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丽说，我突然发觉天下间最无聊的事情莫过于读书了，所以我走了，干革命去了，先是搞传销，亏得一塌糊涂，后来嫁给了一个老师，我还以为嫁了一个好老公，不想老师地位崇高实际效益不高，后来就跟他分了手，从那以后做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对了，你现在过得还好吗？姚字据说，好个屁，简直是度日如年。真的么？辞职算了，到我这里来当个副经理怎么样？说实话，我对你还是有好感的，天天都想着你呢！你可是我的初恋啊！陈美丽说，对了，你来捐款？捐什么款？姚字据说，我说错了，我是来送请帖的，后天就是教师节了。陈美丽说，我们的钱学校也要啊？姚字据说，我们学校穷得只剩几根骨头了，典型的营养不良，什么钱都敢要，连麻风院和戒毒所都送了请帖，******送去的。陈美丽轻轻地叹了口气，坐到姚字据的身边说，我捐五百，不过，我建议你交给学校两百，剩下三百用在我这里，我这里的小姐是经过正规培训的，有点味道。
陈美丽撩起裙子，从袜子里抠出五张钱递给姚字据，说，我明天要去省城，参加歌厅协商会议，后天就不去你们学校了。陈美丽说，你今天难得来，我想跟你做一次，怎么样？你看我还挺讲情义的呢！陈美丽说着，格格笑了一阵，抱着两只颤动的****，扭进了姚字据的怀里。姚字据抱着陈美丽，身子不自在起来，心里很自然地朝那方面想了，然而姚字据知道只能心动而不能行动，眼看自己就要当副教导主任了，在这关键时刻，他不能弄出对不住自己前途的事情来，说，我今天很忙，也很累，改天吧？姚字据掐了掐陈美丽的****，说，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有时间我一定来，好吗？陈美丽说，那么，让我在你身上靠靠吧，其实我也挺累的，生活，唉！还有，你过得不好，是因为你没有当官，哪天我去找你们教育局长，把他攻克下来，叫他任命你当校长，日子就会好过些！
听陈美丽说这话，姚字据好生感动，谁说****无情？****其实还是讲情意的，就看你遇到了什么样的****。姚字据具备了这种思想，这种思想在后来的生活过程中得到了真实的体现，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没有白来世上，算是对得起人世。过了许久，姚字据轻轻地推开了陈美丽，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站起来，走出了难得美歌厅，向学校走去。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下午六点，除了门卫室里有几个老师在吹牛，整个学校显得极为寂静。姚字据走向校长室，想向校长汇报取得的丰硕成果。走到校长室门外，姚字据听见常嫌弃的话，说，看你把姚字据收拾的！王石证说，谁叫他得罪我的心肝宝贝呢！常嫌弃说，谁是你的心肝宝贝了？跟着，校长室里传出了一阵浪荡的声音。姚字据透过窗帘间的缝隙朝里看，看见王石证和常嫌弃搂在一起，心里鬼火直冲，心想我为学校送请帖，磨破了嘴皮子，弄回来一千块钱，你做校长的却在办公室玩屄，老子不伺候你了！姚字据愤然离开了学校，塌着夕阳的碎步走向难得美歌厅，打算去找找陈美丽，在她身上找到愉悦的心情。
太阳仿佛老年妇女的月经，久久没有干净，在天空里游弋，如同幽灵似，如同鬼魂。阳光仿佛温吞水似的，没有热度，照耀着，给古多县城披上了橘红的外衣。姚字据走进难得美歌厅，问陈美丽在不在？先前说自己很瘦的小姐凑了过来，说，我们老板有事出去了，你想做事，找我啊？姚字据心里想着陈美丽，但是要想真的跟陈美丽做那事，他还是放不开的，现在听说她不在，心里暗喜，就点头答应了。小姐看见姚字据答应做事，脸上淌过一丝温情，把他领进了包间，说，就是这里？你想怎么玩？姚字据说，做那种事情还能有玩法？不就是进进出出几次，放掉就行吗？还能有什么玩法？那个小姐说，我叫粉嫩，全身都是粉嫩的，你说的玩是快餐，如果想深层次地玩，得讲究方法，比方说玩吹灯就很有味道，当然，不同的玩法有不同的价格，就看你想出多少钱。
姚字据接过两次婚，他还没有玩过老婆以外的女人，现在听粉嫩说起玩女人的方法，既惊讶又懵然，不知道该选择什么玩法？姚字据抬起头看了看粉嫩，说，你有四十岁了吧？粉嫩听姚字据说她有四十岁，心里顿时不快，把眼睛瞪得圆圆的，用手推姚字据，做出想把他推出去的样子，说，我才二十五岁，告诉你，我还是一个大学生呢！姚字据在心里说你是个大学生，我妈还是个研究生呢！姚字据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他在想他是为了报复校长玩教导主任而到歌厅找乐子的，没有必要把心情弄得很坏，他抬起头，看见粉嫩脸上有些麻子，心想麻子婆娘水多，说不准粉嫩有些水平，就同意跟粉嫩睡觉。
粉嫩用手推姚字据，明显是个假动作，她舍不得即将到手的钱。看到姚字据同意做事，她立刻脱了衣服，光溜溜地站着，说，两百块！给钱！姚字据看到粉嫩浑身黑森森的，一点儿也不粉嫩，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正想离开房间，命根子却挺了起来。姚字据以前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情境，现在面对这种情境，心里很不自在，想到自己看过粉嫩的身子，如果不给钱就走掉，心里不安。粉嫩感觉姚字据在犹豫，说，看你那东西，挺得像烟囱，如果不做，会憋出病来的。粉嫩说着，上前给姚字据脱衣服，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姚字据的命根子，说，这东西长得不错，挺逗人喜欢的，不知道接下去行不行？姚字据豪气顿生，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等会儿不把你整得死去活来才怪。粉嫩接过姚字据递过去的两张百元钞票，仰面倒在床上，把两腿分开，说，你做吧，我还要做生意呢！姚字据这时已经顾不得害羞，上了床，说，没有前奏？就这样直接搞？我们又不是牲口。粉嫩说，人远比畜生不要脸，现在的你是公狗，而我呢？是母狗，我们正在做狗交配，你说是吗？
姚字据不明白粉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蒙了，说是吧？很难为情，说不是吧？好像是这么一回事。粉嫩看到姚字据愣愣的样子，表现出很开心的神气，说，别发愣了，赶紧做啊？粉嫩抓住姚字据的命根子，给命根子带上套，她的动作诠释了熟能生巧，证明粉嫩接纳了很多男人。粉嫩把姚字据的命根子塞进自己的阴道里，嘴里立马发出欢悦的叫声。姚字据感觉自己的命根子俨然成了一艘孤舟，在又深又宽的海面上航行，不明所以，不知所措，不用半分钟，孤舟失去了方向，顿然消失在茫茫的海洋里。天阴沉沉的，风冷飕飕的，几点苦雨落了下来，打在姚字据的身上，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和恐惧。姚字据想到自己才三十多岁，对付女人的武器就这样焉了，今后怎么来管理自己的老婆？姚字据从粉嫩的身上下来了，气喘微微，冷汗森森，说，怎么这么快就泻了？粉嫩毫无表情，好像刚才不是与人****，而是官员念文件，面无表情，说，要不怎么叫快餐呢！快餐就是这样。粉嫩想抓住姚字据，满心希望他以后能再来，露出深情款款的样子，说，主要是不熟悉，我不知道你的长短，你不知道我的深浅，配合不好，这样吧？你再给我五十块钱，我们再做一次！
姚字据说，说我不知道你的深浅，有道理，说你不知道我的长短，没有道理，你刚才不是看到了么？姚字据晓得粉嫩会极力掩饰自己，虚构事实对于她们这种人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姚字据感觉自己很失败，了然无趣，他不想在粉嫩面前再次出丑，赶紧穿好衣服，走出了包间，贼一样地朝四周看看，看到外面没有熟人，赶紧走了出去。姚字据刚刚走到大街上，就遇到了一个熟人，说，姚老师，逛街啊？姚字据说，我走几步。
吃过午饭，姚字据来到古多河畔，古多河水量不大，河床里裸露出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姚字据坐在一个平整的石头上，燃起香烟，缓缓地吸着，淡淡的烟雾，在流动，在散发。姚字据的身旁有一棵柳树，树叶茂密，也许是阳光过于强烈的原因，柳丝不够青绿，俨然飘动的马鬃毛。匍匐在柳枝上的两只蜻蜓，随着柳枝的飘动而飘动——在姚字据看蜻蜓打秋千的时候，一条小狗无声地跑了过来，怯怯地望着他，随即在他的脚边躺下，眯起了眼睛。姚字据看着小狗，心里有些感触，他发觉他的生活跟狗没什么两样，有时候甚至还不如狗的生活。姚字据正想逗弄小狗时，忽然听到了叫狗的人声，那小狗听到叫声，嗖地爬起，撒腿向人声处跑去。姚字据循声而望，看见上游不远处坐着一个老人，嘴里含着烟，正在专心地钓鱼。古多河是古多县的母亲河，人们无情地朝母亲身上撒尿，绝不羞赧。姚字据看到人们朝河里扔炸弹，看到人们用捕鱼机捕鱼，看到人们用农药毒鱼，不仅毒害了生灵，还破坏了生态环境。钓鱼不同，垂钓者继承了人类几千年来的捕鱼习俗，还诠释了愿者上钩的全部内涵——贪婪者死，不贪婪者活。姚字据在古多河边坐了好长时间，想到自己即将当上副教导主任，俨然吃了蜜糖，感觉心里甜甜的，感觉骨头缝里都是甜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