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其他 > 最虐心的爱恋:天姬全文阅读 > 第96章 夺兵权救夫

第96章 夺兵权救夫


  “遵旨。”

  青儿于当日晚上便把事情办妥了,隔日早晨军中一阵骚动,我很快被耿涵卿请到了景怀远的居处。

  这时的景大将军肢体僵直瘫躺在榻上,不仅如此,走近一看还是面目僵硬口不能言,浑身上下能动的只有那对眼珠,此刻正乌溜溜地转着。我忍住没笑出来,好一双顾盼流兮的明眸啊。青儿办事果然可靠,我说让他不能动弹便当真是不能动弹。

  “大夫怎么说的?”我问。

  “中毒。”耿涵卿握紧拳头咬牙道,“说此毒不伤性命,也并非难解,可眼下一时找不到解毒的药材。”

  我点头,“荨衣果壳是有些难找。”

  “嗯,大夫说这东西只长在……娘娘如何得知荨衣果壳是解药?”耿将军惊叫。

  我看向榻上的景将军,笑得很是灿烂,“要不景将军来给耿将军说说,我为何知道。”啊呀,眼珠子要瞪出来了。

  耿涵卿不笨,当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扑通一声跪下地抱拳道,“景将军往日的确对娘娘您诸多无礼,末将在此替他向您领罪,而今大敌当前,还望娘娘看在将军这些日子保驾有功的份上,暂且饶恕他,日后班师回朝再来治他的罪也不迟。”

  “大敌当前也未必非景大将军不可,耿将军你亦能主持大局。”

  耿将军大惊,“岂敢!娘娘着实抬举了末将!”

  “耿将军切莫妄自菲薄。”我轻笑一声,度步来到景怀远跟前挥手打翻手边的茶壶,厉声呵道,“皇上究竟走的是哪一条路!而今到哪里了!情形如何!通通给我招来!”

  耿涵卿不语。

  我冷笑道,“此毒是不伤性命,但若景将军这样躺上十日,日后即便解了毒,他也会因血脉滞留过久而成为终身不能行动的废人!”这话青儿没说过,我自己编的。

  耿涵卿望着上司半晌,又兀自掂量了许久,终于妥协,“末将知道了。”

  定南大将军景怀远身体抱恙,由副将耿涵卿暂代其兵马统帅一职,即日起耿将军改变了原有的行军路线,改向东北而行。

  可是耿涵卿也不确定皇上此刻的位置,只说可能已过沅陵,也可能还在达州以南徘徊,或是可能已近北面的均州与刘子辉和连儒成将军所率的人马接头。可能,可能,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皇上的消息,也就是说殷熠此刻生死不明!

  都已相隔二十多日,即使改道又如何能追得上他!一万人,殷熠你真当自己带的是天兵天将么!

  景怀远躺了五日之后我便让青儿给他解了毒,而这之前大军已改变路线急行了五日,他再气再恨也只得接受现实。

  这其间在路上与敌军有一次正面交锋,耿涵卿虽成功退敌但也因指挥欠妥使得先前征来的粮草被烧了个精光。这名年轻的副将也算是身经百战,只因一向由上司庇佑着少有独当一面的时候,加之此次敌军几面夹击来势凶猛他不免有些慌乱。看来在这重围之中,非得要景大将军不可。

  意外地,景怀远下榻后并未冲我横眉竖目,相反,还对我尊敬了不少。从前只冷冷地管我叫皇后,而今是左一个娘娘右一个娘娘,好不客气。怪了,莫非是我收整他一顿把他整怕了?

  “我估计……”景怀远摊开地图指着两点说道,“皇上此时应该还在达州和沅陵之间,那一万人失了踪影只有两个可能。”

  “哪两个?”我揪着心问。

  “其一,已是全军覆没。”

  我的脚跟有些不稳,“其二呢……”不,不会的……

  “其二,化整为零分散匿身。均州早在一月前被齐军攻陷,皇上必定过不了这个关卡。李砚山那边磨蹭了这么久,我想也该清楚了皇上身处何处。但邢台的兵马向来由皇上掌控,不论是李砚山还是刘子辉,手中没有兵符都难以调动,等他们来救驾恐怕是还需一些时日。”说着景怀远又指着东南方的一点,“有探军来报,陈王窝在衡州一直舍不得用的五万直隶亲军出巢了,正是朝这个方向而来。若是我没猜错,他是想赶在李砚山到来之前掘地三尺也要把皇上找出来。说到这儿,娘娘可明白臣的意思?”

  “明白!”我重重点头,伸指点在衡州与沅陵之间,“拦住这五万人!”

  景怀远露齿一笑,“皇后娘娘,臣得提醒您,很可能会死的哟。”

  我回他一笑,“大将军怕死?”

  “大丈夫死亦何惧!”

  “那不就得了。”

  从衡州到沅陵只需十日,同样从我所处的地方到沅陵一路畅通无阻也要八九日,所以要快!要快!

  “末将之见,穷寇莫追,还是就此扎营整顿得好,将士们这两日连番交战已是不堪疲累。”

  景怀远不理会耿涵卿,转向我问道,“以娘娘之见?”

  我望着后方已整装待发的士卒,说道,“从前在山上打柴,有一回看见一只大山猫和一头老虎相斗。那山猫凶悍无比竟把老虎给咬得血块斑斑,一阵搏杀老虎被吓住了想抽身逃离可那山猫紧追不放,一直追一直追,从山的这头追到那头还不放弃它的追杀。因为它知道,老虎只是暂时被吓唬住了,一旦它停下待老虎缓过神返身追来便论到它成为老虎的口边食,所以它得追下去直到把老虎吓破胆。”

  我方虽有五余万人,但其中有万千病残,且如耿涵卿说的疲累之躯已近极限。对方三万人,战前却是个个养精蓄锐。相比之下我们这边仅是逞了一下山猫凶悍赢了这一时,所以趁山猫的勇猛还未用尽定要追上去,追得对方溃不成军,绝不能给老虎反扑的机会!

  “涵卿,娘娘已下旨意,还不照做。”

  “遵旨!”

  待耿涵卿离开,景将军便笑眯眯地策马上前,猛地一巴掌拍在我背上险些把我打下马。看他那笑得白森森的牙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不就是,英雄,所见略同啊。但是,用得着把我打得这么痛吗!

  痛过了却是气不过,我拉起缰绳微微退后,冷不防一脚揣在他的马屁股上。马儿受惊仰蹄嘶叫,景大将军摔下地吃了一嘴的泥巴。

  “景大将军的骑术不怎么样嘛。”

  见景大将军气绿了脸,我更是笑得欢。战友情谊,不知何时已在我和他之间建立。

  午时,天下起了蒙蒙雨,连场的追逐战之后将士们已累得不行,横七竖八地倒在稀泥沉沉睡去。不远处炊烟袅袅,等他们醒来便有饭吃了,这也是最后一顿,吃了这一顿再不去找口粮便得断粮了。战场上浴血的人,大多时候就是为了能吃上下一顿饭才拼了命活下来。断粮,眼下绝不能发生这种事。还好,耿涵卿等人已找到一个征粮的小城。

  而就在征粮之前,已有人受不住饿去乱吃东西。

  “就是这东西。”

  青儿把一名小将递来的青菜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然后掐了一点放进嘴里,“这不是莴菜是芥草,有毒的。不过别担心,毒不死人,顶多让人上吐下泻,且吃下去一刻钟便会有反应。”

  小将不断点头,“没错,他们才吃下一会儿便有人口吐白沫还有人浑身抽搐叫肚子疼。”

  “有多少人吃过?”我问。

  “百来人。”

  “那么多。”我转向青儿,“能给他们弄点药吗?”

  “不用吃药,去多喝些水明早便好了。”

  稍后征粮的战役打响,耿涵卿派出了一万人马。以为能一举将其拿下,却不想遭到了顽强的抵抗,区区三千守城兵却异常勇猛。原来这座小城池虽处齐地,却是个三不管的地方,也因此常有各路官兵匪贼来打它的主意,这样的保卫战对他们来说并非头一次。

  直到隔天午时的第三次攻势耿涵卿才将小城拿下,而后直奔城中粮库开仓放粮。战斗中受到的羞辱惹怒了这位将军,竟把人家的粮食搬得一粒不剩,而后被景怀远训斥了几句他才给人送了些回去。

  因为征粮耽搁了些时间,但最要命的还不是这个。就在粮草备好大军准备前行时军情发生了变数,原本要走的捷径被堵死,势必得改道!

  不愧是景怀远,仅是皱了下眉便立刻决定一条新的路线。只是这条路虽近却要经过两座齐地的守城,虽说两城中驻军皆不足万人,但若要一一拿下至少也要耗去四五日的时间,届时便来不及了啊!

  “而今惟有一计可试。”景将军望向不久前被侵占征粮的小城。

  我注视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泛白的嘴唇吐出两字,“屠城。”

  屠城,战争中惯用的威慑,俗语杀鸡敬猴。一路大军若是从前一个城池屠城而来,下一个城通常不会再有任何抵抗,先例就在眼前不要侥幸对方有一点仁慈之心。

  我不懂,先前还叫耿涵卿把多拿的粮食送回去的人,此刻怎能脸不变色地说出这两个字。

  “我反对。”虽然都是杀人但不一样,城中的百姓并非战场上的军人,那是手无寸铁的无辜者啊!

  景怀远哼道,“皇后既已把我数万之众带上了这条不归路,那城中区区一万人又有何足惜。”

  我垂下眼,无话可说。他说的对,我既然已带着他们去送死又何必在乎再多些人陪葬,接下来的两场硬战敌我双方少则也要死伤两万,我若杀了这一万便可挽救那两万,算起来我是仁慈的。

  “给我一个时辰,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