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头的母亲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茶金鹊为什么没有向她打探母亲现在的去处,等到她反映过来,正想向茶金鹊说明阿霞已经去了瓦平乡陈经科家里时,赵千巧走了进来。
赵千巧走进厨房,用两眼朝四周看了看,说,好你个老妈子,胆子也太大了,你不晓得我们现在叫做朝阳社,你还以为我们还是猪耳朵?是可以乱来的?李石头的母亲听社长这么说,感觉莫名其妙,说,社长你莫乱说,我又没有做坏事,你不能用那样毒辣的语气跟我说话,也不要用那样毒辣的眼光来看我,我是个胆子很小的女人,我好害怕!赵千巧说,既然知道害怕,既要老老实实做人,千万不要做昧了良心的事情。
李石头的母亲更加莫名其妙,说,我做什么昧了良心的事情了?你可得把话说明白,像这样云里雾里的,我听不懂!赵千巧说,我听人报告说阿霞的女儿来你家里了,可是当我来到你家里却不见阿霞的女儿,肯定是被你藏起来了,你想把救了阿霞当功劳,强怕阿霞把女儿嫁给你的儿子做老婆,心术不正,典型的心术不正。李石头的母亲把话听明白,说,如果不是想到你是社长,我跟你没完!我过去是没有好好教育好儿子,但是现在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早就学会了重新做人,我又怎么可以有那样的想法呢!就是你做社长的来凑合,我也是不能去祸害了阿霞女儿的,阿妹,出来,社长来了,社长来看你了!
茶金鹊应声走了出来,她看到赵千巧,愣住了,站在门口不动。赵千巧看到茶金鹊也是惊呆了,她被赵千巧的美丽惊呆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赵千巧稳定了情绪,走了过去,伸出手,拉起茶金鹊,说,我是从电影里看到过漂亮姑娘,我没有想到人世间竟然有比电影里更加漂亮的姑娘,了不得,真正是了不得,你可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李石头的母亲说,开口姑娘,闭口姑娘,没有文化,没有见识,亏你还是社长,算是白当了,我告诉你,阿霞娘家把儿子叫做阿弟,把姑娘叫做阿妹,既亲切又好听!
赵千巧瞬间喜欢上了茶金鹊,说,我想认你做了干妹妹,好不好?茶金鹊看到赵千巧年纪不是很大,说话做事爽快,当即同意,说,好,我愿意做你的干妹妹,姐,这可是妹妹的福分呢!茶金鹊还没有正式拜赵千巧做干姐姐,但是她在说话之间,已经把事情给挑明了,赵千巧自然欢喜,说,中午你在这里吃饭,晚饭你去姐姐家里吃,我要请你在姐姐家里好好住几天。
茶金鹊听赵千巧要留她在村里住几天,猛然想起离开干妈家里时没有说过去哪里的,说,姐,我忘了跟妈妈说去哪里,如果我不回去,我妈妈会着急的。赵千巧说,你干爹来接你妈妈回去时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我这就回家给你干爹打电话,告诉他们你在姐这里,然后来陪你吃中午饭。赵千巧之所以及时与茶金鹊拜了干姐妹,一方面是想以此方式挽留阿霞在社里,留在社里帮忙发展生产,另一方面是想以此方式阻断李石头母子对茶金鹊的企图——李石头母子贼胆再大,也是不敢打社长妹妹主意的。
赵千巧用巧妙的方法化解了她自以为是的危机,心里很高兴,拉起茶金鹊说,还是我们一起去打电话吧?等到打了电话,我们再回来吃午饭的。赵千巧拉起茶金鹊走出了李石头家里,回到自己家里,跟着拿起话筒,把电话打到了陈经科家里,莫娇佩接着电话,晓得茶金鹊去了朝阳社,说,金鹊也是的,真不懂事,去哪里也不是说一声,害我们为她担心着急,这不,她妈都要急哭了!
赵千巧说,请你把话筒给金鹊妈妈,我想跟她说几句话,莫娇佩把话筒递给阿霞,说,霞妹,姓赵的要跟你说话。阿霞接过话筒,赵千巧说,霞姐,我现在跟金鹊拜了干姐妹,你不反对吧?听赵千巧跟女儿拜了干姐妹,阿霞深感诧异,说,这样子不好吧?我比你大不了几岁,怎么可以做你的婶呢?赵千巧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从前七十岁的姜子牙还摆二十几岁的小皇帝做干爹呢!婶,不碍事,不碍事的,就这样了。赵千巧为了证明自己行为的合理性,就拿姜子牙来说事,至于历史上又没有姜子牙摆小皇帝做干爹的事情,赵千巧不想去考虑,事实上也无从考证,因为姜子牙时代只有国王,没有皇帝,自然没有拜小皇帝之说。
阿霞看到女儿去了朝阳社,和赵千巧拜了干姐妹,心里不再为女儿担忧,放下心来,说,金鹊为什么要背着我们去朝阳社呢?弄不明白,我是弄不明白,真真有些糊涂了。施雪音说,这事要是搁在我身上,也是会去朝阳社的,姐,你想,你在被朝阳社里的人救出来的,而且在朝阳社里呆了那么长时间,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故事?你有没有被人欺负?这些都是做女儿的应该去了解的,如果人家给了你好处,做女儿的也是会去感谢的,兴许,还会以身相许也说不定。
阿霞认同了施雪音的话,就在心里担忧女儿会不会对李石头生出感情,如果女儿因此而想到嫁给李石头,那将是大错特错的问题,然而阿霞没有把心里的担忧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女儿爱恋的是李天扬,她不可能在短时期内改变自己的思想。
吃过中午饭,莫娇佩、阿霞和施雪音前往老鹰跳。在此之前,在得知阿霞依然活在人世的消息之后,何宜兰感觉自己是鸡占了鸠巢,心里好是难过,就来到妹妹家里,说,听到阿霞死亡的消息,我的心里好是难过,就想到了回家,想在家里给儿子守地盘,现在晓得阿霞还活着,心里是自然高兴,可是仔细想想有觉得很难受,我到底是要搬走呢?还是留在原来的地方?
何宜梅此时正在烦恼。何宜梅最初听到阿霞还活着的消息,立马兴奋起来,赶忙到沙妹那里探寻到是李地深说出来的,就来到瓦平乡政府,向果松平汇报了李地深造谣生事的问题。何宜梅想借这件事警告李地深不要多事,告诫李地深老老实实做人。何宜梅没有想到阿霞还真是活在世上,显示了李地深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在村里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村民纷纷跑到他家里去询问,李地深经过派出所来询问,晓得何宜梅心里不能容她,心想自己是个死里逃生的人,又何必跟一个年轻女娃子去计较呢?也不把自己险些被抓去坐牢的事情放在心上,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日子倒也过得逍遥快活,就是村民来家里询问,也是以胡乱猜测掩饰过去,算是给足了何宜梅面子。
何宜梅自己走进了死胡同,就在心里痛恨自己心胸过于狭窄,痛恨自己跟李地深过不去,正在心里烦恼之际,何宜兰走进家门,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原本想向妹妹讨要主意,没想到被妹妹抢白起来,说,这事能怎么样处理?都是你自己找的,好好的男人不爱,偏偏要去爱一个瘸子,不能理解!何宜兰以前是不允许人家在她面前提起瘸子两个字的,现在离开了牛三刘,对他的感情已经淡了几分,又是妹妹在她面前提起,就是想发怒也发不起来,感觉心里格外添堵,就把脚朝地上跺了几下,说,何主任,何大人,你就装腔作势吧?我不求你!
看着姐姐恨恨地走出了家门,何宜梅感觉自己对姐姐确实有些过分,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人,怎么可以不相亲呢?到了晚上,何宜梅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就跟男人说了,杨介良说,自作自受,不干不净。何宜梅说,你是说我姐很脏?杨介良有意把话说得糊涂些,说,我倒是没有这样说,如果你想这样说,我也只能赞同,谁叫你是我老婆呢?何宜梅看到男人说话含糊,心里有气,说,介良,我们是夫妻吧?夫妻之间有什么话不可以明说的?看样子是我没有把你喂饱,不知道饿汉子内心里的饥渴,那好,今晚我就交给你,你想怎么整我都没意见。
第二天,何宜梅叫起杨介前,两人渡过老鹰河,走向何宜兰家。何宜兰把屁股翘得高高的,正在院子里砍猪菜,红色的内裤露出了半截,跟周边的白肉形成了鲜明的比照。何宜梅走到何宜兰面前,说,姐,砍猪菜啊!何宜兰昨日受了妹妹的气,心里还在难过,现在看到妹妹走上门来,就是想促使自己变得热情些也是难以做到,就把高高的屁股收起,站起来,不冷不热地说了声坐,率先坐了下去。
何宜梅并不介意姐姐对她的冷淡,脸上露出俏俏的笑容,拉起杨介前,只管坐下,看着何宜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