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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原阳


原阳是一座古老的城市,位于内陆的这座城市,以古老的历史而闻名,到了现代时期,其成为了省级的经济中心,主要依赖的却是省内著名的煤炭资源。大大小小的煤炭企业家纷纷落户这座古老的城市,为这里带来了新的气息,同时也带来了一些陋习。

原阳的火车站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大,但是却也不小,约百亩的站前广场上面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有匆匆的行人,也有不断呼喝着的小贩,同样的也有一些不动声色的“商人”会问这来来往往的行人住不住店。

巍巍拉着行李箱走出车站的时候,灰暗的天空中,有些不太耀眼的阳光,在昏暗的天空里,看不到太多的色彩。

跟其他城市的火车站一样,巍巍瞥了一眼远处那个席地而坐的“卖艺人”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衫,露出黝黑油腻的胸膛,枯树皮般的双手拉着放在膝盖上的弦子,难听而嘈杂的弦声并没有吸引来太多行人的目光,反而更多的是冷漠,偶尔会有人经过,向他摆在眼前的不锈钢碗里扔进几个一块的硬币,发出当啷的声音。他并不抬头,依旧专注地拉着他的弦子。

而就在拉弦子的不远的地方,另外的一个人就比较凄惨了一些,整个人半躺在地上,身下是一张木架,触目惊心的是他断掉的胳膊和腿,光秃秃的手臂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畏惧或者同情,他面前的搪瓷碗里要比拉弦子的好一些,依稀可辨的有几张五元的纸票。

巍巍摇了摇头,这些一幕幕的场面,就如同电影,让他的记忆回到了一年前,那个时候的他刚刚抵达深市没有多久,问同学借的钱早已经不剩下多少了,吃饭的时候,也幸好自己所在的工厂是包吃住的,要不然真有可能饿死街头,其中最穷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五毛钱,五毛钱,又能买些什么?一个馒头而已!几即便如此,在一次压马路的时候,还被一个身着完整衣衫的人强行要钱,“嗨!哥们儿,给点钱呗!”当那个人那手指捅自己的时候,自己不动声色的走开了。

“幸亏当时的人比较多!”巍巍事后这样想着,如果换做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自己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呢!

“坐五路公交车,到大王庄下车!”电话里传来高恒的声音。巍巍匆匆挂断了电话,向着公交站牌走去。

车上人很多,没有座位,巍巍只好将行李箱放在一个不碍事的角落里,然后站在行李箱旁边,一只手拉着车内的吊环。路程不近,要二十站左右的距离,无聊的巍巍,只好看着车窗外那不断闪烁而过的风景。

原阳,不像深市那样,是一个巨大的制造工厂,外来人居多,而这里更多的则是本地人,在这个算不得繁华,却又热闹的城市里,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巍巍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这些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于这座陌生的城市来说,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过客,等自己的论文答辩结束之后,恐怕还要回归应该属于自己的地方吧!

原阳的高楼大厦并不多,沿途而过的多是一些四五层的楼房,依旧是那种古老的样式,森白的瓷片粘贴在墙上,随着岁月的流逝,沾染了尘埃。

大王庄到了,巍巍吃力的拎着行李箱从车上下来,这才发觉自己之前的想法似乎有些错了,因为在这座城中村里,巍巍才感受到了属于深市的那种热闹与喧嚣。城中村,不错,就是城中村,这是一个巍巍刚刚知道的称谓,在深市的时候,他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这样的称呼,因为当时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在厂区的,数千亩的厂区内,接触的人只有职工与基层管理。

“这里!巍巍!”高恒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站在了巍巍的面前,“你这家伙终究还是来了!”说着高恒当先向着一个胡同走去。巍巍这才发现,辉哥和王鑫正站在不远的地方。

“走,先把东西放下,咱们吃饭去!”高恒带着几人迅速的上楼,打开了一间不大的房门,两寸大小的三环锁,让巍巍怔了片刻,环顾整个室内,除了一张床之外,还有一台电视,而在电视机前面的地上,铺着的是一张床垫,显然这几天王鑫和辉哥就睡在这张床垫上。此刻,高恒的那个小女友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巍巍,才弱弱地打了声招呼,随后又依偎在了高恒身旁。

“我去洗把脸,哪里有水龙头?”巍巍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水管儿,于是向高恒问道。

“就在那啊!”辉哥伸手指了指门外的另外的一间小房,而在那房门口,用砖头水泥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槽,水龙头从水泥中蜿蜒而出。

巍巍从自己的包里找出毛巾,走到了水龙头前。冰凉的自来水,让巍巍脸上的肌肤瞬间清凉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躁动,头脑也为之一清。擦了擦脸,巍巍将毛巾随意的搭在了高恒房间的绳子上。

店铺林立,各种各样的小吃,南方的有,北方的更为齐全,当然更多的依旧是是面。选择了一家饭馆儿,五人相继走了进去,“吃点儿什么?”高恒拉了拉自己的小女友,两人坐在了一起。

王鑫和辉哥自然而然的也并排坐了下来,一张桌子四个座位,却没了巍巍的位置,不过巍巍并不介意这些,随意的从旁边拉过一张凳子,就在边上坐了下来。

“这里有什么啊?我看看……貌似只有盖浇饭啊!”王鑫往贴在墙上的菜单瞧了一眼,又低下了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而辉哥却是接着说道,“那就吃盖饭吧!咋样?”

“还能咋样?那就吃盖饭呗!”王鑫低着头应了一声,几人都没有什么反应,老板娘从里面的厨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很小的本子,和一支笔。

“我要鱼香肉丝盖饭!”辉哥向着老板娘喊了一声,然后也低下头去玩手机了。

“那我要鱼香茄子!”王鑫重新抬起头看了一眼菜单,才缓缓说道,然后又习惯般地捻了捻手指。

“靠!巍巍来了,你们就吃点儿这啊?”高恒有些不满地说着,然后忽然笑了起来,“那我要土豆丝盖饭!两份儿!”说完这句,向着巍巍说道,“没钱了,就这凑合着吃吧!”

巍巍摇了摇头,自己的事情自己明白,自己能够暂时的住在高恒这里几天已经非常不错了,也就没有打算让高恒他们请客,“我要红烧茄子吧!”

老板娘大笔一挥,然后撕下一张纸条,放在了桌上,不动声色的重新回到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