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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收服天子臣


  煜儿周岁之后禁军统领李砚山大人的府上传出了喜讯,李大人不上门报喜,我只有厚颜向他讨红鸡蛋吃。

  “娘娘,李大人到了。”

  我高坐堂上看着远远走来的男人,高大魁硕、严肃直板,很多年前在山脚小屋初次见他时他便是这样一个人。那时他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儿郎,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内敛沉稳,总爱把我当鸡仔一样拎来拎去。山一般的男人,他拎着我每迈一个步子我都忍不住埋头去看,看看他的脚下会不会踩出一个深深凹印。那时的他好似一柄利光烁烁的宝剑,即使深藏于匣中也难掩他的锋芒。可如今……

  “卑职参见娘娘,娘娘千岁。”

  “李大人免礼,请坐。”侍女奉上茶后我又道,“恭喜大人,喜得贵子。”

  华阳呈上贺礼,他后接过手看了一眼表情未变,只淡淡回道,“奴婢所生,不敢惊扰娘娘。”

  我站起身从侧门走出,正好吹来一阵大风,刚清扫过的庭院飘下许多落叶。走下台阶伫立风中,让风把头上的钗饰吹得清脆直响。转身看着台阶上直立的男人,轻声说道,“绣语走了有五年了吧?只纳了一位如夫人,还不想要家室?”这里的规矩,娶妻才叫成家,纳妾不算。

  他木然地望着远处,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这样一个男人,一生中该是把建功立业、权位官途放在首要的位置。一个女人,至爱的女人,失去了会心伤会遗憾,可在他这一生中不论是这个女人还是这份感情都应该只是微不足道的点缀。他会永远把女人留在心底,仅此而已。他仍要去实现他的鸿图之志,开辟属于他的河山、他的王朝。这才是昔日申屠太甫的第一弟子,今日应当是天子身边的第一臣下的人。

  可如今,他只是一个皇城禁军统领。他或许尽忠职守、兢兢业业,却再无昔日的锋芒,就此蒙尘封刃。

  “绣语啊……”看看吧,这就是你曾说的只把你当妹子的师兄,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我的叹声引得他眉骨耸动,可很快又恢复刚才的木然。

  “砚山,你辜负了她,在她死后你仍是辜负了她。”我残忍地指控着。

  他双目微眯,怒气呼之欲出。

  我不怕死地继续说道,“她生前的最后一句话你可还记得?你可有做到?你可有去做?”我步步走近,咄咄逼人。

  “您有何吩咐,卑职无不遵从。”他硬声道。

  “这就够了么?”我讪笑道,“天子身边第一人,从前他们是这么称你的。你能做的就只是替我跑跑腿,人叫有刺客时站出来护个驾,只是这些?”

  面前遮在我头顶的男人依然没有回应。

  我上前一步捉住他的衣袖,像个孩子一样乞求着,“砚山,我不想和绣语一样,我不想我和煜儿落得绣语母子的下场!你帮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高大的身躯震了一震,面容扭曲而痛苦。我知道该说什么话去击碎他封闭的外壳,怎么去刺痛他醒过来。虽然残忍无耻,但我不在乎。

  手被他牵起、握住,包裹在宽厚的大掌里,承诺,“不会,只要我活着。”

  深秋的风吹了一阵又一阵,青儿给我加了件披衣催促了好几次我还在台阶上独自坐着。

  我在想那个嘴巴刻薄的女子,那个面恶心善的女子,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子,那个有着和我相似眼眸的女子……

  绣语……绣语……

  这以后的两年朝廷发生较大的人事变动,朝堂上的文臣武将以及一些地方官员的举荐提拔、贬黜调职紧锣密鼓进行着,一时间朝廷的格局大乱,一些人往日的精心布局结阵几乎付之东流。

  其中禁军统领一职重新由申屠坚的女弟子燕黍担任,而她任羽林军大将军的丈夫端木云鹤则被砚山弹劾,理由是此人有墙头草之嫌。大将军的职位由砚山举荐的一位老将上任。至于为何仍重用阿黍,一来她表面上还是申屠坚的人,砚山的准则是尽量不要忤逆他从前的恩师,二来她近几年确实对皇帝陛下忠心耿耿,重要的是燕黍是他能掌控之人。

  再有,枢密副使李君执手中的两万军权移主,交到了兄长李砚山手中。接着,李大人与皇帝陛下相互呼应,强势集结各地方零星散乱的兵权,终结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荒诞现象。至此,大昭皇帝才算是重兵在手,成为凌驾于枢密使、兵部尚书之上,与宰执申屠坚相抗衡的实权皇帝。

  这一切申屠坚都只是泰山稳坐冷眼看着,不帮不阻。青儿的姑母鲜于大人曾说过,太甫忠君为国只是不放心把江山交给年少无知的稚儿,而今他是认为幼主已长要还权于帝?大权在手中握得太久,怕是不能说放就放的。

  麻了……

  皇帝陛下,我的腿麻了!

  推了推枕在我腿上的脑袋,快睡着的人只是哼唧一声把头转向一侧又继续他的梦乡。足足半个时辰,我的腿这样被他压着。早时候哈欠连天我便催促了他几次该歇息了,他硬要装模做样在暖榻上批折子,折子没看了两本就倒一边眯眼,嫌引枕不够软便拽过我的腿当垫靠。

  “官家?”轻声唤了一声没人应。

  “皇上?”再叫一次还是。

  “陛下?”不行,难受死了,这腿要断了折了!

  “嘶……”

  沉重的脑袋终于离开了我的腿,我飞快将饶在指间的两根发丝甩掉,眨眨眼看着举手抚头的人,“有虱子?”

  他横我一眼,又要把脑袋砸下来。我赶紧撑着手把麻痹的双腿挪开,害他落了个空。眼看龙颜要大怒,我忙做出艰难起身的样子,让他看看我的腿已被压得站不起了。

  “该就寝了。”我话刚说完他便头一仰脚一蹬整个人长长地摊在暖榻上,我不禁抽了下嘴,堂堂九五之尊,怎么会有如此不雅的姿势。

  “我先睡一会儿。”他合上眼说道。

  先睡一会儿,到床上不是睡吗?我可是很困了,没有精力再陪他批折子,“还是回房……”刚伸出手就被他捉住往怀里一带,然后……大冷天的,他脱我衣服干什么!

  我挣扎反抗,他疑惑恼怒,拉扯几下之后两人坐起身来大眼瞪小眼。半晌之后我明白了,敢情陛下以为我是在邀宠,他虽是疲累但仍然应允恩赐,只不过要先睡一会儿,是我等不及要回房他这才想将就着在暖榻上把事儿给办了。我的天,我简直想跪下磕头谢恩了。

  大约是被我瞪得不自在,他扔下一个不与无理女人计较的眼神,摸出屁股下压皱的奏折回到桌几前拨亮灯继续阅览。

  皇帝陛下近日来异常疲惫,听说玉妃娘娘又为他张罗了一批新秀女,不知是不是因此损耗了精力呢。

  “煜儿书念得可好?”

  我愣了下,急忙回道,“好,念得好,老师说他很聪慧。”

  每一个皇子三岁以后便要开始日日上学房习文、练武,可是三岁的孩子尚在呀呀学语又怎能去强求他把书念得好。煜儿去了学房一个月,学会了……学会……嗯,我明儿问问。

  “还不睡吗?”我又一次打着哈欠恳求道。

  他扬扬眉哼笑。圣旨在先,圣上不歇妾身不眠,否则摘脑袋。我认命地端过一旁的青果,丢一颗进嘴里咬破,酸得腮帮子直抽搐。抬眼看那半边侧脸,嘴角又扬高了些。就是故意整我的!

  “研墨。”

  “遵旨。”

  这两年来过得如何?还好,还好。翔和宫的婕妤才人们全被我请到别宫住去了,几乎不窜门子他的妃嫔我少有见到,图个眼不见心不烦。只要能守着煜儿一天天长大,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那活泼可爱的孩儿我便满足了。就这样,就这样一直过下去我便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