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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弄巧却成拙


太子立刻附和道:“这样也行,等会儿宴会结束之后双涵你就先行启程回宫,我和玖妍去未清家看看。”然后嘱咐了一旁的宫人:“阿远,等会儿你送公主回去,不得怠慢。”

名为阿远的侍卫道一声喏,来到双涵身边,双涵立刻将盒子交给他,恭敬谢道:“谢谢皇兄。”

整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让玖妍连句话都插不进去,双涵终于第一次领悟到了什么叫兄妹之间的偶发性默契。

抬头看向皇姐,玖妍倒是低眉顺目,看不出内心是何等的波澜壮阔,一旁的阿史耶爷爷反倒是笑意盈盈,颇为赞赏地看着双涵。

饭菜即将上桌的时候,柳管家耳语了阿史耶几句,阿史耶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转身对太子说道:“殿下,他已经到了。”

双涵正坐在太子的右边,自己右边则是未清,太子与阿史耶同是上席,阿史耶左边是玖妍。太子示意所有人起身,双涵正准备问是谁到了,刹那间厅堂一片寂静,短暂的寂静随着来者的进入而消失,渐渐变为恭迎与客套的话语,汉语夹杂着波斯语,一时间好不热闹,刹那间波斯舞曲再次弹奏,舞姬出场,仿佛到了整场晚会的****,可惜了,双涵个子太矮,在人墙后根本看不见来者是谁。依稀听得谁喊的“王子殿下”。

太子悄悄地对双涵说:“是波斯国的王子。”

虽然对来自遥远国度的人们有着各种美妙的幻想和外貌的揣测,但洛迦最初出现的时候,仍旧让几个孩子都惊艳得说不出话来。深目高鼻,一头短发凌厉干练,肤色偏暗,目光犹如沙漠中盘旋低飞的雄鹰,专注且危险。个子很高,比最高的齐子胥都高出一个头,但其实只比后者年长一岁而已。

明明是几乎同龄的孩子,却散发出如此气势,连齐子胥都呆愣了几秒,随后低笑一声:“有点意思。”

对大齐的太子草草地行了一礼,他便环视着整桌的人,就想鹰要捕捉猎物一般,让双涵直冒冷汗。来回逡巡的目光终于停了下来,双涵没敢抬头看,只听得波斯语一阵叽里呱啦,没听怎么懂,就有人翻译道:“王子想坐这个位置。”

满座哗然,双涵不明情况,抬头看去,发现洛迦正在离自己不到一尺的距离,指着自己的位子高傲地看着自己。

这个傲慢的决定让阿史耶十分生气,他将洛迦拉到自己身边,想让他坐在柳管家早已准备好的位于太子和自己中间的那个位置。

怎知这个洛迦却一脸鄙夷地对阿史耶说了一句话,双涵完全没听懂,但是不用翻译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因为阿史耶气得脸都红了,这时玖妍站起来扶住阿史耶,帮他顺了顺气,对双涵说:“皇妹,不如就让位于王子吧,王子是客,要求应该尽量满足。”

有些人就是这样,在关键时刻出来解围,顾全大局,能力卓越。双涵讷讷地点点头,起身让位。

于是双涵便被请去了上座,坐于太子和阿史耶的中间,太子的右边是洛迦和未清。

太子齐子胥认命道:“枉我一世英名,竟没猜出这番结局。”

未清也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个意外的状况,待洛迦坐在身侧,才微微行礼。洛迦斜着眼睛瞅了两眼未清,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用左手撑颊,露出一个自以为能颠倒众生的笑容,用十分标准的汉话说道:“美女,你的手帕掉了。”

全场鸦雀无声,未清更是惊的脸色煞白,双涵想到自己第一次见面也是如此,险些笑出声来,憋笑憋得肋骨生疼。转身一看,皇兄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可皇兄向来比较能装,他轻轻咳嗽一声,故作严肃地对双涵说:“咳咳,阿涵,闭上眼睛,这个画面太美我都不敢看。”

还好整个宴会在比较愉悦的气氛下进行,估计可能只苦了未清,他在那里如坐针毡,一方面还要委婉回避洛迦的示好。玖妍笑着解释说未清可是个男儿,王子可不要弄错。

洛迦可能是个非常爽直的性子,对玖妍这句话有很大意见,用汉话回道:“怎么了,我就冲他漂亮,碍着你什么事了!”

玖妍的身子明显一顿,太子在双涵身边一时没忍住轻笑出声,还好只有双涵听见。太子低声对双涵说:“像这种说话委婉的人,就得个说话直的人来治!”

双涵的母妃虽然表面上较为流连风花雪月,但内心却是个保守专一的女子,从很小便特别嘱咐过双涵一些特别的事——例如别人敬酒,你万不能喝。双涵反问过说如果别人生气了怎么办,母妃说:“别人灌你酒那也是他人图个乐子,与你何干,你醉了酒,万般丑态也同样是给别人作乐,身为女子何苦糟践自己。”

长大后的双涵或者祁歌每每回想母妃教给自己的寥寥几句,都会觉得母妃是个人生的哲人。或者,每个母亲在孩子面前都是一个哲人。

宴会****处,太子和洛迦已敬过酒,玖妍飘飘然起身,端着酒杯来到洛迦面前,礼貌周到:“今日王子殿下亲临,万分荣幸,波斯路途遥远,艰险异常,王子来此已经不易,让我敬王子一杯!”

洛迦看了两眼玖妍,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似是夸赞道:“想不到齐国的女子还挺能喝。”

玖妍对这个夸奖很是受用,笑的温柔无比,双颊绯红,光是看着就能醉了。

洛迦倒是不为所动,转身回看双涵:“这女娃儿也是个公主?”

双涵点了点头。

“能不能喝酒?过来喝一杯?”洛迦拿起酒杯,示意要碰杯。

双涵的头立刻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玖妍在背后掩嘴嗤笑一声:“她可不会喝酒。”

坐在身旁的太子连忙解释说:“这是我的二妹,平日里窝在宫中看书,鲜少交游玩乐,今年才七岁,所以不会喝酒,还请海涵。”

“哦?”洛迦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接着问:“那这么个小不点,今天怎么就出来了?”

“她前日里学了不少波斯语,父皇见她好学,便嘉奖她过来观摩观摩。”

“嚯,这么厉害!”洛迦豪爽笑道:“那还是不要喝酒的好,酒喝多了脑子会变笨的!”也不知这句话有心还是无心,虽引得全场哄笑,但双涵从僵直地站在那里的皇姐眼中看到了一丝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