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洲却没有接蓝沁递过来的纸巾,而是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哽咽的开了口:“对不起,我失态了。原来你就是师父的妹妹,经常听他提起你。”
“我哥哥是你师父?”
“没错。我刚刚大学毕业,有些笨,做事情总是做不好。大家都骂我,只有师父每次都安慰我,还利用下班时间教我一些整理报表的小窍门。我想请师父吃饭,可每次师父都是抢着付钱,他说……说我和他妹妹的年纪差不多……”周洲说着,又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你喜欢我哥哥,是吗?”蓝沁顾不上安慰女孩,直截了当的问道。
“是,我是喜欢他,可是师父说,只把我当成妹妹……”
“那哥哥拒绝了你,你会因此而憎恨他么?”蓝沁打断了女孩的啜泣。
“你是怀疑我害死了师父?怎么可能呢!我的确是喜欢师父,我也承认他拒绝了我我很难过,可是,我真的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在妄想,师父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爱上我呢?我只希望他过得好,真的,我真的没有害他,如果可以,我甚至愿意替他去死……”周洲语无伦次的辩解着,声音越来越大,办公室的其他同事都纷纷看向这个有些歇斯底里的女孩。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蓝沁示意周洲小声一点:“请你告诉我,这段时间里,我哥哥有没有和人发生过摩擦之类?”
“摩擦……有!有过!”周洲如小鸡啄米一般的连连点头。
“是谁?”
“就是坐在那边的刘海洋。”周洲指着办公室另一头一个正在喝着速溶咖啡的男子说道。
“好,谢谢。”蓝沁说着,便向刘海洋的方向走去,却被身后的邵阳一把抓住了手腕。
“周洲小姐,我还有一个问题,蓝海先生去世后,新的财务总监会是谁?”邵阳猛地贴在周洲的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呃……应该是张哥……”周洲被邵阳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脸色绯红,磕磕绊绊的说道。
“好的,非常感谢。”邵阳扯出了一个礼貌而帅气的笑容,令周洲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蓝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请问是刘海洋先生吗?”蓝沁在刘海洋身后冷不防的开口,吓了刘海洋一跳。
“我去……你们是谁啊……差点吓死我……”刘海洋抱怨道。
“我是蓝海的妹妹蓝沁,听说在我哥哥生前你曾经跟他发生过矛盾是吗?”
“矛盾?那不能算是矛盾吧?只是工作上的意见有些不和而已,各抒己见有一些小口角。怎么?你们怀疑是我杀了他不成?我说蓝小姐啊,你哥哥是白血病死的,虽然是英年早逝,可也应该属于正常死亡的范畴吧?总不能因为我跟他吵了两句,就把我当成了杀人犯吧?”刘海洋摊着手,表情夸张,似是听到了最荒唐的故事。
“没什么,我也只是问问而已。”蓝沁瞟了一眼刘海洋,起身去询问屋里的另外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个叫王菲菲,另一个叫刘艳超,工作业绩一般,和同事的关系也一般。据说两个人是大学同学,一进公司,便谈起了办公室恋情,对于蓝海的事情,他们一问三不知,也不想知道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属于典型的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询问了一上午,二人却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内容,只得悻悻的离开了深蓝大厦。路上,邵阳问蓝沁道:“怎么样?有没有总结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蓝沁摇摇头:“没有,那几个人的话我听起来都没有什么问题。”
“的确,这几个人的口供都有些太过于天衣无缝了。我们回你家看看吧?也许能找出些什么线索。”邵阳提议道。
“好吧。”蓝沁也别无选择,只好点了点头。
邵阳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欠妥,玩味的笑了笑,车子转了个弯,向蓝沁的家的方向驶去。
邵阳的车技十分娴熟,不过一会儿,便抵达了蓝沁所住的小区。蓝沁下了车,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子和自己擦肩而过,蓝沁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感觉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邵阳停好车,走上前问蓝沁道:“怎么了?我们上楼吧。”
蓝沁回过神来,将目光重新投到邵阳的脸上,点了点头:“好。”
邵阳跟在蓝沁身后上了楼,蓝沁的家不大,装潢却十分优雅温馨,邵阳笑了笑,站在门口环视了一下说道:“很漂亮的装修。”
蓝沁找出拖鞋放在地上,语气有些忧伤:“都是哥哥设计的。”
“对不起,不过你哥哥真的很优秀。”
“没什么。”蓝沁摇了摇头:“随便看看吧。”
说罢,蓝沁转身到厨房里给邵阳煮咖啡。香醇的咖啡豆蒸腾起令人沉醉的香气,将蓝沁的思绪带到了很远的地方。
“奇怪……”邵阳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发出轻声的感叹。不知为什么,这间屋子让他感觉莫名的不自在,不是来自于装修风格,也不是来自于物品的摆放,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悄然的滋长与蔓延。
“哎,蓝沁,你家……”
“我想起来了!”邵阳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蓝沁猛地高声打断了:“我想起来了!邵阳,你还记得在深蓝集团会客区的时候,坐在我们对面的男人吗?”
“有些印象,怎么了?”
“我刚刚又见到他了,就在我们小区门口。而且,仔细回忆一下,似乎我上次去警察局的时候,也遇见过他。不会这么巧吧?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遇见同一个人三次?”蓝沁疑惑的看着邵阳的眼睛。
“你是说,你怀疑这个男人有问题?”
“对,我想,这个男人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者,他就是杀害我哥哥的真正凶手!”蓝沁笃定的说道。
“我们走!”邵阳毫不迟疑,起身便向门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