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铺天盖地的黑暗吞噬了天地,大雨滂沱。r
那电闪雷鸣,划过天空的光亮,微微照亮了卧室,灯火明媚中,可以看见那床单上,大片大片的血迹。r
女子尖锐的喊声划破天际,痛苦而且沙哑,那声音逐渐地低下去的时候,换成了抽丝般的哭泣,无力地挣扎。r
“用力点,用力啊,孩子快出来了,再用力。”护士紧紧地握着慕久的手,急切地指示着她该怎么做。r
慕久感觉自己已经被抽光了力气,声音已经喊得沙哑,汗水沾湿了眼睛,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身上都是湿漉漉的汗水。r
她被养在深山别墅之中,不与外界接触十个月,终于迎来了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的这一天。r
从天光的时候到深夜,已经快六个小时,任凭她用尽力气,却就是不能成功地生下孩子。r
她害怕,恐惧,那种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r
耳边的喧嚣声不断,满屋子的医护人员都在手忙脚乱地要她用力,她在泪眼朦胧之中,一次又一次地撕心裂肺地拼尽全力。r
“咱再来一次,深呼吸,然后用力。”那中年护士有些口舌干燥,握着慕久的手,给她传递力量。r
慕久一下子就哭出了声音,听佣人说,那个男人不愿意剖腹产子,听说会对孩子不好,他要求孩子完美,一点杂质都没有。r
“别哭,留点力气,来,深呼吸,然后放开,用力地往外挤。”r
护士柔声地劝着她,也知道这女子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生孩子定然是极其不易的。r
慕久突然就不哭了,虽然这个孩子以后不属于她,但是,十月怀胎,他是她的一块心头肉,她也是极其焦躁的。r
“啊!”心思微动,她双手死死地捏住那护士的手,一声撕心的喊声便传遍整栋别墅。r
伴随着那惊雷声,终于响起了婴儿细细碎碎的哭声,她终于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昏死过去。r
意识迷糊间,她仿佛听见了那男人的声音,依旧蛊惑磁性十足,却冰冷。r
“送她走。”r
这是慕久昏死的时候,听到的最后的一点的声音,是男人阴鸷而且坚定沉稳的声音。r
往后很多年,她不知道自己和什么男人生下了孩子,不知道这男人是谁,只是,恍惚地,记得他的声音。r
永远沉稳有力,蛊惑而且冷漠。r
她是在自家的门前醒来的,被那大雨声惊醒,身体被雨淋湿,天色暗淡,却已经略微有天光。r
慕久动了一下身体,那钻心的疼痛便袭来,身下火辣辣的痛,感觉还有温热的液体,从下体溅溅流出,她略微地低头,便看见了身下的一滩血,倒抽一口冷气。r
那个男人,果真无情。r
她才刚生下孩子,他便那么急着把她都出来,被雨水淋湿,身体的伤痛还在继续,她几乎撑不住要晕死过去。r
身边放着一个透明的防水袋,就着门前昏暗的灯光她瞧了瞧,是一张支票,她该有的,一点也不少。r
她突然有些苦笑,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那男人做的并没有错,他不欠她的。r
慕久撑起身体推开铁迹斑驳的门,在雨中跌跌撞撞地往屋子里跑,雨下得大,把她身上的血带下来,她走过的地方,蜿蜒成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