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一声，凡誓听到耳后欧阳夜歌低低的叫喊回过了神。
转过身，欧阳夜歌已经虚弱的一手扶着墙，脸色难堪，“我想去洗手间。”
凡誓挂上牵强的笑意，“好，我这就叫菲佣。”
说罢，他拉下内线，很快就进来几个中国的女人，欧阳夜歌诧异的看了看，凡誓已经开口道。
“听说欧阳小姐曾在帕离森医院死活不住VIP病房，我想你应该不喜欢被一群陌生的外国女人簇拥，所以换了一批中国人。”
善意的解释，欧阳夜歌恍然的点头，“谢谢你。”
她确实受不了那群膘肥体壮的美国女人，还口口声声喊着：“欧阳小姐，您慢点。”“欧阳小姐，我为您脱裤子……”
在菲佣的搀扶下，欧阳夜歌才走进了洗手间。
进洗手间后，她就通通把菲佣赶了出去，不管是不是外国人，让好几个女人看她上厕所，都接受不了。
欧阳夜歌扶着墙壁走到一面全身镜前——
镜子里，女人干净清丽的五官，面孔却苍白的毫无生气，唇上干的几乎掉皮……
这是她吗？
欧阳夜歌缓缓伸出手摸上自己的脸，在她扎软管针处，一大块黑青占据了手背，还有些浮肿。
这就是她自作自受的结果……
她现在这鬼样子真是惨极了，呵！
“咚咚咚——”
还没等她想用凉水冲脸清醒的时候，门外凡誓好心的提醒道，“欧阳小姐，水龙头往左扭是温热的水。”
……
连凉水都不能用吗？
欧阳夜歌苦笑一声，五指往左拧了拧，不凉不热的水温拍打在她毫无神色的脸上，更显得萎靡多了。
耳边，响起凡誓沉重的话……
‘欧阳小姐，您以后再也不能怀孕了。’
不能怀孕了……
多么可笑的遗憾，她连做妈妈的权利都被夺走了……
水流声哗啦啦的不断往下流，形成一个漩涡状通通流进下水道，欧阳夜歌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失了神……
现在想想她可悲的二十几年人生，是不是太迟了。
从小没有妈妈，以后也不可能做妈妈，这是多么讽刺的事实。
欧阳夜歌拧紧水龙头，整个人缓缓蹲在地上，把身子蜷成一团。
无助，孤独，这种滋味疼的她喘不上气来。
如果可以，她宁愿回到没有认识沐寒之前，没有沐然，没有他，更没有希望。
那她就算当一辈子戏子，又何妨……
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如果可以这么一说。
如果说她现在唯一有的希望，那么就是爸爸了……
虽然十五岁离开，备受鄙夷的目光送着她进了‘夜魅’。可爸爸始终是她一直没能放下的关怀。
欧阳夜歌想了想，这个月还没往爸爸存折里打钱，不知道那些钱够不够他每个月的生活费……
沐寒给的支票，她一张都没用过，秉着良心说，那些钱就算能让她再次有个家，她也不会用这笔钱去给爸爸。
爸爸……
突然的，欧阳夜歌的泪水不尽的往地板上落，溅起小小的水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