以少君您的神通广大有什么不知道的!

  也或者……

  “不会是年嫫嫫,只会是珍珠。”也或者,年嫫嫫根本就是你的人,你安插在我身边的人,就如珍珠是玉妃的人一样。

  “看来,你还是知道的。”他笑着点头,搂紧我下滑的身体作为嘉奖,“日后最好不用我来问你,你自各儿就该知道。”说完他转向一干侍女道,“扶娘娘下去歇息。”

  青儿一走上来我便猛力推开他,改投另一个怀抱。我竟然大言不惭……

  “牡丹,剩下的一柄如意暂不赏赐东殿,把这两只给玉妃送去。”

  “遵旨。”

  “娘娘别回头,不怕,有青儿在。”

  我竟然还对青儿大言不惭说他处死了你,你做了鬼就来找我报仇,今天只是珍珠,还只是珍珠……

  “别怪少君,娘娘,这一回少君他没错。”扶我躺下时青儿如是说。

  “他没错……”那是我错了吗?

  “那贱婢罪有应得,今日是血玉如意,明日便可能是娘娘的项上人头。”

  鲜于青此刻的冷酷表情和刚才的他如出一辙,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青儿,血玉,贡觉玛之歌,是你故意说给我听的是吗?那会儿你已知道西羌送来了贡物,更知道其中有血玉如意对吧。可是,这些是你能知道的吗?珍珠是玉妃的人,你又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