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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疯妇戏夫君


  被人分了床我睡得并不好,隔日早早醒来侍女还没送来干净的衣物伺候更衣梳洗,我自己把昨日穿过的一身脏衣套上,打开窗户坐在窗边一会儿望着远景发呆,一会儿盯着床上的人出神。

  “呃……嗯……”

  床上的人嘟哝两声,我以为他要醒了,他却只是翻个身又继续蒙头大睡。我睡得不好,他凭什么睡得这么香!心有不甘,我思索着要不要泄愤一下。目光落在他平日用的墨砚和毛笔上,我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嘿嘿,嘿嘿嘿……

  我画一个眼镜呀,再来一个小丑鼻啊,两片八字胡不够啦,猫咪胡才好看哟,嘻嘻,大功告……告……

  “你……你醒啦!要……要喝水吗,我拿给你。”

  他狐疑地盯着我,“背后是什么?”

  呜,被发现了,“没,没什么……”

  “拿来。”

  “真的没什么!”转身拔腿就跑,可下一秒就被床上腾起的人抓住,手里的蘸着墨的笔也被夺了去。

  “笔?”他意外地挑起眉,“你拿它做什么?”

  面对这样一张幽默的脸,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憋住不笑,“能有什么,不就是……不就是写字儿。”喔,上帝啊老天啊,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我再也忍不住,假装肚子疼蹲下身去把笑脸藏住。

  他忙跟着蹲下,“怎么了?”

  这一蹲,他的脸面正好映在梳妆台上的铜镜里,接着我听见了他颤抖的呼吸声。噢,他会怎样呢,我又会得到什么样惩处呢?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一回是否到了他的底线。

  “呵。”他哼笑一声,站起身来拿过铜镜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花脸,“原来梓童的丹青之术颇有功底啊。”

  “诶?”我正惊讶他出人意料的反应,下一刻整个人就被扔上了床,“啊……”然后被他劳劳按住,之后墨笔便在我的脸上挥舞起来。

  “朕也画得不赖!”

  “啊,不!啊……不要啊,我不是……”

  “先来一朵牡丹,再来一朵绉菊,这儿还可以画一梅花。”

  手脚被钳制住,我一点也反抗不了任黑笔在我的额头脸颊和下巴描绘,只能嘴巴上骂一骂,“鹰翼你这个小气的男人,欺负女人你羞不羞脸!”

  “好了。”画完之后他还将笔墨拇指上点了一下,接着拇指用力在我鼻子上一按,“没带印,将就这个。来,看看。”说着他把镜子递到了我面前。

  我一把抓过镜子顺便喂他一个拳头,哀声哭道,“你把我画成了什么样……”咿,还真别说,画得还真不赖,在这么狭小的面积上、用这么快的速度能画出这般栩栩如生的牡丹和梅花,不得不说他着实厉害。

  “神气什么,我也会,笔给我。”可是尊贵的黄上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我再在他尊贵的脸上画猫猫脸。于是我开始威逼利诱,拍拍屁股底下的床讨好道,“要不,我把这张床分你一半?不然从今往后,你不准踏进我的地儿!”

  “你!你!”他大张着嘴,手指不停地指点着我的鼻尖,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

  你,你什么?他是不是想说你大胆,你放肆,你不要脑袋了么。啊哈,我就是大胆,我就是放肆,我的脑袋你喜欢尽管拿去,我无所谓,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你该知道,我可是说到做到。”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手指,“好,我数到五,一……二……”

  他这一生胆敢威胁他的人,似乎都不得善终,我却是例外的一个,我是他的太多例外……

  “三……四……”

  最终,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息偃下来,用杀人的眼神盯着我恨道,“你,说话算数?”

  “什么啊?”啊,别生气,记起来了,不就是分一半床给他嘛。我拍着胸口道,“我,说一不二。”

  他牙一咬眼一闭,赴汤蹈火一般把花脸凑了过来,“快点。”

  我暗笑到内伤,“很快很快。”捉起袖子飞快把他的脸擦干净,三两步跳到案桌前蘸了墨汁回到床边高举黑笔准备再次描绘丹青,“左边一个太阳,右边一只乌龟,这就叫王八晒太阳。”

  “你给我收敛点!”画纸暴吼。

  “画好了,要不要看看?这边亮晌一点,看得清楚。”说着我将他拉到窗边,举高镜子让他看仔细。

  也许从未玩过这么好玩的游戏,他有些消化不良,盛怒过后始终是一副呆滞的样子,就连靠近的脚步声也没有察觉到。

  “婢子给两位陛下问安,可是要起身了?”不知是珍珠还是悠荷的声音,总之人已到了帘门外。

  “进来……啊!”

  几个侍女掀帘的同时,我被他抱住一起扑进了床榻,两个人重重砸下把床弄出了很大的动静。珍珠几人被眼前晃过的两道影儿给吓傻了,愣在当下不敢再靠近。

  “皇上,娘娘……是……是要起了吗?”

  “先下去!”皇上命令道。

  我好不容易才把脑袋挣脱出来,探出头去喊道,“珍珠要不要一起来……呀!”脑袋又被揪了回去。

  女子的脸瞬间像着了火似的,抓住身后的人一溜烟不见踪影。我是问她要不要一起来玩画花脸,这姑娘想到哪里去了?

  “去打盆水来!”他一边把脸在我身上蹭着一边低吼道。

  我张口呼喊外面的人,“珍……”才喊出嘴巴就被捂住。

  “我叫你去!”

  “外面明明就有人。”那么多侍女,怎么不叫她们。

  “你去不去?”

  “为什么要我去,是你要洗脸,你怎么不去!”

  双方对峙的结果,最后还是我去打来了水,不是怕他,只是……反正我不是怕他。

  两个人把一盆水洗得黑黑的,不知是谁先这黑水溅到了谁身上,后来演变成了浇水大战。

  “再不住手我就把盆儿扣你头上!”满脸黑水滴的人一边朝我浇水一边威胁道。

  佯怒的脸上分明享受得很,这个土巴佬,什么也没玩儿过,一盆水也能让他乐成这样。

  望着他笑开的脸,我突然觉得很刺眼,他的笑刺痛了我。我这是在干什么,我居然让他笑,居然让他笑成这样,我是疯了么!对,我是疯了,我是疯子啊……

  不再和他嬉闹,慢慢地蹲下身去捂着肚子,“痛,好痛……”

  而后,我凄厉的痛呼声让匿和宫的屋顶震了一震,整个皇城的医官全部拥到了我的寝房外。可是医官们谁查不出我的病根所在,究竟是什么让我痛得呼天喊地。在鹰翼咆哮声中,所有的人被侍卫押入了大牢,我想我有必要向他解释一下我的病根,免得牵涉无辜的人。

  “我的肚子,我记起来了,我的肚子里有……我有身孕,我的肚子里有一个孩子对不对,鹰翼你说对不对?不,你不知道,青儿知道,不信你去问她……”

  他吸了两口气,将青色的瓷碗递到我嘴边,“把这喝下,喝下就不痛了。”

  “喝……”我呆呆地盯着碗里的黑药汁,眼睛越睁越大,猛地抬上打翻瓷碗,“啊……我不喝,别再让我喝!求求你别再让我喝!我的孩子,我有孩子,别再让我喝……”

  他忍无可忍,抓住我的肩摇晃道,“没有孩子,你给我清醒一点!”

  “没有孩子?怎么会没有,在这里啊,你摸摸。”我拉起他的手抚在肚子上,随即又将他推开,“不,你不能摸!你会害死我的孩子,你会孩害死他的!诶?你是……你是……”我茫然地眨着眼,“你好面熟,你是……”把眼前的人左瞧瞧右瞧瞧,半晌后尖叫声起,“刽子手……你这个刽子手……救命啊,救救我,谁来都行,救救我……”

  “不……”他被我的尖叫声震晕了脑袋,脚下竟有些不稳,“我是鹰翼,你再看看,我是那个鹰翼啊!”

  见他上前来,我又像以前一样拉过锦被把自己裹住,“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皇上!”悠荷挺身将他挡住,口出大胆言辞,“您先回避,待娘娘冷静下来再来探望也不迟。”

  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终是压制不住,一拳打在床柱上咆哮道,“方才还好好的!你给我装,我叫你装疯卖傻!”说着便推开悠荷扑上床拉扯我的被子。

  我紧捂着被子嘶声哭喊,悠荷在一边着急地喊着皇上娘娘。就在我快被他吓破胆时,她脚一跺把命豁了出去,抓住鹰翼的肩一拉再翻掌一推将他打出几尺远。

  毫无戒防的他踉跄后退,撞倒了身后的立地花瓶。

  悠荷跪地道,“婢子死罪,但请皇上饶过娘娘吧!”

  他看看悠荷又看看我,肩膀无助地收缩了两下,最后默默走向帘门,“让她把药喝了。”

  他走了我也安静了,悠荷退下后独自躺在床上喘息,经过刚才的事我累了。看见他离开时的样子了吗,那才是我该加注于他的。我并不残忍,本来就该是这样,我不残忍……

  “华阳?”听见脚步声我马上坐起身来。

  帘门外答道,“是奴婢。”

  我转头看向角落笼子里的两只耗子,问道,“老鼠洞打得如何?”

  “一切顺利。”

  “那就好。”

  这以后宫里的人都说皇后娘娘的疯病发作起来更厉害了,尤其在见着皇上的时候。但我总不能每次见着他都闹得上房拆粱吧,有时我仍然认得他是鹰翼,我和他仍能和平处之。何时可以来招惹我,就看他自各儿能不能找准时候。

  日子过得很慢,去了一年还是两载我也算不清。起先我除了和小瘸脚、大灰小灰玩儿更多的时间都在念经、敲木鱼,大多时候我是安静的,我不想再惊吓珍珠她们,在我身边她们已是惶惶度日。后来我迷上了鹰翼的那堆书和黄折子,三不五时地去他的书房和他一起阅览。隔壁的屋子是我借给他的,我自然是想什么时候去看就什么时候去看。

  “文秀,鹰翼在隔壁吗?”

  “回娘娘,在。”

  “哦,我过去找本书看。”

  文秀是新来的侍女,一共来了两个,一个说叫如雪一个说叫如霜,我记不住这些名字干脆就让她们改成我能记住的。一个改叫悠荷一个改叫文秀,而那个我一会儿叫珍珠一会叫悠荷的就定下叫珍珠,以后不再乱叫了。

  把风的曦雅女官一见我来便钻进屋去通报,我进屋去时他已经起立迎接。见了我他并不出声,等我开口问候一声下午好,鹰翼,他才如释重负地坐下身去。哎,我似乎过分了些。

  “今儿要看什么?”他边批阅东西边问我。

  “我自己看,你别管。”

  之后我在案桌上随手抓了两本黄折子坐在一边拜读,还别说,这些东西看着挺有意思。

  “诶?申屠坚要提拔的这个欧阳海,当初不是他让贬黜的吗?”我举着一本黄折子说道。申屠坚是谁我可不知道,只是在黄折子里时常看到这个名字罢了。

  他抬起头来,笑道,“你说如何回他?”

  话说欧阳海,是我前段日子在折子上看到的人。事情是这样的,三年前欧阳海因在皇都郊外圈地之事被顶头上司兼老师的申屠宰执与一干人参了一本,众怒难犯,鹰翼只得把他由一个大官儿贬到一个州做小官。当然,三年前的事我无从知晓,这些都是珍珠从旁告诉我的。三年的时间,欧阳海先是修筑了堤坝后是平息了瘟疫,使得贫困的小州富足了不少,功绩卓然。于是昔日的上司申屠坚又要求升他的官儿。

  “如何回他?”我笑了笑,举起折子嚓嚓撕碎塞进嘴巴里,“就这么回。”

  从珍珠的话里我还知道,当初申屠坚和欧阳海虽是一派,但欧阳海似乎不是很听这个上司的话,恃才放旷的欧阳海事事都有自己的主张,这还不打紧,更让申屠坚恼怒的是他的这个学生似乎很欣赏年轻天子的一些见地。又听说欧阳海被贬当日,申屠坚在朝堂上表现得痛心疾首,对门生大义灭亲他也于心不忍,无奈朝廷律令在上、天子在上,铁面无私的他不得已也要为之。我猜这在欧阳海看来,不是申屠老师的错,而是不辨事实、听信谗言的天子之过。申屠坚对其背地里踩踏、表面上惜爱,先让天子来唱白脸,三年之后再由他来唱红脸,这一出双簧唱过之后欧阳海还不死心塌地为他卖命么?

  “你乱吃什么!”他赶忙过来撬我的嘴,可惜我已经吞了下去。

  我推开他,起身走到火盆边烤手,“欧阳海是不是有说过,他的建树全凭申屠老师指点和督促。既然如此,功劳当是申屠老师的,与他何干?”

  他颔首而笑,“梓童所言极是,明日便宣旨封赏宰执。”

  一心等着老师为自己请功,可到头来功劳和封赏全被老师抢了去,不知欧阳学生作何感想?

  烤热了手之后我便准备离开。

  “上哪儿去?”

  “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