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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深蓝海底的漩涡


  等不及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地板上,蓝沁便早早起来洗漱梳妆。不知道为什么,季亦斻给自己的感觉和邵阳完全不同,邵阳热情爽朗,似乎在他光芒的照耀之下,一切的阴霾都可以一扫而光;而季亦斻则神秘沉默,像是隐藏在层层迷雾之下的黑洞,即便理智告诉自己一定要远离,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去靠近。

  蓝沁对着镜子画上了精致的妆容,算起来,这似乎是哥哥去世后,自己第一次梳妆打扮。尽管悲伤依旧充斥着身体每一个角落,可蓝沁却依旧不希望以一种无精打采的邋遢形象,出现在季亦斻的面前。

  等到蓝沁梳妆完毕,邵阳已经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了。他坐在车里,不停地按着喇叭,高亢而尖锐的声音哪怕隔着几层楼的距离,却依旧震耳欲聋。蓝沁怕打扰到别人,连忙抓起包包冲出门去。

  蓝沁刚关上门,转身便和一个迎面走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蓝沁忙不迭的道歉,不经意的抬起头,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季亦斻。

  “你怎么来了?”蓝沁有些尴尬又好笑的问道。

  “邵阳说在楼下等了你很久,我来看看你们女人为什么会这么麻烦。”季亦斻面无表情的说道,似乎也已经等的不耐烦。

  “那个……刚刚……不好意思。”蓝沁笑着道歉。

  “没事。”

  蓝沁张了张嘴,还想再同季亦斻说些什么,楼下的喇叭声却再次响起,一声比一声长,一声比一声响。蓝沁估计如果再这样下去,邻居们一定会有意见,便吐了吐舌头说道:“我们快走吧。”

  “我说蓝大小姐……”好不容易等到蓝沁出来,等在楼下的邵阳早已焦躁难耐,似乎想对蓝沁抱怨些什么,可看到蓝沁的脸,邵阳的后半句话又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蓝沁微微欠了欠身。

  “没关系,你今天很漂亮。”邵阳温和的说道。

  “谢谢,我们走吧。”蓝沁笑了笑。

  车里的气氛异常压抑,三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都各自默契的沉默着。终于,邵阳轻咳了两声,打破了沉默:“季亦斻,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犯罪心理学硕士研究生。”季亦斻轻描淡写的说道。

  “高材生,不错啊!你今天是怎么来的?坐地铁吗?”邵阳继续问道。

  “嗯。”

  “怎么?你没有车吗?我看你手上的那块表,价格似乎并不低啊。”邵阳阴阳怪气的说道。

  “的确。去深蓝集团这样的地方,若是不穿戴点像样的东西,怕是连门都进不去吧?省省你的求知欲,留给等下要询问的人吧。”季亦斻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轻蔑。

  “昨天我们已经问过一次了,估计再问的话,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吧?”蓝沁扭过头去看着季亦斻好看的侧脸。

  “邵阳,你说昨天那个叫周洲的女孩在你和她说话的时候脸红了?”季亦斻却没有回答蓝沁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邵阳道。

  “对,没错。”

  “那我们就从她下手好了。邵阳,等下你先进去,把她叫出来,我会在一旁观察她的反应。”季亦斻说道。

  “好,我照做。”邵阳的语气里依旧带着一丝不耐烦,却还是答应了。

  凭借着和昨天一样的理由,蓝沁一行人顺利进入了深蓝大厦。按事先约定的那样,邵阳轻轻叩响了财务部的大门,而蓝沁和季亦斻则躲在一旁观察着办公室众人的反应。

  邵阳的敲门声令所有人本能的抬起头来,见到是昨天来调查过蓝海死因的男子,众人又不约而同的迅速低下头去,只有周洲,时不时会抬头偷瞄邵阳几眼。邵阳径直走到周洲的办公桌前,靠近她的耳边,温暖的气息撩拨着周洲的耳垂:“周小姐,我有些私事想找你聊一下,能跟我出来一下吗?”

  未经世事的周洲被邵阳短短的几句话羞得红了脸,她的手指死死的扯着衣角,却还是顺从的跟在邵阳的身后走出门去,眉头微蹙着,唇边却不自觉的上扬着微笑。季亦斻不懂女人的心思,蓝沁却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周洲已经沉浸在了邵阳温柔而又带着些痞气的荷尔蒙里。

  “邵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周洲用仅剩的理智故作淡定的问邵阳。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邵阳装作不经意的伸出一只手撑在墙上,似乎在周洲和整个世界时间撑起了一个屏障:“只是想来问一下你的电话号码,还有……如果今天下班有时间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一起吃个便饭?”

  “这个……”

  “如果你没有时间,也没有关系的。”

  “不不不,我有时间。”周洲忙不迭的说道,语气里的急切将她少女的心思暴露无遗。

  “周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怎么,今天王菲菲和刘艳超没有来上班吗?”蓝沁踩着高跟鞋从不远处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用清亮的声音打破了周洲所有的幻想。

  “嗯,他们今天出差了。”周洲尴尬的退后一步。

  “两个人一起出差?还真巧。不过周洲小姐,你不是一直爱慕我哥哥的嘛?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新目标了呢。”蓝沁扬起下巴,有些咄咄逼人的笑着。

  “我没有……我……反正师父也没有喜欢过我,我又何必一直一厢情愿呢。”周洲似乎在一天之间便放下了所有的悲伤,带着些对峙意味的说道。

  蓝沁冷笑了一下,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周洲,而季亦斻却抢先一步拉开了蓝沁,往办公室里走去。

  “张先生你好,关于蓝海的事情,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帮忙回忆一下。”季亦斻冷冷的说道。

  “又有什么事?问吧。”

  “刘海洋曾经和蓝海发生过一些争吵,你还记得他们争吵的内容吗?”

  “哦,这个啊,好像是因为刘海洋差旅费报销的事情。”老张想了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