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卓宇臣无奈的安抚，难得的耐心。r
可曾书颖却置若罔闻，整个人都蜷缩在他的怀抱里。r
卓宇臣突然发现被怀里这个女人这样依赖的感觉并不坏，只好伸手拿过搁置在床头柜上的用来消肿的冰块，敷在曾书颖的脸上。r
也许是被突然而来的冰冷刺激到，曾书颖瑟缩了下，更深的埋入了卓宇臣怀里，嘴里呢喃了声：“妈妈。”r
不过声音太小，卓宇臣并没有听分明，倒是他的唇角有着浅浅的笑意，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r
这一夜折腾得够呛，卓宇臣终于抱着怀里的人，沉沉睡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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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书颖整夜整夜都陷在纷乱的梦境里，并没有具体的故事情节，更加谈不上什么逻辑性，只是一些破碎而又凌乱的画面。其实与其说是做梦，倒不如说是在回忆，因为梦境里都每一个镜头，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r
她看见很小时候的自己，大概是四五岁的样子，不知道是在哪里淘气弄得一身脏兮兮的样子却不自知，直到比自己打了五岁的姐姐曾书敏放学回来，见她蹲在家门口玩着沙子，就朝她招手：“小颖，过来。”r
曾书颖一个人在家里待了一整天，无聊极了，听见姐姐的声音立刻起身，小跑着到姐姐面前，笑容灿烂：“姐姐，你终于回来啦，一开始我还想着是不是做完一座大大的房子，姐姐就可以回来陪我玩了，可是我都已经做完七座了……呼呼，真好，姐姐终于回来了。”r
明明应该是抱怨的话，可曾书颖的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曾书敏看了看一旁堆得七七八八的小沙丘，突然就有些心酸，牵过她的手，“以后我和妈妈不在的时候不要再一个人到屋门口玩了，这里很乱，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r
“……哦。”这真的是梦么，曾书颖深切的感受到了梦中自己的难过，姐姐要上学，妈妈每天也要很晚才会回来，她一个人待在家里，又无聊又有些害怕。r
紧接着她看见梦中不过九岁的姐姐，拿着毛巾给她洗干净了小脸，然后去洗菜做饭，成熟的像个小大人。r
接着画面又开始转换，像是将她这二十年过往的岁月又重新过了一片，她在自己的记忆里走马观花，妈妈的脸上却一直都是隐忍着疲倦的笑容，和怎么样也舒展不开的眉心。r
她看见自己的妈妈三十多岁的时候就被生活摧残得像是四五十岁，看见自己的妈妈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下轻飘飘的身体。r
她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自己的回忆，最后的最后，是自己的妈妈躺在病床上的画面，不知道为何，像是感受到了曾书颖的注视，妈妈突然就睁开眼来，直直的看着曾书颖。r
那一刻，她几欲落泪，妈妈已经昏迷了好多天了，这样的四目相对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一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r
可是妈妈却笑了，难得的如释重负的笑，“小颖，不要难过，这对我而言，是一种解脱。”r
曾书颖隐隐的知道妈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的眼泪一下就冒出来，慌乱不已，“不……妈妈……”r
“不要哭。”妈妈仍是笑着的，从曾书颖懂事以来，她就没见妈妈在这样笑过，“小颖，妈妈爱你。小颖，再见。”
