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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八章 抵达燕都


  凉风吹过深紫色武士的衣摆,那个雕像一般的人伫立在那在冷清的月光下,一动不动。他的周围没有一个活物,安静了许久,偶尔会传来了一声树枝折断的声音。即使是树枝折断的轻微响动,在这样死一般的寂静中,也显得十分突兀。

  “谁!”雕像一般的人动了,他抬起手一把赤红色的刀瞬间在他手里凝聚成形,指着声音响起的方向,妖冶的光芒在黑夜里闪耀,如他眼神一样让人心惊胆战。

  “是,是我。”被刀指着的人慢慢的从一颗大树的后面挪出,“兄弟,有话好说,好说。”

  从树后走出的人居然是那个最开始打劫他的络腮胡大汉,现在的他被绳子捆着上半身,灰头土脸的站在离温生很远的地方,不敢靠近。他直觉告诉他现在这个手里握起了刀的年轻人已经不像是之前那个在他面前谈笑风生的书生了,戾气,对,戾气,如锋芒一样在眼前这个后生体内蕴藏,突然间借着那把刀发泄了出来,现在的他,感觉比那只狰兽还要可怕。

  温生松开了手,犬神随之消散在空气中,眼中红芒褪去。温生整个人的气势瞬间颓了下去,“来。”温生向着大汉招手,弯下腰拾起断了两截的佩刀中的刀柄部分,这个简单动作也让温生疼的呲牙咧嘴,那畜生看上去轻飘飘的一爪子,温生却感觉像是狠狠地撞上了一堵墙。

  已经向温生走了两步的大汉见温生又拾起了另一把刀,顿时警惕心大起,温生勉强扯出个难看的笑,“没事。我又不是妖怪不吃人,我给你把绳子割开。”

  “哦!”大汉大窘,自己这是小人之心了。大汉几步跑过去,来到看起来有些瘦弱的温生跟前。温生手腕翻转,割开了捆着大汉的绳子,“这位大哥可以告诉我,怎么称呼了么?”

  “韩忠。忠义的忠。”韩忠很憨厚的一笑。

  “我叫温生,温暖的温,生活的生。”温生把手里的断刀扔了一边。

  “我先坐下歇会儿。”温生实在是有些脱力了,还有些困,但他也不敢睡谁能保证那畜生会不会再杀个回马枪。“韩大哥能说说怎么回事了么。”

  “都是那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提起这个韩忠气的身体都有些发抖,“我们村里就当没有这么个混账东西。”

  “刘老鼠?”

  “对,那个混账勾结了黑虎寨那帮子山贼害死了我们村里好些个人。等我找到他,非将他抽筋扒皮不可。”韩忠说的咬牙切齿,那股子恨意是怎么压也压不住的。

  “怪不得。”温生笑了笑。

  韩忠这瞥了眼这个笑起来很和煦的年轻人,若不是温生眼角的红芒还没完全散去,他几乎不敢相信那个戾气冲天的,吓退狰兽的人就是这个坐在这里跟自己聊天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

  “韩大哥。”

  “嗯?”走神的韩忠被叫了一声打了个激灵。

  “我的事还希望你能替我保密。”温生躺在了林中的草地上,他总感觉他身上的东西,关系很大,换做项伯言那个做事做人滴水不漏的家伙来,可能直接就杀人灭口了。他可是见过的,项伯言的冷酷。

  “好。别的不说我韩忠的信誉还是有保证的。”韩忠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保证。

  温雅这里费尽力气终于让这匹受伤发狂的马停了下来,便要掉过头回去找温生,刘瑞赶紧拦下,千说万说,就差躺倒在温雅的马蹄下了,总算说服了这个任性的大小姐跟他先去了近在眼前的泷下,等刘瑞温雅带着吴峰众多将士赶回虎牢山时,便远远见到两个人从虎牢山山口的官道上走着。

  “温生,是他。”温雅老远就认出了这个跟在她屁股后面五年的跟班,“温生,温生!”

  “当英雄,当英雄!”温雅来到温生跟前作势就要踹他,但看着被韩忠搀扶着走路的温生,也没忍得心踹下去,反倒是又红了眼,“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是不是,我说话也不管用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啊。”温生苦笑着回答。“这不是那个山贼么?”温雅接下来一句话问的韩忠老脸通红。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

  刘瑞这时也来到温生身旁,不由得感叹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真是不敢想象温侍卫是怎么击退那怪物的。”

  “不敢当,不敢当。那妖怪应该只是顺路,我没碰上它。”

  “那温侍卫这伤?”

  “后空翻落地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腰。”

  “………”刘瑞无话可说。

  温雅那一脚到底是踹在了温生身上。

  韩忠在温生的建议下,去了祁川找温胜儒的军队入伍,他带着温雅的亲笔信,再加上他的体格,应该不成问题,但他说了,临走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没办,温生笑了笑,他知道是什么事,说了句保重,就看着韩忠头也不回的背着把朴刀走向虎牢山,颇有些江湖侠客的味道。

  在泷下略做几天休整,便开始向燕都进发。

  剩下的路果然是好走多了,又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路程,燕都的城墙轮廓总算是出现在了温生的视野中,那座北燕的心脏,燕都。

  燕都及辖域中州坐镇于北燕中央,掌令四方,与东南同时北燕前线防区的川州的是西部百桑州。西北部是瀚海大都督辖下地域最为广阔的瀚海州。东北则是临海的常州。北燕五州跟南晋隔沉龙江相望,在中原大地上,形成了南北对峙的局面。

  一个多月的时间,温生的伤虽然不轻,却是早已痊愈,连温生也不清楚,自己这么顽强的生命力从哪来的,记得有一次温大小姐掀了一家酒楼的时候,为了保护自己扫把星转世的主子,被那些个酒楼的伙计打成了个孙子,结果没出三天又能活蹦乱跳的跟在温雅后面给她擦屁股。温雅都说他是属蟑螂的。如果没有小强般的求生意志,跟着温雅这个祸害,早就死了八百回了吧。

  “大人,世子已于城门等候。”传令兵跪在吴峰马下说着。

  “嗯。去给王爷通报一声,就说温雅小姐已到,即刻入城。”

  传令兵领命而去。吴峰调过马头,对马车里的的温雅说:“小姐,燕都已到,我们这就入城。”

  温雅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吴峰喊了一句“入城。”车队缓缓向燕都东城门行去。

  “小三子啊,等我们进了城,我们先去把燕都里最大的青楼包下来,站上面撒钱。再去最大的赌场,赢得他们把裤子都输掉。然后告诉那帮子燕都的纨绔子弟们,以后这燕都就是我说了算了。”温雅一脸雀跃的在马车窗口里对温生说。

  温生开始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一点点担忧,“小姐,这是燕都啊,可不是祁城,可不要乱来啊。”

  “怎么了,你不信。”温雅有些恼怒,“本小姐当年燕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温生一脸的不可置否。

  至燕都城门下,远远看见一众人等在城门前,为首的自是头戴翼冠,赤袍银蟒的议政王世子白望。世子面如冠玉,却不带女气。身材修长,立于众人之首,宛如杨松,挺拔刚直,换个一般女子来,可能直接就扑倒在世子的蟒袍下了,可温大小姐岂是一般女子,见他第一面,温雅评价果真是个小白脸的好胚子。

  一句话直接让温生从马上掉了下来,还好没的人听到。

  刘瑞吴峰下马见礼,

  “末将参见世子殿下。”“奴才拜见世子殿下。”

  “吴侍内请起。刘中使请起。”白望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淡淡笑意,不显生疏,也不显得过于亲近。其年已二十有一,却已深谙白无忌的待人之道与城府之心。白望简单交代几句,便将目光投向了正主。

  “议政王世子白望,恭迎温雅小姐。”白望一抖长袖,叠掌向马车。

  温雅即便再不情愿这种无聊的场面,该做的样子还是得有。

  下马后立在马车旁的温生掀起马车门帘,一身翠色长裙的温雅从中走了出来,顺长的头发被青色发带束在背后,黑棕色的眼睛在熠熠生辉的阳光下显得极为灵动,白皙的皮肤更是引人夺目。身在燕都,阅女无数的白望见之也是为之一愣。

  算起来,上次见面时还是大概还是五年前,不过十一二岁的她在燕都里可是个孩子王,上到他这个王爷世子,下到侍卫内从,没几个没受过这个温大小姐的欺负,那时候温胜儒便是手握重权的镇南大将军,川州近乎三分之二的重兵都在温胜儒手里,在川州,温胜儒说话比川州大都督都管用,又因为都是些孩子间的小打小闹,也就没有多少人好去大题小做。

  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六年,但那个粉雕玉琢,犹如瓷娃娃般的女孩容貌还留在他心里,他可没有温雅那样的顾虑,正如刘瑞说的那样,温雅的祸害之名在燕都亦是如雷贯耳,不少的人都在庆幸她还好在离燕都远远的祁川,不过随着时间过去,温雅的祸害之名渐渐地成了祸水。颠倒众生,祸国殃民,方才称得上是祸水,当然温雅还没到那个地步,不过看样子她也在往那个方向发展。

  她是我的,我白望的未婚妻。白望想到这,心情大好。

  “不知温小姐可还记得本世子么。”白望笑的很灿烂,闪着银光的蟒纹银线更是添了几分出尘灵气。

  “你,你是议政王的儿子,白望吧。”

  “还好温小姐没有把我给忘了。”白望笑道。其实温雅的语气已经有些不敬了。但白望没有在意,他身后的那帮人也就当没听见。

  “来,温小姐,我们先入城。”白望说道。

  温生搀扶温雅下马车的时候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戏谑道,“小姐看起来有些紧张啊。”温雅听了脸上有些发红,“换你被这么多人盯着你不紧张啊。”然后又恶狠狠的威胁道,“再废话让你去扫大街。”

  行至城内,白望似是看出了温雅的窘态,便说:“本世子已为温小姐备好住所,稍后会有下人带小姐前去,温小姐一路舟车劳顿,不若先去歇息一下,待明夜,王府上正巧有一晚宴,本世子便借花献佛,同邀小姐前去,也算是为小姐接风洗尘了。”

  “嗯嗯!”温雅应了两声。

  白望见温雅嗯了一声没了下文,也不好多说什么,直接就派人待带温雅去了准备好的温府,他是个很懂得分寸的人,虽然他很想跟温雅彻夜长谈,不过,还是要循序渐进的。

  燕都,端王府。

  鹤发的瘦削老者执黑子,下于棋盘之上,对坐的是身着九爪紫金蟒袍的北燕九王白奕阳。

  “九王爷,可曾想好?”鹤发的老者看着观棋皱眉的端王,缓缓问道。

  “这等大事,岂能马虎。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九王爷终是下在了一个不偏不重的棋位。十九道经纬纹之上,两条大龙各占半壁江山,但仔细上看去的话,显然是鹤发老者更显优势。

  “可王爷再不下手,就得一无所有了。鹤发老者这一步下的杀意十足,直切大龙七寸。

  “太傅这是把我当蛇来打了啊。”白奕阳笑了起来,“可这蛇还是会咬人的。”白子落下,那鹤发老者直杀白方大龙的一刀被打断,竟隐隐有了反扑的趋势。

  “可终归是慢了别人一步,那种代价,不知九王爷可承受的住。”鹤发老者面色不该,执子一落,白方大龙已困于绝地,再无反攻机会。“时间不等人啊。”白奕阳还未消失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看着棋局,许久无语。

  ”端王乃是胸怀大志之人,不会甘于一个困龙无水难为渡海的结局,但当今圣上被国师蒙蔽,受其荼毒已深,唯有除之方可解我大燕如今之围。”鹤发老者陈词慷慨,面对着的端王眼中却始终阴晴不辨。太傅站起身来,指着西南,“西南百桑贪腐之气盛行,饿殍满地,流匪甚多。西北瀚海风雪蔓延半个州域,饥荒连年,百姓成群结队外出逃难。那东南,东南川州更是晋军压境,陈兵江畔,虎视眈眈。”

  “再加上国师日夜催促扩军,寻衅挑战。其心已是路人皆知了,又有议政王从旁推波助澜,我大燕危在旦夕啊。”

  “王爷,老臣恳请你救救大燕国吧。”这个当年跟随燕武帝,开创北燕建初盛世的三朝元老太傅阮三通,就这么老泪横流的跪在了比他年轻四十多岁的白奕阳面前。

  “阮太傅这是作何?!快快请起。”白奕阳脸上的吃惊可不是装的,眼前的阮三通可是经燕武帝亲口免去阮三通的跪拜之礼。白奕阳扶起阮三通,“老太傅莫急,本王作为燕国皇室一族自是要救燕国于水火之中,只是这事必须要从长计议,本王,一定会倾力而为。”

  “老臣替先皇,替燕国子民谢过九王了。”

  白奕阳点点头,心中却在冷笑,“我的好哥哥啊,你的议政王当到这份上也是够了,这皇位,可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