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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茶天明鸡街应鹊


远方的山谷里,突然出现了一堆篝火,无数只飞蛾猛烈地扑向篝火,爆裂之声不绝于耳。又见两个孤独的人影从天缓缓而下,坠落在篝火里,相拥,高唱,渐渐化作了永恒。茶天明晓得自己难以抵御阿霞的魔音,阿霞也晓得自己不仅套住了茶天明,也套住了自己,她想我们的感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我还能犹豫么?我不能再犹豫了,我要去寻找爱情,去寻找属于我们的爱情。

茶天明向阿霞奔了过来,阿霞向茶天明奔了过去,他们不想再掩饰自己的感情,他们毫无悬念地拥抱起来,拥抱着向树下走去,等待已久的爱情在远方山谷篝火的照耀中,在虚幻影子的相拥中化作了现实,由唱鹊而演绎出来的爱情故事,在这片古老而又逼仄的土地上流传起来,没有格萨尔王传说的经久绵远,但有悉达多寻道般的悲怆,斩获爱情收获喜悦的意义远远高于菩提树下的冥思。

阿霞突然停止了走路,转过身子,向茶天明温柔地笑了笑,径直走向附近的一个秸秆堆,坐下。茶天明看到阿霞坐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过去吧?担心被阿霞责骂,不过去吧?又怕阿霞骂自己不懂感情。茶天明犹豫了几分钟,到底走了过去,站在阿霞面前抓耳挠腮。阿霞看到茶天明的狼狈相,心里暗喜自己出师顺利,找了个嫩伙子。阿霞用柔媚的目光看着茶天明,说,我是不是很可恶?茶天明说,不可恶。阿霞说,我还以为你把我当成了母老虎呢!瞧你现在这样子,很好笑,真的很好笑,你就不会坐下来?跟我好好地说几句话?茶天明坐了下来,身子离阿霞远远的,阿霞看见,扬起细小的脖子咯咯笑了半天,说,我又不是母老虎,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坐过来,抱着我,我感觉到好冷,好冷啊!

茶天明心想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怕女孩子不成?就把身子挨了过去。阿霞娇躯轻扭,把自己扭进了茶天明的怀里,惊得茶天明猛地跳了起来,阿霞再次扬起细小的脖子咯咯笑了一阵,说,我要把自己吊在你的脖子上,这样子很舒服。阿霞说完,站了起来,也不管茶天明愿意不愿意,一把搂住茶天明的脖子,把自己的身子吊挂在他的身上。茶天明感觉到一阵热流从脚底板升了起来,涌向全身,整个身子顿时软了下来,跌坐在地上。阿霞就势躺在茶天明的怀里,用两眼望着茶天明,目光里充满了爱意。茶天明说,场子里有那么多伙子,你为什么偏偏要喜欢我?阿霞说,我就喜欢你,怎么了?嫌我不够漂亮?如果嫌弃我,趁早说出来,我们各自走开就是。

茶天明说,哪里,哪里,不是那么回事,是我的原因,我唱不好鹊。阿霞说,我不要听你唱鹊,我只要你说你爱我。茶天明忽然感觉自己沉到了火盆里,火盆里的炭火燃得旺旺的,正在释放出大量的热能,他的手不自觉地伸进了阿霞的胸衣里。阿霞用力地抓住茶天明的手,把他的手抓了出来,紧紧地捏着,说,我们从相遇到相识,才几分钟?你就想占我的便宜,你不老实,你在欺负我,你在狠狠地欺负我,我不要被你欺负。阿霞自顾自地哭了起来,弄得茶天明哄不是,不哄也不是,相当的不自在,正想站起来走动时,阿霞突然捉住茶天明的手,把他的手猛地送进了自己的胸衣里,由着他抚摸自己的****。茶天明摸了一阵,突然抬起头来,用诧异的口吻说,那里面好像装着豆浆,装得饱饱的,装得鼓鼓的,摸起来好舒服。阿霞说,我也不晓得里面装的是豆浆?还是水?应该是水吧?不过?我是很喜欢吃豆浆的,是豆浆留在里面也难说,反正我也说不清楚。

茶天明说,那我吃吃看,看看是豆浆还是水。茶天明说着,强行解开了阿霞的****,俯下身子,咬住阿霞的一只****,用力地吮吸起来,然而他什么也吮吸不出来,茶天明说,里面有塞子,堵住了。阿霞闭着眼睛,口里喃喃自语。阿霞晓得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茶天明的手在阿霞身上游走,由上到下,由轻到重,他的嘴里发出了沉重而急促的喘息声。转眼之间,茶天明变成了饿狼,他想厮杀,跟眼前的女人厮杀,最终取得胜利,然而就在他举起进攻的武器时,阿霞猛地推开了他,站了起来,坐到一边去了。

茶天明仿佛受了委屈似的,闷闷不乐地坐着,阿霞看到他伤心的样子,心里也是不好受,赶紧走了过去,抱起茶天明的头,说,不到季节花不开花,不到季节不结果,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又何必在意这一时刻?阿霞轻言细语,柔声劝慰,茶天明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用手打了自己两个嘴巴,阿霞见状,赶忙阻止他的动作,说,我不要你打你自己的嘴巴,我要你抱着我睡,老老实实地抱着我睡到天亮。

在女人面前,再坚强的男人也会变成听话的孩子。茶天明发觉自己爱上了阿霞,他想我既然爱上了她,今后就要和她一起过日子,就要互相尊重,如果现在强要,那么就会伤害她,自己岂不变成了不讲道理的男人?茶天明想到这里,听话地点了点头,在秸秆堆里挖出一个洞,叫阿霞进去,他随后跟了进去,抱着阿霞睡了。第二天醒来,阿霞看看茶天明,看到他眉清目秀,天方地阔,心里暗暗欢喜。茶天明看到阿霞面容亮丽,杨柳蜂腰,暗想自己艳福不浅,得好好珍惜人家。阿霞问清楚茶天明的老家,说,我现在去新寨我外婆家里,你去还是不去?

茶天明发觉自己一分钟也离不开阿霞了,现在听阿霞说要去新寨外婆家,他没有半分钟的犹豫,立刻跟在阿霞的后面,向新寨走去。到了外婆家,阿霞羞怯地叫了声外婆,把茶天明推到外婆的身边。外婆看到外孙女衣着不整头发凌乱的样子,心中暗自说好,把外孙女拉到身边,脸色由阴转晴,高声大骂茶天明欺负了她的外孙女,把茶天明撵出了家门。阿霞看到外婆把茶天明撵出了家门,眼泪立刻就来了,说,外婆是个狼外婆,狼外婆棒打鸳鸯散,我不要狼外婆,我不理你了。

阿霞的外公走到阿霞面前,拍拍她的肩膀,说,外婆是故意这样做的,你想我们不给人家点颜色看,轻易地把你送给人家,人家会看重你吗?听过外公的解释,阿霞破涕为笑,搂住外婆的脖子撒娇,外婆说,你以后要学唱鹊,跟人家唱几天几夜,等到人家半分钟也舍不得离开你时才答应,这样子人家才会看重你,你以后才会被人家看得起,才会有好日子过。阿霞说,我不要学唱鹊,我要和他面对面地说话,我不要和他隔着沟唱鹊。茶天明被阿霞的外婆撵出了家门,心里很不是滋味,径自下山来到鸡街农机培训站,走进宿舍,躺在床上。班主任那天也很困乏,懒得督促学生练习。班主任吃了晚饭,走进学生寝室,看到茶天明正在蒙头大睡,心里顿时来了气,握起拳头就想打他,说,懒虫,真是大懒虫,我是不能再教你了,你给我回家去!

班主任说这话,从表面看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其内心里却不是这样的。班主任明白茶天明已经进入了青春萌动期。班主任没有想到他的弟子早已在梦里讨老婆,并且把梦中讨老婆的事情演变成了真实事件。外婆叫阿霞赶紧回家,阿霞不肯,她想到山下去找茶天明,她的行动受到了外婆强烈的干预,说,世上只有藤缠树,世上没有树缠藤,女孩儿不能做不尊重自己的事情。阿霞眼看事情无法按照自己思路进行,伤心地离开了新寨,回到了龙潭老家。赵关乎看到女儿恹恹无力的样子,赶忙叫左英绣过问这件事,左英绣说,从吉村打歌场回来的娃儿,哪个不是茶饭不思?哪个不是睡觉不宁?莫要管她,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阿霞在家里生气的时候,她的外婆来到了鸡街农机培训站,找到茶天明的班主任,说,你管教得好啊,你的弟子把我的外孙女都给勾走了。班主任莫名其妙,等到他从阿霞的外婆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赶忙把茶天明叫到身边,说,你这只小公猫叫春了,我还被蒙在鼓里,看样子我得放你走了,你现在就回家,把你父母亲叫到学校里来办理退学手续。茶天明不理解班主任和阿霞外婆的好意,以为是自己做了错事,一个劲地向他们认错,班主任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暗笑,表面却露出要坚决把他扫地出门的神态,叫他即刻回家。茶天明不敢不回家,他回到了家里,不敢跟父母说实话。茶天明的父亲是云台山开大车的司机,看到儿子从学校里回来,闷闷不乐的样子,预感到儿子不是偷了东西就是打了架,耐着性子再三追问,茶天明只好说出了事情的经过,说,老师叫你去一趟,我先去学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