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姚燕姿从沉醉里清醒了过来，她轻轻地推开了李天扬，把李天扬的头放倒在床上，用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李天扬。姚燕姿脸色绯红，胸脯剧烈起伏，说，不好意思，是我过于激动了。
李天扬跟大姐有过男女情事，晓得男女情事的美妙，巴不得姚燕姿紧紧地抱住她不放，他很在意姚燕姿对他的搂抱。李天扬临危不惧英勇救人，中队长就事论事，忘记了李天扬从前的违纪问题，给李天扬申报了二等功，很快得到了上级领导的批准。到过现场的几名战友想到功劳这么容易就被李天扬得到，身上有功劳，退伍后肯定会有好工作，他们的肠子都悔青了。
表彰李天扬那天是个阴雨天，但是阴雨天丝毫也没有影响到人们的情绪，整个中队里流淌着热烈的氛围。姚字据带着女儿来到了古多县武警中队，感谢武警中队领导为党和人民培养了一名英勇战士，感谢李天扬不惧洪流救了她的女儿。姚燕姿打扮得风姿绰约，站在父亲的身边，把她多情的目光投向李天扬，在李天扬的身上睃来睃去，弄得李天扬心里慌慌的，脸红红的。表彰仪式结束以后，姚字据请中队领导和李天扬到漾濞饭店里吃饭。饭局结束，李天扬回到中队，三班长走上前去，用手拍了拍李天扬的肩膀，说，李天扬，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立了二等功不说还会娶美人做老婆，早知道会有这些好处，我们当初就不该把你丢进河里的，我自己下河救那个女的就是了。
听三班长说起把他丢下河里的话，李天扬心里不快，说，算我运气好，如果运气不好，你们早就给我开追悼会了，一个人连性命都没有了，还娶什么****美人做老婆？我算记得你们了，我算是记得你们的心有多么凶狠了，今后我就是变成了鬼，也不会绕了你们几个的，等着受到老天给你们的惩罚吧！
李天扬嘴里说这话，表情严肃，忿忿不平，心里却像吃了蜂蜜，感觉香香的，甜甜的，有说不出的舒服。三班长和几个把李天扬丢进河里的战友听李天扬说起这话，感觉心惊肉跳，脸色变得寡白。他们自觉做了坏事，心里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李天扬把他被迫救人的内幕告诉给中队的领导，他们是会受到部队纪律处分的，就不赶紧上前说好话，说，这事是我们做的不对，年轻人做事欠考虑，正常，很正常，还望你老人家不要计较就是。
李天扬嘴里说着没事没事，心里却在计较。李天扬渴望见到姚燕姿，想娶了姚姚姿做老婆的愿望变得十分强烈，苦苦地煎熬着李天扬。姚燕姿是漾濞饭店老板姚字据的女儿，目前正在读大学，将来会有大学文凭，会有很好的工作，而李天扬出生于云离县老鹰跳，父亲虽然也去过漾濞，在漾濞云台山工作了几年，跟姚字据有点儿交情，但是现在他已经死了，而母亲虽然还活着，但是母亲对于儿子的前程是不会有什么多大帮助的。飘逸在高空的白云或许知道人们对它们有感情，对它们发出过无数的赞美，但是白云什么时候又顾及过人们内心里的感受？它们自顾在天空里飘逸，游走，聚齐，消散，它们管不了人间的冷暖，它们在寻找它们的空间。
李天扬退伍回到老鹰跳。看到儿子回到家中，非但没有少了肉，少了骨头，相反英气逼人，身板硬朗，何宜兰自然高兴，问寒问暖，百般呵护。李天扬长时间跟母亲分离，没有得到过母爱，现在面对母亲的爱意，心里反而显得不自在，忸怩不安，不知道如何应付。李天扬在家呆了两天，径直来到朝阳村，在朝阳村里见到了阿霞，心里格外欢喜，母子相别几年，阿霞又因为被人误以为死亡，这情形很让李天扬伤心，现在见到母亲，母子情深，悲喜交加，显得格外亲密。
赵千巧这时已经把村主任职务交给了阿霞，她得到阿霞的儿子来村里看望母亲的消息，脚不着地感到村政府，在村政府里见到李天扬，在心里直说阿霞有福气，了不得，在心里赞叹阿霞不仅有漂亮的女儿，还有英俊的儿子，是个儿女双全有福气的女人。阿霞跟赵千巧打了招呼，向她介绍了李天扬，说，中午在村里吃饭吧？
阿霞当了朝阳村主任，为了促进村里的发展，为了多为村里做些事情，也为了避李石头的嫌，阿霞主动离开了李石头家，搬到村政府里住宿。阿霞为自己准备了一套餐具，如果不是上级领导来到村里，阿霞总是自己动手做饭吃的。赵千巧看到阿霞生活清苦，说，要不，叫村民交点提留款？阿霞说，村民刚刚从贫困里走出来，他们生活不容易，算了，我一个人能吃多少呢？有政府发的工资和村政府补助，节省一点，够了，何况我还可以自己栽种蔬菜，养鸡养鸭。赵千巧说，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总得为儿子和女儿想想吧？阿霞说，他们有人管，相信他们会管好两人的，我呢？还是多为村里做些事情吧？
赵千巧看到阿霞廉洁，又不为自己的话所打动，就在私下里找了些人，遇到村里有红白喜事时就把她请到家里，紧接着来到瓦平乡，找到果松平，把阿霞拒绝村民提留生活清贫的事情向他作了汇报，果松平说，李地凯走进云台山，走出云台山，还带着阿霞走出了云台山，来到我们瓦平乡，算是给我们瓦平乡带来了福音，难得啊，真是难得！果松平感叹过，在随后的乡党委会议上，把阿霞自律的事情讲了个透彻，叫乡领导到朝阳村时尽量不要吃喝，如果确实需要吃饭，应当先作考虑，自行带去食物，说，猪耳朵村变成了现在的朝阳村确实不容易，现在是阿霞在那里坚守阵地，我们千万不要为难寡妇人，何况现在的朝阳村时县里的典型，到时候被人告到县里，为了一张嘴而丢到了前程，实在划不来，划不来的事情最好不要做。
经过果平乡的动员，瓦平乡政府工作人员去朝阳村，大都谢绝了吃喝，有人下去也是自带了肉类，到村里加工一下即可，非但没有增加村里的负担，相反还改善了阿霞的伙食，增加了阿霞的营养，阿霞把剩菜剩饭保管好，还可以吃几顿，形成了一道独特的接待风景。赵千巧看着李天扬，说，你爹是走出云台山的人，你妈也是走出云台山的人，他们见识广博，心地善良，都是好人，都是会得到好报的人，我这个人没有文化，但是看气人来还是蛮准确的。
赵千巧说过这话，跟李天扬说了再见，走出了村政府，回家去了。阿霞边做饭边看李天扬，越看越觉得儿子像李地凯，就在心底怀念起李地凯来，眼睛里就有些湿润了，好在有烟火做掩饰，免去了被儿子看到的尴尬，说，你现在回来了，看到你健健康康的样子，妈很高兴，所以啊，你在这里住个三两天就回去，去跟亲妈生活。李天扬说，她虽然是我亲妈，但是我心里是不认的，我认的亲妈是你，你才是我的亲妈。阿霞看到李天扬这样子说，心里假装生气，就提高了说话的语气，说，天扬，你是不可以这样子说话的，亲妈毕竟是亲妈，你到了部队这几年，你亲妈在老鹰跳盖了房子，为你守候山林，管理核桃林，她这样做的目的，还不是为了你好，作为儿子，你应该体谅母亲的心，她当时离开老鹰跳，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
李天扬看到阿霞不但不恨何宜兰，还在为她辩护，心里很感动，就在心里说，难怪爹不远千里，前往漾濞把妈带回来，原来妈不仅有好看的面容，还有一颗慈善的心。李天扬不想伤害母亲，当即答应过几天回去，回去好好跟母亲相处。阿霞看到李天扬答应，心里自然高兴，说，你妹妹离开了云离县，错过了与你相会的时机，好在假期很快就会到来，你们很快就会见面，还有，我前些日子参加了果元艳的婚礼，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你们已经分了手，我本来是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可是呢，我又怕影响到你，就没有告诉你了，也好，人家是乡长的女儿，长得难看不说，脾气还大，到时候会为难了你，分手就分手，没什么了不得的！
李天扬在朝阳村里呆了两天，回到老鹰跳，刚进屋，沙妹就带着枚秸走了进来。何宜兰看到沙妹带着女儿来到家里，心领神会，赶紧叫她们母女坐下，又是糖果又是茶水招待她们。沙妹看着李天扬，越看越爱，说，天扬，我们今天来你家，有重要事情，你看看枚秸，看看枚秸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李天扬以前没有注意到枚秸，后来又去当兵，几乎没有了印象，现在看听到沙妹问话，就正眼看了枚秸几眼，发觉枚秸长得很好看，说，很好看，特别好看。沙妹听到李天扬赞美枚秸漂亮，顿时心花怒放，说，我跟你妈妈有过约定，是什么约定呢？现在是新社会了，父母是不能替儿女包办婚姻的，可是父母为儿女婚姻适当操心，也是可以的。何宜兰看到沙妹说话说话不爽快，就接过话头，说，你沙大妈的意思是叫你跟枚秸多交往，到时候娶了枚秸做老婆。
枚秸被何宜兰当面点破，很不好意思，红了脸，偷偷地观察李天扬的表情。李天扬也是不好意思，说，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我想先干点什么事情，等到事情干好了再来考虑这件事。枚秸从李天扬的话里听出了拒绝的味道，就站了起来，走了出去，沙妹随即跟了出去，她们回到家里，枚秸流出了眼泪，说，妈，你的女人是人，不是牲口，不是可以随便在人面前兜售的牲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