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铺没有人,唐小叶把自己的东西都堆在上面。r
“这是你的东西吗？”r
唐小叶面上一热,忙起身去拿中铺的东西,眼始终未看那陌生人一眼。直到他靠近她的身子,他的手握住她的手,他说“我来。”r
他身上的味道清晰的就像夏日开出的栀子花,迷离了自己的双眼,模糊了自己的心。r
“别哭,我在。”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她的耳根子都红了,像红色的血在流动。r
低头伸手擦掉泪,嘴角却倔强的上扬。r
夜,整个车厢都已寂静,唐小叶打开手机一看,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便抬头看着杨果压着声音说道“你还不上去睡觉？”r
他在玩手机游戏,头也未台懒懒回道“不要。”唐小叶恨不得上前撕烂他的嘴,回头看了看对面熟睡的人才强压下这股冲动。“那我上去!”唐小叶一只脚踩上后跟脱了鞋就往上爬,杨果丢了手机伸手拉住她往床上压“不是说了你的第一次是我的吗!”r
“什么？”唐小叶吞了吞口水紧紧盯着他。r
杨果笑的没心没肺,缓过气来才说道“我们是彼此的第一个枕边人。”说完侧身躺在唐小叶的身边。杨果有半个身子是悬空的,一只脚都在床外,半挂在床上。唐小叶侧身与杨果面对面,中间就留下一条空隙来。杨果笑的得意,整个身子往里靠去,和唐小叶基本上是身子贴着身子。唐小叶立马不动了,身子又热又硬。r
“睡吧。”杨果搂住唐小叶的腰,脸上很是满足,闭上眼就开始睡觉。r
唐小叶这样根本睡不着,只好看着桌上的玻璃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车厢更加的静了,还能听到对面床的人的轻微的呼吸声。唐小叶感觉整个身子都麻,却又不敢动,伸手攀上杨果的腰,他滚烫的身子烫伤了自己的手掌,却依然享受他的温度。r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足球场上飞翔,脸上满是自信的笑,赶走了我对这陌生环境的恐惧。你住进了我的心里,可我对你来说,还只是陌生人。参加升旗队,注意黄玉。甚至利用班花的感情让她处处为难黄玉,最后还牵连到我。都是为了接近你,你那个时候和黄玉很好,好到我都嫉妒。后来,知道你化学成绩很好,我故意在化学课的时候看英文书,背文言文。老师发现我的成绩下降,肯定会找我,我就好指名让你辅导我。那次化学老师叫我,我明明听见了,却故意装听不见,因为你在我旁边。那是你第一次牵我的手,让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就像小时候我做噩梦的时候外婆抓着我的手。杨果,我喜欢你,喜欢你好久好久了。”r
唐小叶说到口微微发干,却不敢大幅度移动身子,将脑袋往你那边移,吻上你的唇。好暖。这样的场面在自己脑海盘踞了两年之久,直到分离之际我才有勇气让它展现出来,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啊!r
在阳光的照耀下醒来,身边却好空。r
“醒了。”杨果从中铺探出脑袋来。r
“嗯。”昨晚的一切都是梦？心也空了,找不到支点。r
这日下午,火车到站了,我们两人的感情也到站了。你低头默默为我整理行李,整个车厢都是窸窸窣窣整理行李的声音。我侧头看着窗外,嘉陵江和长江在汇合处流动,一边是黄色的水,一边是清澈的水。看似不可溶,却又相溶。眼,越来越模糊,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幻化成你的容颜。r
流动的水滴到手上,又温又黏,又痛又冷。r
身边的人慢慢减少,只余下自己和他。他蹲下身子在我脚边伸手抹掉我的泪,眼前的视野又变的清晰起来。r
“走吧。”杨果帮她拿上行李,嘴唇轻动。r
“嗯。”唐小叶背上自己的随身包走在前面。车厢外的空气炽热又湿热,人群涌动,又是一场别离或者相聚。自己呢？以前总觉别离对自己来说很远,直到外婆的去世,直到遇见了杨果。才深深感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r
走到外面的汽车站,杨果替她买好回去的汽车票,两人坐在候车室的最角落。杨果想要打破沉静,几次张口,终究还是沉默了。r
时间一到,各自别离。r
“我走了。”唐小叶提起地上的行李起身。手掌被他握住,心就被他捏紧,心有多痛,手就有多痛。r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说了,姓杨的,你要敢沾花惹草,看我不捏死你!”唐小叶回头大笑着说道。仿佛不是离开。r
“不会,你永远都是我的。”r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唐一九难得下厨做了自己做拿手的辣椒炒鸡蛋。味道还是那味道,心境却不是那心境。仿佛是哪最陌生的熟悉人,外公更老了,没有了外婆的陪伴,也更孤独。深深的眼窝装满了思念和无奈,好像要把唐小叶给淹没。r
最开始几个月,和杨果联系很频繁,连外公都看出了不对劲,常常在电话里给老妈说“小叶就是个手机狂!”r
回家后的半月,唐小叶整日和自己家的老猫呆在一块儿,唐一九就不满的说道“对我都还没有一只猫热情!”唐小叶笑的前俯后仰,将怀里的老猫往地上一放就跑过去在外公怀里撒娇。r
初入高中,又是陌生和不安。住宿的日子最难熬,常常在夜间打电话给杨果,他都轻言细语在电话那边安慰,有时要说到唐小叶睡着,杨果才挂了电话。r
高一的前半学期大家都处于磨合期,所以唐小叶除了只和同桌说过几句话之外,就哑口无言。整个班,也只认识同桌付芷兰。r
高一后半学期,整个年级融合的差不多了,隔壁班的人便提出搞个篮球比赛。此话一出,我们班的几个打篮球的男孩子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泡在篮球场。r
唐小叶不爱运动,对于篮球谈不上喜欢,不过看着他们在水泥地上跳跃的身影。就像是看到了杨果,他活泼好动,足球篮球都很不错,以前他总是拉着唐小叶往篮球场钻。那段时间,唐小叶也苦练了投篮的技巧,为的就是让杨果刮目相看。r
现在,却碰也不敢碰了。r
“大硬糖,我们也去看篮球哇!”大硬糖是宿舍的人给她起的外号,她姓唐,性子又冷漠,基本上除了宿舍的人其他人都是隐形。于是便说她很硬,叫了大硬糖。r
“不去。”唐小叶站在水池边洗饭盒冷冷回到。r
“去嘛,陪我去看一会儿嘛!”同桌付芷兰是个很会撒娇的人,同寝室的人给她起的外号叫黏黏糕。重庆话,就是一种黏性很强的糖。r
“十分钟。”r
“好。”唐小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冷漠起来的。又或者自己一直这样冷漠,只是之前,有了一个让自己充满力量的人而已。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杨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