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霞把两只镯子戴在了姚燕姿的手上,姚燕姿看到婆婆如此看待她,当即留下了泪水。过了许多天,姚燕姿和李天扬回到古多县,姚字据看到女儿手上的两只手镯,大惊失色,说,这样贵重的镯子你也敢戴在手上?
姚燕姿脸上现出不解的神情,姚字据说,算了,我也不骂你了,也怪我平时不教你,你不懂密支那玉石到底有多么贵重,燕姿,你手上这两只镯子可以买半个古多县,你想啊,你把半个古多县戴在手上,你不觉得危险,我还觉得有危险,赶紧给我拿下来,好好地收藏起来,千万莫要走漏的风声。
听到这话,姚燕姿心里的底气完全泄了,她赶紧把玉手镯摘了下来,收藏好。到了晚上,姚燕姿把玉手镯很值钱的事情跟李天扬说了,说,我先前还有一点儿虚荣,以为自己家里有钱,能给你提供好点儿的生活,以此来弥补我心里的自卑,没想到你妈给我的玉手镯,竟然价值连城,这样子的话,我在你面前就宝贝不起来了,半点儿也宝贝不起来了。
李天扬笑了笑,拉起姚燕姿的手,说,如果你以为那东西是两只玉手镯,那么它们就是两只玉手镯,如果你把它们当作两根草,它们就是两根草,在我眼里,燕姿才是宝贝,才是真正的宝贝,其它的,什么也不是。姚燕姿说,天扬,你真是这样想的吗?李天扬说,真的,我真是这样想的,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不能失去你,我把什么都看得很下贱,唯独把你看得很高贵。
姚燕姿大为感动,说,天扬,谢谢你!你能这样想,我感到很幸福,天扬,你是不知道我内心里有什么样的想法,我总是在想,今生今世遇到了你,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所以我想,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你的老婆,还有,从今天开始,我只把你当宝贝,把别的男人都当成臭狗屎。李天扬听到这话,大笑起来,说,你爸也是男人,难道你把你爸也当作臭狗屎不成?姚燕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说,对不起,我说话过激了,有点口不择言了,我不应该打击一大片的,但是我很在意你,我很在意你对我的态度倒是真的,天扬,今晚我的情绪很好,我们好好地做一次吧?李天扬的情绪也很好,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两人很快脱了衣服,在床上颠鸾倒凤起来。
——这是前话,作个引子,后文将有详尽的叙述。现在再来说李天扬和姚燕姿,他们在瓦平乡陈经科家里住了三天,打算去老鹰跳看望何宜兰,祭奠李地凯。在他们离开之前,陈经科给何宜兰打了电话,告诉她李天扬和姚燕姿即将前往老鹰跳的事情。
离开瓦平乡之前,阿霞拉着姚燕姿的手,说,我这次就不随你们去老鹰跳见妈妈了,我的回朝阳村,闺女不知道你不知道,朝阳村原来叫做猪耳朵村,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村民做尽了坏事,受到了政府的清剿,现在情况有了很大的改变,在村里种植了漾濞核桃、漾濞茯苓、漾濞重楼,还有漾濞乌骨白凤鸡,现在虽然已经出了效益,但是效益远远不够大,所以啊,妈得赶紧回去,等到朝阳村民确实富裕起来,我就到你们身边,给你们带几天孩子。阿霞来瓦平乡陈经科家里时,捉来了十只漾濞乌骨白凤鸡,杀了五只,给了陈经科两只,留下三只,叫陈经科好好养着,临到李天扬和姚燕姿离开时,带给古多县给姚字据。
阿霞不想去老鹰跳,除了朝阳村里事情确实很多,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见何宜兰。经过了两次爱情的折磨,阿霞算是看明白,爱情这东西可遇也可求,但是结局却不是人能所左右的。阿霞想到李天扬是何宜兰的儿子,自己尽管给予了李天扬太多的母爱,李天扬也是把她当作亲生母亲来看待的,但事实是李天扬的确不是她的儿子,何况现在何宜兰也是离开了牛三刘,独自在老鹰跳里过生活,如果就此剥离了她亲爱儿子的权利,无异于拿到杀了她。阿霞是个有良知的女人,又经历了多年的磨难,心境早已平静了下来,她就是失去了李天扬,还有茶金鹊,何况李天扬不会疏远她,她就想到了凑合他们母子相亲,如果在这个时候去老鹰跳,对于何宜兰来说是有些尴尬的。
姚燕姿跟阿霞相处了几天,感觉自己爱上了婆婆,感觉自己深深地爱上了婆婆,现在听到阿霞说不送他们去老鹰跳,心里有些难过,说,我不要妈离开我,我要妈陪我去老鹰跳。姚燕姿说这话的时候,眼泪汪汪的,阿霞看见,着实怜爱,说,闺女,我只是跟你暂时分别,你去老鹰跳,是去见天扬的亲妈,闺女,我告诉你,天扬的亲妈可是漂亮的女人,漂亮女人才能找到天扬这么英俊的男孩子。
姚燕姿听婆婆说起李天扬长得英俊,就拿眼睛去看李天扬,心里甜甜的,说,既然妈不想陪燕姿去,那就只能是我们去了,等到从老鹰跳回来,我们再来朝阳村看妈妈。姚燕姿说过这话,开始准备前往老鹰跳的事情。何宜梅接到陈经科的电话,知道李天扬和姚燕姿即将前往老鹰跳,内心里既激动又不安,激动的是李天扬有了漂亮的老婆,不安的是这情形可能会伤害到枚秸,枚秸可是个漂亮懂事的女孩,跟李天扬很般配,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的结合符合老鹰跳的祖训。
何宜梅接过电话,很快过了老鹰河,来到姐姐家里,把接到陈经科电话的事情说了,说,事情不是朝着我们预设的方向发展,而是朝着反方向发展,天扬是不能留在村里了,有违祖训的事情将再次发生,想不到,我是想不到啊——!何宜梅连用两个想不到,还把啊字拖得很长,意在埋怨姐姐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儿子有违祖训的责任在于母亲当年有轻浮的行为,是当年轻浮行为导致的恶果。
何宜兰当然明白妹妹话中的意思,她想反驳,然而却找不到反驳的语句。何宜兰和何宜梅是亲姐妹,然而因为何宜兰背叛男人背叛家庭,使得何宜梅一家蒙羞,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尽管何宜梅做了很多弥补措施,甚至想以身相许李地凯,却得不到李地凯的积极响应,就在心里埋怨姐姐过分伤了李地凯的心,导致李地凯宁可到漾濞找老婆,也不想在村里找老婆。何宜兰没有找到反驳妹妹的语句,就用轻巧的语气来说话,说,听说是个大老板的女儿,还是一个大学生,我何宜兰的儿子是何等优秀的儿子,也只有这样的女孩才能嫁给他,枚秸何德何能,她怎么可以做我的儿媳妇!
何宜梅看到姐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心里何时惊讶,倒是没有话说了,过了许久,何宜梅说,看样子老鹰跳是留不住天扬了!何宜兰说,有怎样的母亲就有怎样的儿子,他是在学我呢!不过,形势发展到现在,再用固有的模式去看待问题,再用固有的思想去遵循祖训,倒是不合时宜的问题了,儿子长大了,翅膀长硬了,想飞到哪里去,我就是想拉住也是拉不住的,由他吧?
何宜兰说,我在家里做接待他们的事情,麻烦你去跟沙妹说一声,叫他们两口子做好枚秸的思想工作,叫她不要来家里闹,闹得儿媳妇心里不宁静。何宜梅发觉这倒是个大问题,尽管何宜兰没有到沙妹家里下过聘礼,但是何宜兰和沙妹是有过口头之约的。何宜兰希望儿子娶了枚秸做老婆,既可以以此来掩饰她当年出走的尴尬,也可以等到老了时能够有个依靠,现在儿子从外面领了老婆回来,导致问题复杂化,原来想着把复杂问题简单化,在瓦平乡里消化掉,没想到陈经科自始至终没有给她打电话,邀请她去瓦平乡,倒是自作主张,把两个小家伙送回了老鹰跳。
何宜梅不敢耽搁,即刻来到沙妹家,把事情原委说了,枚秸心里很是不平,说,妈,我早就说过我跟李天扬是没有戏的,你硬是不听,花力气来凑合我们,现在凑合出结果来了吧?自取其辱,这就叫做自取其辱。沙妹看到事情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心里也是不好受,她听了女儿的话,心里更是伤感,说,我当初那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我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你难过,我也是很难过,你就少说几句吧?
枚秸却不理解母亲心里的苦楚,说,你女儿既没有缺腿,也没有缺胳膊,想要我的人多得很,我现在就去找李自学,答应了他的求婚。李自学是老鹰跳人,是老鹰跳小学里的老师,是个文学作者,在《南全日报》等等报刊杂志发表了不少小说,在云离县里有很大的影响力,被誉为云离县才子。
李天扬不爱枚秸,李自学却把枚秸当作了宝贝,向枚秸发动了猛烈的攻势,枚秸没有得到李天扬的准确信息,没有答应李自学,现在得到了李天扬带老婆回村里的消息,枚秸也是硬气,立马决定答应李自学。看着昂然走出去的身影,沙妹摇了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弄不懂,看来我是老了,看来我真是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