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巴图颜进入“铁血堂”后方才发现,原来自己把萧家想象得太简单了。其实萧家里面原不止“铁血堂”那么简单:
铁血堂,属金,主萧杀,清理门户,清除反对萧家的一切势力；
青木堂,属木,主生长,即贸易,为萧家生财,与中洲帝国的生意主要由此堂负责；
洪水堂,属水,主情报,他们已在蒙汗帝国各部落均设有专门机构,收集相关信息,并提交上来；
赤焰堂,属火,主分析,如人的大脑一般,如洪水堂收集的情报、青木堂的贸易事项,均有专人分析,制定对策；
黄土堂,属土,主孕育,专门培育人员,如之前巴图颜的孩童时代,均是由此堂负责。
如上各堂各司其职,又相互配合,如黄土堂培育的孩童,他们会根据孩童的性格、潜力、爱好等,将他们放入适合他们的位置或堂口,等待合适的时机,再让他们自主选择是否加入萧家。
正如巴图颜的人生道路,五岁时,黄土堂收留,根据他的情况,让他走向习武并且进入军营之路,等其成长后让其选择是否加入萧家；巴图颜选择加入,即进入了铁血堂。
黄土堂培育人,并且培育的均是幼童,分发至各堂口；洪水堂收集情报,各类情报,不单止对萧家不利的,甚至蒙汗各族中女人喜欢哪种饰品,都收集；赤焰堂分析,给予各堂口意见；如青木堂,近几年,蒙汗的贵族喜欢某种饰品,女人内衣等,那么青木堂要生财,必须对这些情况予以留意；如铁血堂,某个部落,有内奸,要清洗等等……
巴图颜对自己的事,兢兢业业,他如同一只老黄牛一般。然而萧家也给予他一个完整的家,他有了自己的妻子,两个孩子。
巴图颜在铁血堂呆得越久,越感觉到萧家的可怕之处……
现在蒙汗族的部落越来越多,兴建的城镇也越来越多,虽然蒙汗的人口也随之增多,但远不及部落、城镇的增长快。部落的增多,意味着部落的弱小,权力的分化,而萧家势力的增强,意味着他们的话语权则越来越大；而今萧家经过五十年有组织地渗透,蒙汗帝国中能与萧家并肩的部落已不存在；且随着洪水堂的情报系统已如一张大网,笼罩于蒙汗帝国的每一个角落,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均瞒不过洪水堂的耳目；城镇的建设,已经把原本马上的部族拉落马下,现在某些部族已开始种地……
巴图颜不知道由马上部族到马下部族是否正确,但毕竟蒙汗帝国的人民生活比之前好得不能再好,现在冬天,已经不会再饿死人了。
每年的春夏之交,蒙汗帝国均会组织部族至中洲边境掠夺,而每次派的兵,均是由各部族征调,当然,各部族非常乐意,因为抢掠所得,不需要上贡,可留予部族之内。但近些年,各部族已发现,抢掠所得,远大于自己的付出。
自己付出的是本族最为精壮的人员,但现在抢掠所得却逐年减少。一是中洲帝国现在对于抢掠已严加防范,二是蒙汗帝国的大汗对于抢掠不热衷,或是仅指派一位大帅,对于其他方面,如中洲帝国的兵力分配,边境的财力,哪里可以掠夺更多的财务等均未做任何的了解。
或者说,你们想去抢,那你们去呗；抢多抢少都是你们自己的……
然而巴图颜却知道更深一层含义:通过每年的劫掠,借以消耗部落的实力,这才是萧家的真正意图!
萧家的铁血堂对巴图颜并未隐藏他们的意图,并且希望巴图颜能够接受,巴图颜接受了。但某种程度上,巴图颜又非常矛盾:萧家给予他新生,但蒙汗给予他生命……
应该说,此次出征,巴图颜带领的军队,如果神箭手莫日根完好无损的情况下,他是非常好地完成了此次出征的任务。带出去十万军队,回来了仅六万不到……
但为何萧家大汗会将他囚禁?
巴图颜百思不得其解。
或是因为神箭手莫日根的陨落,国师血狼蒙天放施压,或是因为此次出征,损兵折将,巴图颜难辞其咎?
其实巴图颜已经很清楚地知道,萧家是来自中洲帝国,而萧家,只是名义的上萧家；其实,他们是来自于中洲帝国的墨家!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身份。
此时的墨家,已与之前的墨家不同。他们所主张的道义,创办的组织,已与之前大相径庭。
此的墨家的“兼相爱”已不同于之前的不分亲疏、贵贱、贫富,一视同仁地爱所有的人,而是采用的儒家的“爱”,由己及人,由亲及疏。试问一个人,如果连他的亲人都不爱,如何去爱其他人?
墨家的“交相利”,也与之前的人们互相帮助,共谋福利,反对互相争夺不同；他们讲求的利,是互利,且按能力的大小、付出的多少进行分配。
最为恐怖的是,此时的组织,是一个相辅相成,分工明确的庞大、严密的组织。巴图颜在铁血堂的地位不低,他很明白萧家如何对待叛徒及对萧家有不良企图的人的手法,那就是用“铁血”,让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无论你在哪里,无论时间多久,不死不休……
当然,如果当时的巴图颜未加入铁血堂,安安稳稳做萧家亲兵,平平安安过一世也未尝不可。但当时的他选择加入了铁血堂,并且也有了一个家,还有两个孩子,现已至嫁娶的年纪。巴图颜没有让他们加入萧家,他只想自己的孩子能平稳过一世即可。这也是巴图颜的选择。
巴图颜被关进了大窂。
当夜,有铁血堂的人过来了一次。不久,巴图颜自尽,时年四十五岁。
他死时很安详,结束了老黄牛般的一生。他留下一封遗书,大意是他此次出征,损兵折将,自己身为统帅难辞其咎。唯有一死谢罪。
他的妻子、孩子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对于萧家大汗来说,此次巴图颜的出征已完美地达到预期的目的,还有一个特别的收获,就是神箭手莫日根的死亡。而对于巴图颜来说,就是因为他的任务执行得太完美,为掩众口,所以他必须要死,不然现在的大汗萧傲天无法向各部族、国师蒙放天交待。因为神箭手莫日根的意外死亡,血狼蒙放天已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